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病人的世界
她拉著我的那一刻,我感覺她的手心是那樣的溫暖,我有點感覺像春風化雨,可是現在春天還遠著,冬天也還未到。從小到大有很多人握過拉過拽過我的手,我上街看到心愛的玩具不舍得走,被父親硬拉著走,我與不相識的小朋友見麵互相拉著手跳著一步一步的玩。
然後就是餘倩拉我的手最多,但是她的手是充滿力量和肌肉的。她的手也是暖暖的,但也有時燙得厲害,特別是夏天的時候。除此之外沒有多少特別的感覺,她的手就像陽光一樣,但有時我想躲著她照得讓人現形的光。不過林夢媛的手是那樣微暖的秋日。
正好就是現在的時節,今天正好又是星期日。我今天放學時,馬上收拾好書包,不讓餘倩發現,偷偷摸摸的離開,因為一旦被她發現,她一定要叫我們去天台曬太陽或者去餘家的燒烤攤聚聚。我四處張望著,心裏竊喜,她沒有發現我,她現在並不在教室裏。
我把書包甩到了身後,就跑著離開教室。我剛出前門,她就走進了後門。這時我們終於還是在走廊撞見了,她驚訝的說:“俊哥,你這麽急去哪裏?”我說:“有事。”說完我就一溜煙消失了,不能跟餘倩聊太久,不然她就會死纏爛打的讓我招供或者像膠水一樣粘跟著我,我到哪裏,她就到哪裏。終於我跑過了她的視線之外,這個時候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看夢媛。
晚上的時候,餘倩幫著餘媽做燒烤和招攬生意。一股又一股的濃煙迎麵過來,看來是秋天的北風到來,來了就暫時不走。餘倩不停的翻著燒烤自言自語的說:“真是奇怪的,俊哥和天哥竟然今天默契的一起消失,還真是少見的。”餘鑫在一旁摻和著:“姐,你就不懂了,兩個男人同時消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為一個女人。”餘倩說:“小屁孩,你又懂?”
然後她又被煙嗆到了說:“我也是女人的,怎麽不見他們為我。”現在是中午的時間,我快速的騎著自行車往醫院的方向去,如果我騎得足夠快的話,到那邊時應該午餐時間還沒過,休息時間還沒到。一路上,我又在想林夢媛那支握住我的手的手是什麽意思。
是喜歡?還是告白?或是暗示?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或許今天就知道了。我想更有可能的是她病了,腦袋燒壞了吧,我又不停的搖頭晃腦起來。
在住院部,林夢媛手上還是打著點滴,她的習題集放在一旁的台上。她看著窗外的風景,不過她沒有戴眼鏡,所以窗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隻是些比這棟更高的樓房,還有更後麵更高的樓房。這時她身旁的天哥忽然起身說:“你就這麽的不想見我不想和我說話嗎?”
林夢媛依然沉默,天哥沒有耐心的說:“不是說四五天就可以出院嗎?現在拖了有一個星期了。”這時林夢媛提高了音量說:“你以為我想啊,我父母不在身邊,你也不在,我可是病人的,卻沒有人照顧我一下。”天哥搶著說:“你不會想嗎?我也是有父母的,我也要上課的,我也要高考的,你以為我的世界裏就是你一個嗎?”這時林夢媛忽然沉默了。
忽然她說:“你怎麽不提你女朋友。”天哥忽然雙手抱頭說:“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我的女朋友就是你,除此之外家人介紹的我不喜歡。”林夢媛眼眶有點濕潤,她把枕頭放於自己的胸前,緊緊的抱住。她說:“你在說謊嗎?”天哥很無奈的看著她。
他說:“難道你就沒有跟我說謊過嗎?你被那麽多的人追求,難道就沒有手拉手,接吻,一起吃飯嗎?還有你轉來我們學校之前有多少情人恐怕隻有你心知肚明吧。”林夢媛搶著說道:“可是我承認的男朋友就你一個。”天哥笑笑,指著她說:“可是你家人承認了嗎?我們交往很久了,你有告訴給你的家人嗎?”他看了看她,有點冷靜了,畢竟實話已經到頭了。
在繼續下去也就是謊話連篇的,他說:“我們這個時候要互相冷靜一下,還是少見麵為妙吧。”林夢媛緩緩的說:“也許是吧,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天哥也緩緩的說:“對的,時間還可以改變一切,忘記一切。”說完,天哥說:“今天又吵完了,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
我離林夢媛的病房越來越近了,長長的走廊,讓我的視線遠遠的落在了前麵,腳步卻總是跟不上節奏,我跑得有點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這個時候送餐的人從我身邊推車而過,看來吃飯時間還沒有過,我心裏不由得一喜,看來我一路的飆車是有成果的。越來越近了,我看著病房裏的病人都在慢條斯理的吃著午餐,終於我到了,我正要推門而進,這時天哥正好拉門出來。我倆正好四目相對,我有點尷尬的看著他,原來他也在的。
天哥說:“餘倩,沒來嗎?”我支支吾吾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說:“她有事,來不了。”他冷冷的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然後對我說:“我看完了,現在就到你了。”我呆呆的看著他,從我手邊消失,又從我身後消失,最後從我眼睛的視野消失。不管他了,今天我是找林夢媛的。
我剛進來,對麵床的老人斜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望著天花板說:“又來了一個男朋友,小妹妹,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一心的專心讀書不談戀愛。看來真是時代變了,人還沒長大就談戀愛了。”我生氣的看著她說:“老奶奶,這是哪跟哪的,她可是學霸,清華北大的料,你孩子比得上她嗎?”她轉頭繼續睡覺了,看來她是眼不見為淨。
這個時候,林夢媛拿著盒飯吃著驚訝的看著我說:“楊俊,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我尷尬的看著她,不是她叫來的嗎?我原來就是一盒廉價的盒飯,吃完就丟。我笑笑說:“吃得慣這裏的飯菜嗎?是不是學校的最好吃。”她不耐煩的看著我說:“你來住院就知道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有點傻笑又有點無奈的看著她,她不看我,隻顧著低頭吃飯。
我說:“你這個點滴快打完了,我幫你叫護士。”她還是不耐煩的說:“你住過院嗎?叫護士都是有按鈕的。”說完,她指了指旁邊的按鈕。我更加尷尬說:“我忘記這裏是全市最好的醫院了。”我看著她挑挑揀揀的吃飯,青菜都撇在一邊不吃,專吃肉和飯。
我試探的問:“天哥也來了,他剛才說什麽的?”她警覺的說:“關你什麽事的?少打聽我們之間的事。”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就一滴又一滴的眼淚流了下來,讓我覺得這個天變得還是快的,她拿著台上的三四張紙巾不停的擦淚,我在一旁看著傻站著不知道怎樣才好。
我走過去,想拍拍她的肩膀完事,隨即她直接撲到了我的衣服上哭,一麵哭一麵說:“周天,這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背著我在後麵搞了多少個女人,你還認他這個兄弟。”我不知說什麽隻覺得她就像一個古代的怨婦了。就這樣她哭夠後,對我擺擺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回去時,我一路莫名其妙的不明所以,女人真是搞不懂,我看著我濕漉漉的被淚水打濕的衣服,這件男士衣服一定也跟我一樣困惑吧,女人就像她們穿的衣服一樣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