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圓滿

  早操結束了，我順著人流的方向回教室。我望著前前後後都是擁擠的人群，有的還你追我趕的衝上教室。時間就這樣逆著我們的腳步向我們遠去，而我們年輕時隻會一頭腦熱的向前奔跑揮灑激情，從不停留，也不回頭看看。隻有越跑越慢時才深刻的體會到時間在遠離我。


  我忽然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在人群裏擠出一條道，我定睛一看不就是餘媽嗎？她也看見了我，於是我們就這樣靜止在奔流不息的人流中，互相看著，直到人流流向大海流向前方。


  這時，她朝我走過來，我也向她走過去。走近時，她拉著我到一邊角落，忽然她的臉上滿是勝利的喜悅。她抬抬頭，眼淚止不住的要流下來。我遞了一張紙巾給餘媽，她還是笑，但是喜極而泣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擦拭著自己的眼淚，過了一會才沒事看著我。


  餘媽：“我去校長那裏去告他們班英語老師的狀了，好在這個校長不二。”我疑惑的看看她，但是又覺得這個時候餘媽不出手，估計餘倩的煩惱是無窮大了。她說：“這個普通學校的老師不怎麽樣，但是校長還是靠譜的。”我問她：“校長怎麽說的？”


  餘媽說：“我是這樣說的，餘倩上課總是被英語老師冷嘲熱諷，倩倩壓力很大。他還把我女兒關在老師辦公室。我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給了那個老師一通電話，說完後，臉色就像燒烤熟了以後變色了。那個老師還算誠實，承認他欺負倩倩了。”


  我說：“校長怎麽對你說的？”她的語速變得快了一點，話裏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說：“校長保證我女兒不會再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了，他說這是學校的失職，也是老師的失職。”餘媽滔滔不絕的繼續道：“不一會兒，餘倩班的英語老師就到了。”


  我想英語老師再牛，也牛不過校長。這不英語老師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了，餘倩不用哭暈在廁所。餘媽說：“那個老師進門就沒有什麽底氣，低著頭，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校長。”校長對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向我賠禮道歉，他說：“我對餘倩確實有點過分，現在想想也確實不公平，沒有一個老師為人師表的樣子。”接著他微微的彎下腰向餘媽道歉。


  餘媽說：“我還是不依不饒的對他說，還沒完，你還要當著我女兒的麵道歉。她可沒有聽見的。”他點了點頭，校長這時插話說：“你知道你自己錯哪裏了，你自己說說看，說好了才完。”他忽然沉默了，然後一下子才說：“校長，我已經知道錯了，得了吧，您就放過我吧。”


  校長敲了敲桌子說：“怎麽，你還嘴硬，不說清楚，今天你就呆在這裏，我也就關你在這裏，你也體會餘倩的心情怎麽樣？你要認真的反省自己。”英語老師就這樣很無奈的看著餘媽說：“我不該招惹你小孩，不該關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千不該萬不該的傷害她的心靈。”


  校長聽後問：“餘倩的家長可以了嗎？”餘媽點了點頭說：“八九不離十了。”校長說：“可是我覺得不行，誠意夠了，反省不夠，重新再來一遍。你好好想，想清楚再說，不然還要重來。”這個時候英語老師說：“可以了吧，校長，我還要準備上課的。”


  校長說：“你還想上個課，你現在在我這裏就是犯錯誤的學生，如果在警察那裏你都可能犯罪了。你好好想想吧，到底哪裏不對。”他無奈的看看地說：“我對餘倩這樣，傷害了她弱小的心靈，我也是有女兒的，我理解你們這些做家長的心情。我們老師不應該戴有色眼鏡看人，我們對學生應該公平，不管他的成績是好是差，每個班裏的每個學生都應該得到重視。”


  校長這時看看餘媽，餘媽的臉上出現了滿意的笑容，於是校長也滿意的笑笑了說：“這才差不多，你可以回去了，但是你要叫年級主任過來。”於是片刻後年級主任黃老師也是低著頭不敢看校長的眼睛，校長說：“你是知道有老師欺負餘倩，你知而不報，你也是有責任的。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就不追究了。”黃老師低眉順眼說：“確實我有錯，我以為就是一件小事而已，誰知她曠課了。”校長指著到：“學生無小事，學校無小事。”


  說完後，校長忽然微笑的看著餘媽說：“現在你滿意了吧。”餘媽笑笑說：“沒什麽事了，現在高興很多了。”就這樣說完後我麵前的餘媽同樣微笑的看著我，我說這樣也好，這下餘倩可以安心的上英語課了。她說：“別跟倩倩說是我做的，我怕她有心理負擔。”


  她說：“真好笑，英語老師走的時候，校長還說要把檢討原封不動的跟倩倩再講一遍，就像燒烤兩麵都要照顧。”我笑了笑說：“這下要糊的話也是兩麵一起吧。”


  上午英語課結束的時候，英語老師忽然沉默的看著我們說：“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備戰高考了，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我被學校調去教高一了，但是你們有問題還是可以來問我的。我不會因為去教高一了就不懂高三了。”這時他忽然當著全班的麵說：“很對不起餘倩同學，我感覺我把一生的壞話都對她講完了。我這裏對她道歉。”說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餘倩這個時候不在教室，在門邊的她聽見了。這個時候英語老師走出門，正好撞見說：“巧了，我沒有白道歉，你聽見了。”接著老師說：“後會有期的。”往前走去，餘倩不回教室，繼續的跟著老師到樓梯口。這時老師回頭驚訝的看著她說：“怎麽想跟我留級去高一的。”


  然後，他們就在樓梯口聊起來。英語老師不停的歎氣，手扶著樓梯說：“真的太像了，你們太像了。”餘倩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解釋到：“我是說我女兒，我女兒正在叛逆期，說什麽都不聽，整天和她媽吵吵鬧鬧，她和你性格很像，說話不經大腦，她也是體育生。我看到你就想到她，可能無意間也把你當成我的女兒嘲諷了，畢竟她在家也是不省心。”


  餘倩說：“老師，我和你女兒並不像，我不和我媽吵的。你女兒的問題不能通過嘲諷解決的，還是要理解的，畢竟沒有哪個誰可以代替你女兒。”英語老師笑笑說：“有道理，你也可以說得這麽好，是我以前小看你了。”餘倩笑笑說：“等高考過，你再說不遲。”


  英語老師說：“好的，有什麽事可以來高一來找我的，但是高考以後別讓我在這個學校見到你的。”餘倩笑笑說：“一言為定。”接著老師頭也不回的下樓梯了。


  餘倩忽然回頭道：“出來吧，都聽見了吧。”我，班長，文庭婷不好意思的從牆邊移了出來。她說：“你們就這麽喜歡偷聽別人講話嗎？”文庭婷說：“這是你的人生大事，現在好了，世紀大和解，皆大歡喜。”班長說：“這下我們班就少一個英語老師了，但是少你更不好。”


  她們三個又勾肩搭背的一起走在長長的走廊，就這樣，我看著她們的背影，深陷陽光裏。人生就是這樣，陽光到來的地方，也帶來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