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夢媛的哭腔
我來到了體育場,靜悄悄的不想打擾到餘倩訓練。我在一個角落坐下,安靜的看著她不曾停下的跑步,和緩緩的落日餘暉。現在的太陽是橙色的,四周也都是一片如太陽的顏色。再過不了多久通通都要因為黑夜降臨而褪色,我們是留不住一天中最美的時刻的,隻能趁著眼睛還看得見就多看點。餘倩就這樣的跑著仿佛和周圍的環境很和諧。
我想著餘倩這些天的樣子,從和王錚一起逃英語課到和前任校花合作跟蹤林夢媛,然後她爸一出現,好像一切都像刹住了車一樣。她又回到了正軌,她現在又把專注力放回到跑步上了,熟悉的餘倩又回來了,前麵的一切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就靜靜的消失。甚至都沒有在她腦袋裏留下記憶。她找回了自己最好的狀態為了自己的夢想,我也有自己的夢想。但是也許我們的夢想在某個時段有交集,但是終究不會重合而是錯過。
忽然發現了難堪的一幕,餘倩已經跑得沒有力氣了,隻靠著意誌堅持。她的腿伸不直了,背也開始駝了。王錚就在後麵追,不停的做著各種誇張的動作,好像是吸引她的注意力,他嘴巴好像在動,但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像在搞破壞一樣。餘倩回過頭,然後步伐在疲勞時又加快了一點。他們真的好像在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而且不亦樂乎。
王錚手舞足蹈的說:“餘倩,你還可以堅持的,就這樣突破極限,還可以跑幾圈。”餘倩難為的表情說:“我快堅持不下去了。”王錚忽然淫笑說:“我現在來追你,如果我追上你,我會親你的。”聽到這裏,餘倩有點憤憤不平然後馬上笑出來說:“等你追上再說吧。”於是我看著他倆怎麽越跑越快的,好像兩個人在比賽一樣。
這時我前麵有個女生,背對著我在我前麵三個位置坐下。這個背影是我熟悉的味道,這不就是林夢媛的背麵嗎?不是正麵。她靜靜的看著餘倩和王錚嘻嘻哈哈的比賽跑步,然後依然背對著說:“可以跟你聊一下嗎?”我望了望四周,好像也沒什麽人了說:“是跟我嗎?”她說:“除了你還有誰?”我不明不白的說:“可你坐得這麽遠?”她說:“我不想別人誤會。”
我回想了在小賣部的那個時候她的樣子還沒有退卻,她現在又來給我新的回憶了。可是回憶太多了是不是也是一種負擔。她開口了說:“你知道天哥是什麽樣的人嗎?”原來她要問天哥的事,看來我又是提供答案的空氣了,我又自作多情了。我跟天哥是從小長大的我能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我最有發言權。我說:“你問對人了,天哥是喜歡開玩笑,知識淵博,樂於助人,總之他以前是優秀的少年,現在是優秀的青年。”她忽然打斷了我。
她說:“看來我問錯人了。”她說完這句話好像在抽泣,聲音被壓抑著很小聲,基本上聽不出聲。她是在哭嗎?從後麵還真是看不出來。但是她又像是在哭了,隻是沒有聲。我的手插進口袋翻出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從後麵遞了給她,她也不回頭,手伸到後頭接過紙巾。
我從後麵看著她在一點一點的抹淚,想哭卻沒有使勁的哭出來,到底天哥做錯了什麽。
她擦完了淚說:“謝謝,周天是一個脾氣暴躁,控製欲很強,動手打人的一個人。”我說:“脾氣暴躁沒看出來,控製欲強我說過他,但是他動手打人我還真沒有見過。”天哥的四肢瘦瘦的打人有力氣嗎?這個我很是懷疑,而且從小到大我沒有見過他打過任何一個人。我倒是打過一個人那是真的。我說:“他打過你嗎?是怎麽打你的?用什麽打?”
她的聲音似乎變成了哭腔,每個字都好像要哭出來:“他沒有打我,隻是他的手抬了起來,就要打下來了,正好阿瑪尼走過來,他才收手作罷。”我不相信的說:“可能天哥是想和你握手的。”她說:“有人握手是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緊握雙拳的嗎?”她說到這裏,我就沉默了。我說:“還要紙巾嗎?我還有。”她說:“你自己也小心點,他這個人從小家境優渥,沒受過什麽苦,他的性格是很極端的,說不定哪一天就輪到你了。”
說完,她起身就在夕陽落下的最後留下一個還看得清的背影。我望著藍黑色的天空,看來這個世界我不知道的東西多過我知道的。說謊可以讓人誤認為我們知道很多,但是謊言總有一天會說破的。晚自習結束後,我們三個人又到了餘倩家的燒烤攤。我一直注意的觀察天哥的一言一行,感覺他和林夢媛說的那個人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他開著玩笑,與我們暢談甚歡,和我們幹杯,大快朵頤。他和我們沒有什麽兩樣。他忽然看著我說:“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盯著我看,我臉怎麽了。”我笑笑說:“沒什麽,隻是我覺得你長了一張世間少有的英俊帥氣的臉。”他笑笑的看餘倩。餘倩忽然問我:“那麽我長了是不是一張閉月羞花的臉呢?”天哥說:“自戀也是要有本錢的。”
這時餘爸忽然放下燒烤架,朝餘倩走了過來。正對的餘倩坐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她說:“我想了很久,但是現在才告訴你,我已經還完債了,現在我是自由身了。我還是不適合當一個燒烤店老板的,有你媽在這就行了。我要去外地去打拚了。”說完餘倩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叫爸爸的人,很快就要又離開自己。餘倩說:“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麵,就要分別,我不要。”餘倩背過了臉,她生氣的臉被我們看見了,她不知道怎麽麵對這樣的分別。
餘爸說:“當然了,我還會在這裏待幾天,陪陪你們。”餘倩說:“你就不能永遠的跟我們在一起嗎?”這時,餘媽也放下了燒烤架,戴著油膩膩的圍裙走了過來,摸著餘倩的頭說:“你要理解你爸,男人嗎?都是誌在四方。”然後她忽然嫌棄的看著餘爸說:“你笨手笨腳的確實不是燒烤攤老板的料,看來不能指望你在這裏發揚光大。”她把目光投入了餘倩和餘鑫。
餘媽忽然拍了一下餘爸的頭說:“雖然你是出去幹大事,但是你不能背著我們偷女人,搞小三的,這個我可不答應。”餘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說:“你借我膽我也不敢的。”餘鑫抱著他的大腿說:“我有一個姐姐就夠了,我可不想有無數個姐姐的。”餘倩一把抱住了餘爸,餘爸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說:“我不在時,就辛苦你媽了。”
這時餘媽的眼角有點濕潤了,餘爸說:“怎麽還流淚了?”餘媽說:“胡說什麽?煙熏的。”餘爸忽然說:“別搞得像永別一樣,這樣我都不敢走了。”說完,餘倩和餘鑫忽然笑笑的看著餘爸。我就這樣的看著他們的一家四口終於團聚了於是我也就隻能羨慕他們。我們家即使是過年也湊不齊三個人,其他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像是陌生人一樣,除了稱呼表明是親人,其他的都不像。我忽然感受到他們懷抱中熱烈的溫度,甚至比燒烤架上的溫度還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