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打了!”女孩生氣的把籃球砸到地上,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不開心,“什麽破球啊,根本就投不中!”
她衝著陸徹的方向吼,“都是你,教也不好好教,靠我那麽近幹嘛!”
陸徹連忙舉手投降,表情十分的無辜,“冤枉啊,這怎麽能怪我?”
“這為什麽不怪你?”景脂生氣的看著他,指著球框,“你就在我耳邊吸氣呼氣的,鬧的我心煩。”
聽到她不講理的話,陸徹詫異的笑出了聲,“脂脂,你不能這麽不講理啊。”
景脂抱著雙手,冷哼一聲,“我才沒有不講理呢!”
“好好好,你沒有不講理,你最講理了,行不行?”他討好的湊到她身邊去,笑得一臉的傻氣,“可是啊,如果我不在吸氣呼氣的話,那我不是成死人了嗎?”
“你趕緊給我呸呸呸。”這話不僅沒有安慰到她,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的不開心了,“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說完,她氣憤的走到一邊抓起了地上的書包,還不忘把他的書包也抓了起來,扔給他,然後轉身就走,整張臉都寫滿了不開心。
陸徹立馬追了上去,討好的要去接她的書包,景脂躲開了他的手,還踩了他一腳,疼得他原地彈跳,卻死不放手,無論怎麽都要嬉皮笑臉的去求她的原諒。
如果那時候的景脂知道,未來的她會失去他,她一定不會和他發脾氣的。
那時候的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所以她可以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的發脾氣,不用顧忌太多。
陸徹總是告訴她,在他麵前不用藏著掖著的,不開心了就要說出來,他不僅能全盤接收,還能替她轉換成好的情緒。
認識數年,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她。
一顆球落下,進了球框。
景脂沒有閑著,第一顆球花的時間長了些,後麵的幾顆球越來越順手了,幾下就投完了,分數比江靜雅的好太多了。
她投進了九顆,還有一顆擦框而過,差點就要進去了。
走回到觀眾區域,陸知舟立馬就迎了上來,滿臉驚喜的看著她,“景小脂,你也太厲害了吧。”
“沒有沒有。”景脂謙虛的笑了笑,看著白思涵的眼神裏帶著淡淡的挑釁。
白思涵看懂了,又看到了她往顧行朝的方向走了過去,踮起腳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看到他笑了起來,目光一次也沒有落到她身上。
她的呼吸有些紊亂,強行自己靜下心來,一旦被人打擾,她的分數就會不盡人意。
但沒辦法,她已經被影響到了。
抱著球死死地盯著上麵的球框,好像那球框就是景脂那張笑臉如花的臉一樣,令人討厭!
她奮力的往上麵一扔,籃球砸在板上反彈了回來,差點砸到了她自己。
“思涵姐姐這是怎麽了?”江靜雅疑惑的問了一聲,卻沒有一個人回答,都興致勃勃的看著白思涵的方向,看到她第一顆球失誤了,都紛紛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第一顆球落在地上,這讓白思涵的心情有些陰鬱,也平靜了下來,安撫了一下自己亂跳動的心髒,投了第二顆球。
那麽快就進入了狀態,這倒讓景脂有點意外。
她看著白思涵投球的姿勢,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
被影響了心態的白思涵分數也一般般,隻有六顆。
得知分數的那一刻,白思涵憤怒的扔下球,轉過頭時臉上陰狠的表情已經徹底消失了,換上一副溫溫柔柔的惹人憐惜模樣,“抱歉啊,手有些生疏了。”
她臉上的懊惱一點也不作假,如果能忽略她看過來的冷眼的話,景脂也會相信的。
“思涵姐。”江靜雅擔憂的看著她,挽著她的手,看著景脂,張口就是,“這局不算,重新來過。”
“那怎麽行。”不用景脂自己開口,一邊的紈絝少年陸知舟已經替她開了口,“你們分數不佳就要重新來,那待會景小脂分數不佳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重新來啊?”
江靜雅愣愣的,下意識開口,“那怎麽行?”
