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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滑雪教室

  忍足敏銳的察覺到尚美和跡部兩人的氣氛不太對。


  他看看尚美,看看跡部,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今天兩人語言交流次數,零;目光交流次數,零。


  不太正常。


  “昨天你們兩個的雙打還是暴露出挺多問題的。”尚美摸了本便利貼出來,又摸了支筆出來,“首先還是要提高個人水平,昨天後半場我能打過你們主要是因為我集中進攻鳳,鳳的個人能力還得提高,不然會成為組合的軟肋。”


  鳳有點臉紅,乖乖的應了。


  宍戶亮:“不要總是欺負長太郎!他已經很好了,剩下的我可以彌補。”


  “那你昨天彌補成功了嗎?”尚美涼涼的看著他。


  宍戶亮:“……”


  “不要意氣用事,冷靜點。”尚美重新低頭寫字,“別急,一個一個來,我這就過來欺負你。”


  宍戶亮:“……”


  “昨天後半場你們的失誤增多,主要是因為我在網前的站位更靠中間,會在潛意識裏誘惑你們打直線球,線路更難。所以一方麵要練直線球,另一方麵不要一看到坑就往裏跳,隻要斜線球打的質量高、有威脅,不一定要打直線空檔球的。”


  說著,尚美撕下最上麵的一頁便利貼,貼在了宍戶亮衣服上。


  “記得改進。”


  宍戶亮撕下衣服上的便條,一目十行的速讀。


  “至於鳳,怎麽說呢,有些習慣不太對。在擊球受迫和時間緊迫的時候尤其明顯,是潛意識的習慣問題。”尚美頭疼的抓抓腦袋,“雙打和單打不同,長對長短對短網前對網前。單打時球低於球網要回直線,高於球網打斜線。但是雙打是高於球網打直線低於球網打斜線。鳳學長經常會犯基礎性的錯誤。”


  鳳不好意思的笑了。


  “喏,這個是你的。”尚美撕下記的滿滿的便利貼,認認真真的把它貼到鳳的胸口,一下又一下,貼實。


  “要把這上麵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裏,知道嗎?”


  “尚美的話,我都會牢牢記住的。”鳳笑容溫暖。


  接收到鳳小天使的暖暖愛意,感覺冬天都沒那麽冷了呢!


  “喂,放手,我看你是趁機揩油,吃長太郎的豆腐。”宍戶亮把尚美的狗爪子扒拉下去。


  “我又不是你。”


  “你說什麽?”


  鳳不解的看著兩個人莫名其妙就吵了起來,而且還吵著他聽不懂的問題。


  鬧了一陣,到了吃飯的時間又和好如初。


  “走吧,吃飯去。”尚美招呼著崽崽們向外走去。


  沒叫跡部。


  兩人目光交錯而過,誰也沒看誰。


  擦肩而過。


  果然有問題!忍足推了推睿智的無框眼鏡。


  吵架了?

  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麽?

  一切不得而知。


  “不去嗎,跡部?”忍足還是率先當了和事佬。


  “不去。”聲音硬的像石頭。


  尚美一言不發,氣氛一下壓抑起來。


  “走吧,侑士。”尚美收起便利貼,轉身而去。


  這下不止忍足,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大事不妙。


  ——***——


  捱過了期末考,學校裏處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我說,他們兩個冷戰快四天了吧?”嶽人在忍足耳邊咬耳朵。


  “是五天。”忍足糾正。


  “唉。”向來神經大條的嶽人沉重歎氣,“感覺吃東西都不香了。”


  真的嗎?忍足表示懷疑。


  “嶽人!”尚美在遠處招手,“我給你帶了點心!”


