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榊教練的小黑屋
尚美和宍戶亮的球賽如約進行著。
在硬漢宍戶亮的猛烈攻勢下,尚美幾乎無法對他發起任何有效攻勢、造成任何有危險的威脅。
跡部一到網球部,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在球場上廝殺的場景。
“他們兩個打了多久了?”跡部皺著眉問。
鳳寶寶如實回答:“1—4,尚美落後,現在這一局是尚美的局點,大概打了半個多小時了。”
跡部右手高舉,拇指和中指劇烈的摩擦,發出清脆的響聲:“比賽終止!”
尚美和宍戶亮愣愣的看著他。
跡部隔空點了點尚美的手腕:“你的基礎力量還不夠,暫時不要和宍戶、樺地練習,強行對標力量型選手會損傷你的手腕。力量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鳳的接發球訓練已經是極限,先和他們幾個練。”
“好。”
尚美乖乖從球場走出來,放下球拍,吸了兩口飲料,熟練的從口袋掏出棒棒糖。
“離上課隻有兩分鍾了,你吃的完嗎?”嶽人眼紅的吞吞口水。上次沒摸著最新款的棒棒糖,一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痛。
“沒事,自從月考成績出來,老師都不怎麽抓我的,而且我座位靠後,老師看不見。”尚美不在意的就要掀開包裝紙。
“老師不管,當本大爺這個學生會長瞎的麽,啊嗯?”跡部眯了眯眼。
尚美頓了一下,默默的把糖收起來。
跡部大爺怎麽突然這麽閑了,以前他可是高冷小王子,啥時候變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畫風了?
嶽人依然巴巴的望著。
突然,尚美靈光一閃。
“你吃嗎?”尚美笑眯眯的把棒棒糖遞給嶽人。
“當然!”嶽人開心接過來,撕開包裝紙,扔進嘴裏。
跡部大爺一言不發。
“我舉報!嶽人吃糖!”尚美一把攬過嶽人,戳了戳他因含著糖鼓起的側臉。
“現在還沒上課。”跡部冷靜道。
尚美:“……”我就知道。
大寫的雙標狗。
嗬,男人。
——***——
天朗氣清,萬裏無雲,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天氣裏,尚美被關小黑屋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尚美和鳳課間正好在男子網球部練球,不知怎麽被榊教練湊巧看見了,於是被抓去訓了一頓。
尚美心中哀嚎,榊教練八輩子也不來男子網球部看上一眼,而且都是正規訓練時間才來,不知怎麽今天就這麽湊巧,被逮了個正著。
她不是男子網球部的部員,按照規定是不允許在男子網球部球場上練球的。不過跡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抓她小辮子,她也就一直渾水摸魚。這下可好,以後在學校隻能自己一個人練發球了,訓練量沒法保證,又得晚上加訓,唉……
榊教練是個民主的教練,讓他倆自己找個地方去麵壁思過,於是鳳寶寶堅定的選擇了顧問室門外以示悔意,老油條尚美相當標新立異的找了個黑不隆冬的倉庫窩了進去。
“跡部不知道嗎?”臨出門時,榊教練問了這麽一句。
尚美心中一凜,正要給跡部打掩護,鳳寶寶就乖巧道:“部長也知道,尚美還經常和忍足、嶽人他們練習。”
尚美:“……”
這場子沒法救,告辭。
——***——
顧問室裏,跡部站在榊太郎麵前。
“選擇哪個訓練對手是你們個人的自由,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是要衝擊全國冠軍的,每一個對手都需要千挑萬選,足夠給你們帶來成長和進步,你們在每一個不合時宜的對手上所浪費的時間,都是你們全國大賽路上的絆腳石。部員時有懈怠有情可原,但是你,跡部,部長是必須高瞻遠矚的人,你應該指引他們正確的方向,別忘了你們的目標。”
跡部的笑容優雅從容:“顧問,您是在說菊丸尚美?”
“是。她違反規定使用男子網球部場地,我已經罰她反省。”
“顧問,請允許我解釋。”跡部微笑,“她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對手。做個比喻,她就像扔進沙丁魚裏的鯰魚,激起了部員的好勝心,最大程度的激發他們的潛力,帶動他們,引領他們。”
榊看向他:“比她強的有很多,遠的不說,女隊裏安室智惠子、杉本由紀也都是女生,你們也很熟,沒必要找她。”
跡部笑了笑。
“女生隻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是,即便現在關係非常親近,但是我的部員們對她,依然帶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微妙的,並非惡意的敵意。”跡部頓了頓,“也許是因為,她是以敵人的姿態,闖進我們的世界。”
——***——
跡部打開倉庫門,然後看到了睡的四仰八叉的鯰魚·尚美。
就不應該好心來救她,嘖。
尚美迷迷糊糊的醒來,入目的就是跡部那張不耐煩的帥臉。
“帥哥,來撈人了?”
