第65章 東風壓倒西風
程大丫回家，免不了和程李氏抱頭痛哭一場。
程寧去給做了晚飯，聽這娘倆說話，對這素未謀麵的大姐也有了認知。
柔弱善良是本性，但也有長女、長姐的擔當。
“二丫，大姐不在家這兩年苦了你了。大姐沒你的本事，也琢磨不出賺錢的道兒，往後你讓大姐幹啥大姐都聽你的。”
程大丫哭腫了眼睛，說話的聲音纖柔的倒是符合她的身量。
程寧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一聲，除了印象模糊的大哥，姐弟幾個的樣貌多是隨了程李氏，尤其是皮膚白更是遺傳到程李氏的優點，日後相貌上都差不了。
“大姐剛回來先歇兩天，眼看著入冬了，也沒啥活要幹的，大姐主要是照顧娘，要是有空就跟著一起做頭花。”
程寧甜甜的一笑，倒是叫程大丫有些愣神。
原主最不待見的就是程大丫，總說她性子太軟，不配做他們的大姐，這還是第一次好好的和程大丫說話。
“二丫，你不生大姐的氣了？”程大丫遲疑的問道。
“以前小不懂事，其實二丫也是心疼大姐，不是真的不喜歡你。”
程寧故意說二丫兩個字，是在替原主道歉，二丫是在替原主吐露心聲。
“娘，二丫肯跟我和好了，你是不是聽她叫我好幾聲大姐了？”
“二丫真的肯認我了，娘！”
程大丫激動的掩麵哭泣，程李氏也不停的抹眼淚。
陪小五看雜記的三丫抬頭望過來，很是不解大人為何又哭又笑的，但她知道自己小也不吭聲，還安慰小五這不是吵架。
程寧腦瓜仁突突的跳，家裏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淚罐子裏泡大的，往後說話得留心些，免得把家給淹了。
有了程大丫在，程寧倒是能騰出功夫來搞搞藥妝。
有空間存儲，也不怕會過期，等能做醫美的生意時，不愁貨源不夠。
直到程大丫回來兩天，程寧進屋給他們送熱水的時候，才知道程大丫剛回村銀子就被程老太太給搶了的事。
“大姐，家裏平時的用度我都會買回來，這點銀子你收著做體己錢，萬一有個急用也省的你不好意思開口。”
程寧心平氣和的將一包碎銀子和銅錢給了程大丫，要是程虎看到這個錢袋子，定會認出就是他的。
“這咋能行？我是長姐，要給也是我給你花用。”
程大丫臊的臉通紅，可這些年她是一個大子也沒攢下過。
工錢都被程老太太拿走了，極少的打賞也得給家裏買口糧，還有小五吃藥的花銷，程大丫恨不能一個人做兩份工好多掙點工錢。
這也是程李氏手裏還有些銀子，否則程寧也不會隻給程大丫。
“有銀子傍身，人就有底氣。大姐還認我這個妹妹就別推托，除非嫌我給的少。”程寧道。
程大丫忙搖頭，她是第一次拿這麽多銀子，都覺著燙手，不知該往哪藏才好。
“我出去一趟，晌午飯等我回來再做，大姐也好好養養手，娘可是惦記給你說親呢。”
程寧笑著岔開話題，盡管不讚同早婚遭遇，但時代使然，她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麽，盡可能的多留程大丫兩年便是。
“二丫，要不就算了吧。”程李氏忙道。
程大丫不明所以，見程李氏一臉擔憂，卻完全猜不出程寧要去幹啥。
三丫麻溜的下炕，邊穿鞋邊道：“二姐，我和你一起去。他們搶了大姐的銀子，咱們去要回來。”
彈了三丫一個腦瓜崩，程寧揶揄道：“咋地，這麽小就想打架了？到時候還不是要我護著你，少給我添亂。”
家裏有她這麽一個凶名在外的閨女就夠了，不能再把三丫的名聲也帶壞了。
不過程寧倒也不介意三丫日後厲害點，隻是現在的確太小，隻能幫倒忙。
三丫揉著腦門，不高興的嘟囔什麽，也沒人聽得清。
弄清楚程寧要去幹啥，程大丫忙下地拽住她，搖頭道：“二丫，這回就算了，是大姐沒用，銀子被搶了都不敢吭聲，大姐保證沒下次了。”
程寧低歎一聲，仰著頭問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程大丫，“大姐可知道為啥娘會被打傷了腿？因為他們認為我回不來了，所以才敢來欺負娘。
這次我要是不出頭，他們還會沒完沒了的打你主意，難道大姐忘了為啥去當粗使丫鬟嗎？”
程大丫臉色一白，咬著牙槽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總不能做姐姐的躲在妹妹身後。”
“大姐就快說親了，名聲重要。我還小，咱家日子越過越好，等過兩年也就沒人記得我幹過啥。
老宅那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好不容易和他們把距離拉開，就得讓他們怕了二房才不敢欺負咱們。”
程寧語氣堅定，這事她一個人出麵就可以。
至於人販子的事可能與大房有關，以及老宅那邊好像又在算計二房的事，都隻是程寧的懷疑，也就沒打算說出來。
程大丫還想再勸說幾句，卻聽程李氏道：“大丫，聽二丫的吧。咱們這個家，往後就交給二丫做主，再差還能比以前難熬咋地？”
程李氏這是狠了心，不願再讓兒女和老宅有牽扯了。
和蘭花等人交代一句，程寧便去了老宅，路上遇到村裏人，程寧也笑著解釋自己的去處，自是有想看熱鬧的人跟了上去。
這兩日程山拿了不少好處，作為秀才名下可以掛田產而且免稅，自然有鄉紳會來找他。
但省下的稅錢不一定有給程山的好處多，這是變相的投資，日後程山真的有好前程，也算是攀上官家的大腿了。
“爹，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月底就先動身去府城，熟悉下那邊的環境，等個兩三年再讓我下場試試底子如何。”
程山又一次與程虎單獨談話，這個家裏唯一讓程山尊重幾分的也就是能賺銀子的親爹了。
“聽你先生的，這些銀子你帶著傍身，在府城的花銷大，有事就讓人給爹捎信，盡量少回來。”
稱呼將一包銀子遞給程山，對於有出息的長子自然是偏愛的。
又交代了程山一些事，程虎才問道：“你的親事，你先生咋說的？”
“先生想留愛女兩年，我還要在學府念書倒也不急著成親。不過在成親之前，最好是能分家，否則等我有了功名再分家，日後在官場上也會被人詬病……”
程山的話還未說完，便聽程寧笑嗬嗬的喊聲傳進院子來，“奶，我來取你替我大姐保管的工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