  “我來了!”吃東西都不香的嶽人蹦著跳著跑了過去。


  忍足扶額。


  “明天的滑雪準備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尚美一臉愁容,“當然,資料我是看了很多,不過就我這個身體協調性,我覺得可能會把命丟在雪山。”


  身體協調性啊。


  忍足回憶了一下她在網球和排球運動中的傑出表現和卓越的運動能力,以及她給正選們指導訓練時的細微觀察力,還有她在社會見習時運籌帷幄的全局調動和協調能力。


  果然,她是在謙虛。


  ——***——


  滑雪教室。


  老師已經提前講解了動作要領,學生們上了雪板,一個個躍躍欲試。


  尚美抱著比自己還高的滑雪板,踩著厚重的雪鞋,幾乎提不起腳來。


  她也看過電視上那些挑戰刺激冒險動作的滑雪者,他們左跳右躍,從人跡罕至的陡坡一躍而下,在雪中穿行,快速向下急疾,所過之處帶起一陣烈風,帥的天怒人怨。


  但是尚美並不羨慕,也並不想挑戰這種刺激。


  她隻想安安穩穩的活著到達山穀!


  前世在冰場哆哆嗦嗦一步三摔跤的悲痛經曆還在眼前,無論前世今生,自己和冰雪都是不兼容的,所以我隻求平平安安,一帆風順……


  念叨著,祈禱著,尚美上了雪場,穿上雪板……雪板就跟自動化機器似的完全不聽自己的意念和指揮直直的往下衝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尚美的慘叫隨著雪板的下衝傳遍了雪場的每個角落。


  怎麽辦,怎麽辦,教練剛才怎麽說的來著?製動,對,製動,怎麽製動,啊……內八,內八?!

  什麽是內八啊!這種速度下怎樣才能讓自己的腿變成內八啊啊啊!


  對了對了,還有手,手呢?我的手上那棍子是幹嘛的?點仗,啊……點仗,不行吧?!這時候那棍子碰一下地麵我的胳膊也會跟著斷掉的吧!!


  所以到底怎樣減速啊!!!


  這種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下,誰還記得教練講了些什麽鬼哇!

  誰……來……幫……幫……我……


  到了山穀,尚美早已魂飛魄散。


  尚美拄著滑雪杖,艱難的一步一挪,跟個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


  別人看自己滑雪應該像個智障吧。


  無所謂了,智障就智障,隻要讓我活著下來。


  去他的滑雪教室!

  跡部脫下裝備,步履輕快的往外走,迎麵正看見尚美。


  跡部挪開眼。


  這已經是他們兩個之間不必說的默契。


  又稱冷戰。


  雖然那天晚上他的態度是凶了一點,不過完全是因為她非要動手動腳摸額頭測體溫,華麗的本大爺可不是誰都能摸的,必須讓這個女人自己反省。


  跡部的目光重新回到尚美身上。


  話是這麽說,但她有點不對勁。


  往常看到自己都會冷冷的瞪一眼再偏開眼,今天卻魂不守舍目光渙散完全沒看見他。


  被鬼附身了?

  察覺到逼人的目光,尚美渾渾噩噩的抬頭,正對上跡部探究的目光。


  “你怎麽了?”破天荒的,跡部主動開口。


  尚美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頓了頓,答道:“應該……沒什麽。”


  “……”


  應該?


  你有沒有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果然還是有什麽。


  跡部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不是滑雪……”


  “沒!沒!什麽滑雪?”尚美立刻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果然。


  跡部雙手抱胸:“剛才滑雪出什麽事了?”


  尚美弱弱的:“沒事。”


  “受傷了?”


  尚美低頭:“沒有。”


  “是嗎。”說著,跡部就去拉尚美的胳膊。


  “……疼,別動。”尚美小鵪鶉一樣退到角落,整個人縮成一團,委屈又可憐。


  “……”本大爺就知道。


  ——***——


  從醫生那兒回來,尚美整個人都散發著藥油的刺鼻味道。


  “你這也摔的太狠了。”


  尚美歎氣。


  “第一次滑雪?”


  “嗯。”


  “那是挺難。”


  尚美停下了腳步。


  “是吧!我也覺得特別難!”尚美眼淚汪汪的控訴著,“那滑雪板立起來比我都高!居然有人能控製這東西隨心所欲的轉彎,簡直是神仙!再說了,滑下來的時候那速度,誰還能想起來教練都說了啥啊,我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了!還有,理論和實際是有差距的啊!不是說內八我就能內八啊!怎麽做我腦子裏明白著呢,可我的腿它就不聽使喚!我能怎麽辦!不說了,我覺得滑下來的時候人家看我就像看個智障似的。以後再也不滑了!”


