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式的體育生

  今天餘倩特地向班主任請了假，但是一定要我陪著她，所以我也連帶的請了假。她就這樣拉著我的手，離開了高三6班的教室。不知道的同學還以為我們兩人一起曠課呢，其實我們今天是去見體育生的教練。我問餘倩：你有跟教練約好時間嗎？她不好意思的說：“沒有約到，但是我知道他這個時間一定在運動場的。”我又問：“你有準備嗎？”她笑笑說：“準備什麽？”我見她笑得怎麽無知，真不好講她什麽了，你來見教練，也不提前練練，也不想想要說得話，就像一個傻白甜一樣，教練會收下你這樣的學生嗎？


  但是這些話說不出口，我說：“準備熱身運動。”她說：“等下肯定做。”我們來到了學校的運動場，現在正是訓練的時間，有的學生在練長跑，有的在練足球，有的在練跳遠。我們坐在台階上遠遠的看著他們，餘倩說：“他們都好厲害啊，看得我都血脈噴張了，我也想上場試試。”我說：“你確定你可以贏過他們嗎？”她說：“比比才知道。”我看著教練脖子上掛著口哨，時不時的吹一下，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濕了。他就這樣一麵看著，一麵指導，有時站住，有時小跑。見到學生的姿勢不對，還親自示範正確動作。


  餘倩看了一下，然後終於忍不住了，拉著我的手，一直跑到教練的跟前。她樂嗬嗬的說：“教練老師，我想轉行當體育生，你可以訓練我嗎？”教練看都不看她一眼說：“你別浪費我的時間，我不收沒有毅力的，我不收半點熱情的，我不收業餘的。”餘倩不放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說：“教練，我現在是高三，可能有點晚了，但是無論如何你可以接受我嗎？”教練輕蔑的看著餘倩說：“這幾個月出成績是比較難的，我看你還是放棄吧。”然後教練轉身就要走了，我搶著說：“你就給餘倩一個機會吧，跑一跑就知道她的厲害了。”


  這時教練回過頭來打量了一下餘倩說：“好的，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絕望。”教練來到一排休息後準備跑步的學生麵前說：“那邊的一個小女孩，你們誰願意跟她跑。”結果他們笑成了一團，有的說：“我怎麽好欺負一個小女孩呢。”有的說：“我累了，你找其他人吧。”這時餘倩忽然喊道：“我要跟這裏最厲害的跑。”教練搖了搖頭說：“好吧。”教練叫出了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那個男生高傲的說：“用不用我讓你一百米。”餘倩笑笑說：“不用讓我，你全力以赴，不然你贏不了我的。”那個男生說：“我還從未見過一個女生這麽大的口氣。”


  教練說：“你們就比八百米吧。就兩圈的。”教練吹了一下口哨，那個男生飛一樣的衝出去，餘倩一開始就落後一大截了，我大聲的喊道餘倩加油，餘倩加快速度拚命的追趕，那個男生彎道加速，餘倩也加速，慢慢的趕上來了。最後四百米，餘倩忽然像離弦的箭一樣，每一步都在加速，而前麵的男生已經有點累了，一定是開始時跑得太快輕敵了。餘倩原來是保存實力的，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收縮的越來越小了。最後一百米，餘倩反超了那個男生，那個男生力不從心了，隻能眼看著自己被超過了。餘倩還是越跑越快，根本停不下來。


  這時，教練忽然吹著口哨然後大喊：“已經到終點了，你還要跑多少的。”這時那一排的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餘倩，他們完全想不到自己隊裏的王牌竟然這麽輕鬆就被一個女生打敗了。教練叫餘倩過來說：“你跑步真的很有天賦，之前有訓練過嗎？”餘倩笑笑說：“教練老師，我從來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隻是自己從小就一直跑，也喜歡跑。”教練說：“你沒有經過訓練，跑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練就行了。”


  餘倩忽然眉開眼笑起來說：“那就謝謝教練了。”這時跑得氣喘籲籲的高個子男生不服氣的說：“要不要再比一次，剛才我沒有使出全力。”教練給了他一瓶水說：“得了吧，你是跑不過她的。”男生說：“我見她是女生才讓她的。”教練說：“你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你不是她的對手，我也一樣。”這時這些運動隊的男生驚訝的看著教練，完全想不到教練會說出這樣的話。教練說：“我現在老了，但是你跟我訓練，我保證可以讓你比我年輕時還厲害。”


  這時，我注意到在一旁進行足球訓練的負責守門的守門員，一直看著餘倩，眼中充滿著色色的目光，不停的打量這餘倩。他沒有注意到飛過他頭頂，然後鑽進球門裏的足球。然後他的隊友就抱怨說：“王錚，你眼睛看哪裏的，球都進了，你怎麽一動不動的，現在我們正在比足球賽，不是跑步比賽。”這個叫王錚的人回過神來說：“不好意思的，那邊的女生很厲害，從來沒見過這麽厲害的。”說著，他又專心的守起門來。


  教練說：“這樣吧，以後你上午上文化課，下午的時候就來這裏訓練。記住，不要遲到啊。我最討厭遲到和偷懶的人。”餘倩笑笑說：“教練老師，我一定努力訓練，你就放心吧。”就這樣我們回到了班級，才過了一節課，我還以為過了幾節課了呢。陪在她的身邊就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好像時間都凝固了一樣。世界的視角變得隻有她一樣，不知她是不是這樣認為的，也許她就是一個可以讓時間變慢的魔法師。


  回到高三6班，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她的嘴巴總是藏不住事，關於她為什麽缺勤了一節課，她們女生又圍在了一起。班長關切的問：“餘倩，你是不是生病了。”文庭婷問：“你是不是跑出去玩了，快高考了，這樣可不行的。”還有的問：“你是不是出去談戀愛了。”說到最後一句是她臉上露出了少女般害羞的表情。她平複了情緒說：“你們說的通通不對，我是去見教練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體育生了。”結果她周圍的女生好似炸開了鍋一樣，驚訝的看著她，又帶著些許的羨慕。班長說：“餘倩，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運動員，我挺你。”


  餘倩笑笑說：“到時候你隻能在電視上看見我了。”文庭婷說：“那我可以現在要你的簽名嗎？”餘倩說：“我還沒有練過呢。”我耳朵聽著她們一言一語，眼睛卻盯著窗外發呆。


  我想這就是青春期的少女吧，她們是生活在自己的幻想裏的，但是現實一直是存在的。現實就在她們的前麵等著她們，她們以後工作，結婚，現實就變得越來越近。這時候的幻想也就是另外一種現實的影子吧。不過她們現在還是有時間可以充足的做夢的，但是總是有夢醒的一天的。誰都是這樣，有一天你做夢的時間會少於你清醒的時間。這個時候的你，就會長大，就會承擔責任，誰的人生不是這樣的，誰的過去不是這樣的。當一切漸漸的變得明朗的時候，也就是選擇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