“那不就得了。”陸知舟一拍手,“那憑什麽你們分數不佳就要重新來啊?”
“我……”江靜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來著,手被白思涵拉住了,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這讓無腦擁護她的江靜雅心裏也有些氣,但她不敢再陸知舟麵前造次。
陸家的底蘊也比她們家強,她爸媽好不容易把她送進貴族學校,為的可不是和這些少爺們交惡的。
而陸知舟的神情,分明就是站在景脂那邊的。
江靜雅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鬆口了,“行吧,那你贏了。”
這一次,顧行朝如同局外人一樣的看著她們比賽,不參與她們的鬥爭,也不做選擇,而陸知舟就很好的做了他的副手,懟了那些話。
他滿意的看了看陸知舟,後者一臉的受寵若驚。
景脂也難得挑了挑眉,見他沒有站到白思涵那邊,還有些詫異。
顧行朝對她的詫異視而不見,扭過頭開始假裝睡覺。
第二場比的是鉛球,這個需要技巧和力氣,剛好,景脂兩樣都沒有,隻投了一個五米,比起江靜雅的八米,白思涵的七米,她的分數實在是看不下去。
這點她也沒有什麽懊惱的,反正她的力氣也不大,輸了就輸了吧。
江靜雅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你別得意。”
“我當然沒有得意。”景脂從善如流的答道,“倒是你,明明是給她設的勝利局,自己卻不留餘力的去贏。”
她往白思涵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她仇視的眼神,忽而笑了,“你猜,她是討厭你多一點,還是我多一點呢?”
說完,她徑直走進了更衣室,換了一身簡約的泳裝,該遮的地方都遮了,一點也不像江靜雅的那件,該露的地方都露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身材展示給所有人看,引來別人欣賞的目光。
白思涵也換上了一件保守的白色泳裝,雪白的泳裝把她的肌膚襯托的很完美。
她往顧行朝的方向看了一眼,期待著能從他的眼裏看到一絲驚豔。
結果驚豔沒看到,反而看到了顧行朝給她整理頭發的場景,氣的她差點腳抽筋了。
而另一邊,景脂也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做什麽。
顧行朝撥弄了一下她白嫩的脖頸,棱角分明,漂亮的鎖骨,眼裏的眸子有些暗色,又看到了她脖子上不怎麽好看的項鏈,想要問出來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轉而開口,“輸贏不重要,玩得開心就好。”
景脂笑了笑,很聽他話的點頭,“好啊。”
轉身的同時,她在心裏推翻了自己乖巧的回答。
輸贏不重要?
不,輸贏對她而言很重要尤其是比遊泳。
她不可能會輸。
走到泳池邊,白思涵就站在她旁邊,看到她過來,露出了溫柔的笑,“景小姐。”
“不用裝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景脂連好臉色都不想給她裝一下,直說,“白小姐不累嗎?天天扮演著溫柔的知心姐姐,我看著……”
她揚了揚唇,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冷硬,“真覺得惡心。”
這一次,她不想在她麵前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了。
說完,她便不再看她的臉色,回頭看向陸知舟的方向,催促他,“還不開心嗎?”
這邊的話陸知舟沒有聽到,隻看到一向溫婉的白思涵變了臉色,認識她的這麽多年,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怨恨的表情。
當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她又恢複了溫婉的表情,好像剛剛的那個表情是他看錯了一樣。
聽到景脂的催促,陸知舟立馬就開始了自己不專業的裁判,拿了一麵旗子放在她們麵前,喊道,“action!”