  尚美頹然靠在牆上,碰巧碰了傷口,疼的吱呀亂叫。


  跡部看著尚美氣急敗壞的跳腳樣子,莫名想笑。


  菊丸尚美可是整個冰帝一年級公認的全能人士,排球打得好,成績也優秀,人也可愛,性格又好。現在這位全能人士慘遭滑鐵盧,絕對可以算做能載入網球部記事簿中的大快人心之事。


  “很不巧,本大爺,就是你口中,能隨心所欲控製滑雪板的,神仙人物。”


  一句話,特意被跡部抑揚頓挫的停頓了四次,得意之心,路人皆知。


  “真的假的。”尚美抬眼,懷疑的打量他。


  “而且,本大爺即使第一次滑,也沒有摔的像你這樣狼狽。”


  尚美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你真的再也不滑了嗎?”


  “不滑了!”尚美很堅決。


  “本大爺在輕井澤地區的別墅正好是依山而建,滑雪很方便。本大爺還打算今年請同學一起去滑雪。”跡部餘光瞥向尚美,“你不去嗎?”


  尚美內心瘋狂動搖。


  ——***——


  屬於滑雪教室的磨難還遠沒有結束。


  忍足和嶽人幾個正選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反正結果就是他們都知道尚美滑雪不行的事實,間接聽聞了尚美第一次滑雪的慘狀。


  於是,休息時間,幾個人一碰上尚美,立刻大開嘲諷技能。


  以下為幾個人的醜惡嘴臉。


  忍足:“尚美,現在我相信你協調性不好的事實了,畢竟能把輔導員所有的動作要點全忘記,一路摔著下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嶽人:“尚美的慘叫都傳到我們班的區域了。”


  宍戶:“球類運動打這麽好,滑雪居然這麽糟糕,沒想到。”


  以及小天使積極勸和的善良麵孔。


  鳳:“好了宍戶學長,尚美也是第一次滑雪,而且人總有不擅長的,以後會慢慢學的更好的。”


  尚美把幾個幸災樂禍的小崽子記在心中,順便在心裏規劃了一套五倍運動量三倍強度的地獄級訓練計劃,簡稱,五三。


  別讓我在球場上遇見你們,不然見一次抽一次。


  尚美氣的百爪撓心,眼眶紅紅,窩角落裏不想搭理他們。


  她是女孩子!要臉的!

  忍足大約是見勢不對,給了嶽人一肘子,示意噤聲。


  “你們幾個。”跡部從書裏抬起頭,“好像你們第一次滑雪有多完美,還不是在本大爺家的雪山上練出來的經驗,需不需要本大爺幫你們回憶一下慘痛的曆史,啊嗯?”


  幾個正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保持緘默。


  一是跡部說的黑曆史完全沒錯,他們無從反駁;二是跡部一直和尚美冷戰著,不知怎麽居然站到了尚美那邊幫著說話。


  跡部合上書,把書放到桌上。


  “那麽,今天晚上要吃什麽?”


  幾個正選立刻心中鬆動。


  跡部要重新和他們一起吃飯了?冷戰結束了?


  正選崽子們接收到和平信號,立馬恢複了往日的踴躍。


  “法餐!納豆!我都可!”來自嶽人。


  “好久沒吃柳葉魚了,可以吃柳葉魚嗎。”來自鳳。


  “如果能吃到青箭魚是最好的,吃不到的話也絕不吃納豆,這是底線!”來自忍足。


  “隨便。”宍戶選手一如既往的硬漢。


  “你們搞搞清楚。”跡部雙手抱胸,目光調侃,“本大爺問的是尚美。”


  氣氛詭異的平靜下來。


  “想吃中餐。”尚美沒有抬頭,啞著嗓子說道。


  “今晚吃中餐,本大爺請客,想去的跟上,不想去的拉倒。”


  一錘定音。


  留下冰帝正選們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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