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挑禮物

  下午放學後，餘倩悄悄的溜出去，不留下來學習了，我看著剩下的留下來的同學依舊在看書。睡神剛剛醒了，拿著書無聊的翻來翻去，那本書一看就是九成新的，看來是沒有被翻爛，他的兩眼無神，像是還沒有睡夠一樣，每看一頁打一個哈欠。木子目光呆滯的看著書，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懂，可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他就機器的看完一頁到一頁。很幸運，班主任今天也不在，他不是每天都在，他也很忙的。隻有Mary說：“你們兩個打算去哪裏？是要約會嗎？”這時餘倩看著Mary忽然仰天長嘯然後說：“就是去約會。”Mary說：“可以帶上我一起嗎？”餘倩笑笑說：“你什麽時候見過一男兩女同時約會的，都是一對一的。”


  Mary也笑笑說：“我才不稀罕呢，我和我的零食約會。”說完，她拿出她的大把零食吃起來。餘倩拉著我的手一起衝下樓，說：“天哥正等著我們呢。”在停車的地方，天哥扶著他的山地車，不停的看著他的手表，不停的像教學樓的方向看。忽然看見我們了就不停的招手。我們一路跑到他的身前，他不悅的說：“怎麽這麽久，時間就是金錢，我每天都要賺錢的，我可不能虧錢的，抓緊時間吧，我等下還要回來上晚自習呢。”餘倩笑笑說：“當然了，我們也是要上晚自習的。”說著，我們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學校，我看著門口的保安大叔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望著學生遠去的背影，好像在想什麽，又沒有在想什麽。


  我們看著快要黑的長夜，周圍的燈光也開始星光點點，各種飲食店，手機店，奶茶店，人們在其中川流不息，夜晚因為有了燈而不再寂寞，但是也帶給人煩惱。我們走了一陣了，天哥忽然說：“還有多遠的？”餘倩指著前方說：“看，這不就是嗎？”我看著前頭是一家精品店，我們在門前停好了車，就進去了，我一進門看周圍都是琳琅滿目的小飾品，有著毛絨玩具，有著鐵質的雕像，有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玩具。我好奇的打探著，我看了上麵的價格遠遠都超過了五塊錢。這五塊錢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還是讓它害羞的呆在口袋裏吧。不過這些東西我都挺喜歡的，就是再多個十來塊錢，它們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餘倩看著我說：“相中那個？”我不好意思說：“都太貴了，我隻有五塊錢。”她說：“沒事，也有五塊錢的東西。”說著她拉著我的手一直走到後頭，指了指說這些就很好。我一看是各種精美的賀卡，我愛不釋手起來了，不知道要哪個比較好。天哥在一旁冷冷的說：“你有選擇困難症嗎？”我說：“不知道有沒有？”他說：“我可是有的。”他問了問餘倩說：“你確定老師會喜歡這些小飾品嗎？這些東西少女會比較喜歡吧。”餘倩說：“可是每個媽媽原來都是一個少女，女人內心裏永遠住著一個小女孩。”天哥說：“看來你比較了解女人。”


  我終於選中了一張精美的上麵有一間造型優美的房子的賀卡，就跟老板付錢了，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塊錢。餘倩還是在裏麵東看看西看看猶豫不決，於是我又進去說：“餘倩，你快點，我們還要趕回去上晚自習呢。”餘倩說：“俊哥，你就不知道女人了吧，我們女人挑東西就是跟世界較勁跟時間較勁，總要挑來挑去最後才能決定。”我說：“我知道你是女人的一份子，可是我們等下麵對的是班主任，他可是男的。”餘倩笑笑說：“男的怎麽了，在家不是一樣老婆管。”我看了看天哥，他在一旁無動於衷，也不看看，也不掏錢。


  我說：“天哥，你不打算買點嗎？”天哥說：“這些東西老師不會喜歡的，老師的孩子比較喜歡。老師要過的是教師節，不是兒童節。我今天就算是舍命陪君子吧，禮物，我就另外挑。”我說：“要不，你也跟我一樣挑張賀卡吧。”他笑笑說：“賀卡，技術含量太低，太普通了。”我想我確實有點寒酸，但是預算隻有五塊錢，隻有將就一下吧，這就是我陪這些老師度過的最後一個教師節吧。我回想著以前的教師節，我們是小學生那會都是送些賀卡之類的東西，有自己手工製作的賀卡，有的就像我買的這個賀卡一樣，需要在上麵寫字的。


  不過教師節的時候，好學生差學生都是快樂的祝福老師的，那時我們跟他們一樣快樂，也好像是我們自己的節日一樣。等上了初中高中，教師節就變成班費操心的事了，每到這個時候，班費總是不夠用。沒辦法，我們隻能再補一些班費送老師禮物，另外一些有心的同學，自己還會獨自的送老師禮物。而已經退休的李老師，我印象裏她從來不收貴重的禮物，最多就收一些我們這些窮學生的賀卡就完事了，她每次過節都囑咐我們不要送太貴的禮物，她說太浪費錢了，她知道我們這個學校的學生大多數都是窮困的。


  她在最後一個教師節前就退休了，我們隻能和新班主任過一個不熟的教師節。我看著天哥說：“你會不會也送一些貴重的禮物給老師？就像阿瑪尼一樣。”他驚訝的看著我說：“怎麽可能，我們家遠遠比不上他們家有錢，但是送一些上檔次的禮物還是拿的出手的。”我說：“你會送些什麽呢？”他說：“保密吧，我們的班主任老師，他是貪小便宜的，他從來不拒絕學生的禮物的，越貴的他就越高興。”我苦笑說：“你們班的班主任還真是為人師表的。”


  餘倩終於調好禮物出來了，我看著是一個造型古典精美的時鍾，我問：“多少錢？”她笑笑說：“五十塊。”整整是我的十倍，我看著做工精良，也確實值這個價錢。我說：“你確定班主任黃老師會喜歡這個造型的鍾嗎？中國人送禮不能送鍾的。”她想了想說：“對的，不然就變成送終了，我雖然討厭他，但是還是不希望他現在就死。”她又進去放了鍾，拿著一個精美的小台曆出來了，她笑笑說：“這個就可以了，價錢便宜了很多，但是和鍾的功能差不多。”我不解的說：“你確定黃老師會喜歡這個台曆嗎？”她忽然嚴肅的說：“我知道他肯定不喜歡這個禮物的，我又不是送給他的。”天哥說：“那你是送給誰的？”


  餘倩笑笑說：“送給我們的前任班主任李老師的。”我倆驚訝的看著餘倩。餘倩說：“李老師，不光是看著俊哥長大的，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雖然我不是她教出來的優秀學生，但是在我心裏她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說完，餘倩的目光有些濕潤了，她有點哽咽說：“俊哥，明天的教師節一起去看李老師吧。”我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一定的，她是我們共同的老師。”後來我們就在馬路上飆車，終於沒有遲到的到達了學校，還差五分鍾就是晚自習的時間了。但是我們沒有吃晚飯，於是我睜眼看了看Mary的零食，她看起來已經飽中飽了，我像著一個餓狼一樣看著她的食物，她卻誤認為是我對她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