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狹路相逢

  天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又抑揚頓挫，聲音在樓梯下就停住了。上麵是一個世界，下麵是另外一個世界。就像是平行宇宙一樣互不幹涉。上麵的聲音再大，下麵聽來也是螞蟻的身影。我在樓底看著天台隱約的有兩個人影，但是很快就模糊了，也許是我看錯了吧。


  天台上天哥抓住了林夢媛袖口的衣服，林夢媛用雙手用力掙脫了。天哥於是又抓住了她的領口，扯著她說：“怎麽你還想反抗嗎？”說完就把她拉到了天台的邊邊，然後他指著樓下說：“你說，下麵的還有多少人是你的男朋友。”林夢媛傾斜的頭把視線轉了下去，才看一眼就看著天哥說：“隻有你才是我的男朋友。”天哥大吼：“胡說。”繼續把她按在邊上。


  天哥沉默了一下說：“你看著我的眼睛，說實話。”林夢媛這才把回避的目光短暫的在他眼睛停留了一下說：“我已經說實話了，信不信就是你的問題了。”這下天哥忽然沉默了，但是手還是壓著林夢媛。她失望又求饒的說：“你這樣搞得我很痛。”


  天哥忽然說：“你以後下課不能輕易的離開教室，隻能和我說話，不準看其他男生。你做到了，我就相信你。”林夢媛輕蔑的一笑說：“我不是你的私有財產，更不是你的仆人。”天哥怒發衝冠說：“你以後就是。”“有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女朋友的嗎？”一句話忽然抵達。


  天哥回頭看原來是餘倩，這時他收回了手，整理著自己有點淩亂的衣服。他下拉著衣服想保持內心的平靜。林夢媛直起了身，衣服都被扯出了皺紋，她眼神中隻有餘倩。天哥有點心虛的說：“你找我？有什麽事？”餘倩雙手叉腰說：“本來不是找你的，但是現在要找你了。”


  天哥忽然大吼道：“就你，我教訓我女朋友關你什麽事？”餘倩不甘示弱的也吼出來，當然她的音量更大，而且更洪亮。她說：“林夢媛現在也是我的女朋友。”這時天哥忽然回頭看看林夢媛笑說：“我說怎麽了，你開始懂得反抗了，原來是有人給你撐腰了。”


  餘倩大吼道：“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懂嗎？你。”怎麽，我怕你嗎？天哥一隻手抓起了林夢媛的手，然後扯來扯去，她就像風中的樹一樣在左搖右擺，是那種樹幹纖細的樹。他放肆的說：“我現在動她，你能把我怎麽樣？”餘倩兩三步就到了天哥麵前。


  她舉起了她可以遮天蔽日的手，然後像十級台風的速度扇下來。正好不偏不倚重重的打在天哥的臉上，天哥就這樣失去重心的倒地。倒地的他忽然驚訝的看著餘倩，不敢相信餘倩的力氣有這麽大。他捂著自己的臉坐在地上，餘倩說：“從小打架，你就沒贏過我。”


  這時天哥恢複了理智，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後的灰塵說：“今天就到這裏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下樓梯了，他的頭變得灰頭土臉的，沒有了剛才的風采和神氣。就這樣餘倩轉頭看林夢媛，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她看著臉上露出了笑容。


  林夢媛說：“要不要聊聊？”餘倩說：“要聊的話，還要再多一個人。”她問是誰？還能有誰？不就是我嗎？我於是就在看書然後一麵發呆的時候被餘倩強拉到天台，我滿臉的不情願，但是也沒辦法。畢竟我的力量遠不如倩的，於是一路被她拖著走到了樓上。


  我們三人坐在天台上，現在的陽光越來越稀罕了，灼熱的感覺慢慢消退了。很快就要進入冬天了，這裏雖然沒有北方冷，但是濕氣重，又冷又濕也是很刺骨的感覺的。餘倩忽然開口：“俊哥，別這麽沉默，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一個人發呆不說話的。”


  我笑笑說：“我都知道了，還說什麽？是安慰的話，還是鼓勵的話。”餘倩有點不悅的看著我，我繼續說：“你看，林夢媛的衣服都被扯皺了，一定是天哥幹的。你看林夢媛的眼睛都紅腫了，一定是有眼淚的。所以剛才你們一定是有衝突了。”說完她們驚訝的看著我。


  我說：你們不要這樣看我。餘倩說：“俊哥，你可以去當偵探了。”林夢媛忽然抬頭看著天空說：“你看天空現在一片晴朗，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陰雨密布，人也是一樣的。”她又說：“我真的不應該和周天交往，他這個人就像暴君一樣，隻能讓別人無條件的付出。”


  餘倩忽然說：“別提他，提他多不開心的。”她看著自己像男人一樣大的手，她在天空不停的揮著自己的大手，她說：“看，我這隻手可以遮住陽光。”林夢媛笑笑說還真是，我扶著她的肩膀說：“你這隻手比你的腳還大。”這時餘倩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她忽然就忍不住大笑。


  她笑笑說：“我買手套比買鞋還難，手比腳還大幾碼。”這個時候旁邊的林夢媛微微的一笑，她看著旁邊的餘倩很是羨慕。餘倩又說：“我這隻手比我的腳還有力，上次教訓了小流氓，這次是天哥，沒有哪個人可以撐得住我一巴掌。”她忽然轉頭看我，表情有點猙獰。


  她說：“俊哥，你想不想也試試？”我擺了擺手說：算了吧，你這隻手還是留來拋實心球吧。她這個時候笑得更大聲了。這時一旁的林夢媛看著餘倩說：“我真羨慕你。”餘倩不解的看著她，就得她好像在說謊一樣。餘倩說：“你羨慕我，我才羨慕你的。你有這麽多人追，學習好，長得又漂亮。”林夢媛沉默了半會說：“這些都不重要，我羨慕你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弟，有一個關心你的母親，有一個熱心幫忙的同學楊俊。”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我有點受寵若驚的低下了頭，她看著天空的雲繼續娓娓道來：“我的父母隻關心我的學習，其他的不聞不問。”這時餘倩的話又殺了回來：“我媽也操心我的分數，但是這麽多年都不及格，所以早已經絕望了。”餘倩忽然看我說：“俊哥的母親是怎麽樣的？”怎麽都是由我來收尾嗎？話題又轉到我身上了，我望著天空沉默了，還是沉默的好。


  這時餘倩忽然把手搭在林夢媛的肩上說：“以後你就由我保護了，天哥不敢在欺負你的，你那些眾多的追求者，我也幫你擋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就專心學習就行了。”林夢媛忽然流下了眼淚說：“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餘倩大笑說：“習慣了就好。”


  餘倩指著我說：“你看他，早就習慣了。”我不悅的說：“一直是我幫你的好不好？”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笑了，餘倩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你笑起來真好看，你不戴眼鏡的時候更好看。”林夢媛說：“是嗎？我忘記戴眼睛了。”餘倩笑說：“是眼鏡。”


  就這樣天台又恢複了和平，北風一吹什麽都不剩。我的頭上的發梢隨著風而搖曳，就像枯樹葉一樣顫動。很快這些枯枝敗葉就將布滿整個校園了，那時就意味著深秋已過，冬天就要來臨了。這邊不會白雪皚皚，也不全是無邊落木蕭蕭下，但是南方的冬天總是遲到的，它的春天從來不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