三個人立馬跳進了水裏。
水池就是景脂的樂園,是她最得心應手的地方,每每跳下水的那一刻,都是她心情最為愉悅的時候。
“哇塞。”陸知舟的眼裏帶著一點也不掩飾的驚豔,也不知道身邊站著的人是誰,張口就來,“你看到景小脂的身影沒有,也太漂亮了吧。”
她仿佛是水裏的一條美人魚似的,在水裏遊刃有餘,速度快的後麵的兩個人都跟不上了。
在她折返回來的時候,她們之間的距離被徹底拉開。
景脂往回遊的時候,剛好和白思涵打了個照麵,不帶任何護眼罩的景脂笑得諷刺。
比遊泳,除了那人,她找不到一個能贏她的人,就連顧行朝也一樣。
很快,景脂遊了過來,手碰到泳池邊撐起來的時候,動作熟練的坐在了泳池邊,雙腿還晃蕩著在水裏,撐著下巴等著她們遊過來。
她的腿很長,筆直細長,腿型一度讓她成為了別人口中羨慕的漫畫腿,還去做了一段時間的腿模。
勝負已經很明顯了,在她們遊回來休息的時候,景脂已經站起來走到了顧行朝麵前,伸手,“我的卡呢?”
顧行朝揚眉,眼裏充滿了對她的興趣,不緊不慢的把全部的卡都拿了出來,依照著景脂的性子,隻會拿走她的那一張。
卻沒想到,景脂全部都拿在了手裏,然後得意的看著顧行朝,“那都是我應得的,你會後悔嗎?”
她篤定顧行朝會否認,因為他高貴的自尊心不會讓他承認的。
“當然不會。”顧行朝也笑了,頭一次在溫順的女朋友身上看到了類似活潑的影子,不由得想要多看一些。
“都是你的。”
他的話音剛落,白思涵走過來的時候差點摔倒,一臉痛心的看著他,眼裏滿是不相信。
江靜雅也不好受,景脂手裏的那張卡可是她全部的積蓄啊。
“景脂,你會遊泳?”她嗆了幾口水,現在說話嗓子還有些疼。
景脂也沒否認,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生動,“我一直都會。”
她是長在江邊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會遊泳。
“你!”江靜雅怒目而視看著她,“這不公平!”
“這沒什麽不公平的。”景脂聳了聳肩,神色淡淡的,“比賽是你們提出來的,三局兩勝也是你們提出來的,怎麽,我贏了就不算數了嗎?”
她冷冷一笑,“江靜雅,你是真的蠢還是裝的啊。”
手指裏夾著他們幾個人的卡,她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願賭服輸你媽沒教過你嗎?”
她頭一次懟人,把人罵的狗血淋頭,第一次不藏著自己的情緒,讓她十分的舒服。
懟完人要轉身離開時,她突然停下走了回來,拉著顧行朝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語氣不喜不怒,隻是很平靜的說道,“我發燒了,要回家休息。”
顧行朝的手背是冰涼的,剛碰到她的額頭就摸到了燙人的溫度,“怎麽回事?”語氣裏帶著他不知道的緊張和著急。
景脂鬆開他的手,避開了,“沒事,我自己回去。”
說完,她不再言語了,也不管身後的人是怎麽看她的,轉身就走。
顧行朝略作思考就追了上去。
“阿朝。”白思涵朝著他離開的方向伸出了手,有些受傷的喊了一聲。
果然,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停了下來,背對著她,他的語氣第一次出現了生硬,“思涵,別做這些無謂的事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叫景脂。”
說完,他就追著景脂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隻留下白思涵一臉受傷的站在那裏。
陸知舟左看看右看看,追著顧行朝的身影走了,身邊的那群狐朋狗友看到他們走了,也一哄而散了,偌大的遊泳池隻剩下了她們兩人。
剛剛顧行朝的話還帶著餘味,白思涵癱坐在地上,朝著門口看去,眼裏滿是狠毒。
江靜雅擔憂的走了過來,“思涵姐……”
白思涵就要衝著她發脾氣時,一回頭就看到了泳池裏發著光的東西,眯了眯眼,“那是什麽?”
江靜雅也看到了,立馬跳下去把東西撿了起來,像是獻寶一樣的放到她麵前,“這不就是景脂剛剛戴的項鏈嗎?”
不倫不類的珍珠配銀色項鏈,真是沒有審美感。
“是嗎?”白思涵眯了眯眼,拽著那串項鏈心裏在思索著什麽。
她想到了,該怎麽毀掉她喜歡的東西。
白思涵盯著那條項鏈,有些病態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