跡部手一撐,整個人俯在尚美上方:“這就是你反省的成果,啊嗯?依本大爺所見你偷懶更多一點。”
尚美揉著眼睛,嘻嘻哈哈,企圖萌混過關。
“不然本大爺把門鎖上,你繼續在這裏麵壁好了。”
“好嘛,知錯了,以後不找他們練球了。”尚美舉雙手投降。
跡部目光一暗,收回了手。
“在學校裏暫時不要頂風作案,可以等放學後再練,本大爺恰好知道一個網球場。”
“真的?!”
“嗯,今天放學帶你過去。”
“太好了!”尚美眼睛亮晶晶,“我對冰帝周圍真的不太熟。”
跡部頓了頓,收斂笑容,“顧問從不會在休息時間到網球部來。”
“唉,怪我時運不濟。”尚美歎道。
跡部掃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這蠢女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顧問身世家族極為顯赫,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絕不會出現在多餘的地方,出現狗血的巧合。比如,課間時的男子網球部。這女人不知惹了誰,居然定點狙擊,瞄的這麽準,一擊即中。
這樣看來,應該是她身邊的人,或者對她極為關注的人。她每次都是休息時間才來,從沒占用過正常使用,所以知道她每天來網球部練習的人不多,很多男子部的部員甚至都不知道,這樣人員範圍可以一下子縮小,再加上和她有過節的……排球部?女子網球部?還是因為成績?
“你人緣這麽差的?”跡部想了一圈,沒什麽收獲。
“不能吧,我可是天天播撒零食的小天使。”
跡部側頭看她,她長發束起,眉目柔和,沒了球場上凜然的氣勢,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中學生而已。這樣的她,能招惹到誰,這麽費盡心思,甚至把主意打到顧問身上?
等等,顧問?
跡部眼睛危險的眯起。
真正對榊氏家族有了解的貴族學生,在冰帝初中部裏不會超過十個。
三年級的,齋藤飄雪算一個,安室智惠子算一個,他自己算一個;二年級的,早見葉月算一個;一年級的,五十嵐明步算一個,杉本由紀算一個,杉原美嘉算一個。
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齋藤飄雪、早見葉月、五十嵐明步和杉原美嘉根本不認識尚美,雙方沒有交集,基本可以排除;安室智惠子雖然認識尚美,不過相處不多,關係不深,而且安室智惠子最近正在幫她哥哥搞定一個合並案,應該沒時間搞這些幺蛾子。
更不可能是他。
那麽隻剩下一個人。
他猜不到動機,但是按照條件逐項排除,最接近的答案就是真相。
況且,那個人確實是和尚美走得最近的,也隻有她能及時把握尚美的動向。
不過,這個真相,就算是他,一開始也沒想到罷了。
更別提菊丸尚美這蠢樣,大概根本不知道這次“巧合”是她親近的朋友所為。
尚美尚不知道跡部心中所想,她躺在地上,雙手枕頭在腦後,眼睛望著天花板:“跡部,如果你能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我就追你。”
跡部還在想著訓練被發現的事,下意識的就回道:“嗯?本大爺的魅力還不如一個全國冠軍?”
“那當然,冠軍杯多可愛呀。”
跡部這才回過味來,看著這個上一秒還被別人使了絆子並且毫無察覺的傻蛋口出狂言,冷冷道:“本大爺就算沒有你也會拿冠軍。另外,你最好趕緊去追全國冠軍,喜歡本大爺的人多你一個很多,但少你一個絕對不少。”
尚美笑。
“本大爺可以友情提示你,本屆全國冠軍是青學,部長是手塚;上屆冠軍是立海大,部長是幸村,歡迎選購。”
尚美幾乎要笑出聲來。這位美人對青學和立海大怨念頗深,恨不得把兩個部長打包便宜賣了,少兩個競爭對手,莫名就很可愛。
“那不行,手塚冰山臉,也不愛說話;幸村倒是挺溫柔,就是太有距離感,不喜歡。還是會長大人好,人長得帥,骨子裏還溫柔,性格還可愛,完美!”
跡部麵無表情:“本大爺?溫柔可愛?啊嗯?”
“你寵部員快寵上天了,以後不寵女朋友我跟你姓。”
“本大爺並不想要你這個夫人。”跡部懶得和她扯嘴皮子,華麗起身,“快點起來,一會兒該有學生過來了。”
“知道啦!”尚美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好了,走吧!”
跡部的目光停留在她晃動的左腕上。
手腕上,一道暗紅色的痕跡淺淺的凹了進去。
跡部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頭上的發繩,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那道紅痕,勒在白玉似的手腕上,刺眼的很。
想了想,跡部還是開口說道:“腦子裏不要隻想著練球,也關注一下周圍的人。鳳已經很蠢了,你不要被他帶的更蠢,被人賣了還要幫忙給人數錢。”
尚美挑了挑眉。
——***——
下了部活,尚美還在思考剛才跡部說的話。
很顯然,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麽,而且絕對和榊教練的事有關,但是他什麽話都隻說一半,也不明說,她怎麽猜得到?
周圍的人,她周圍的人除了男子網球部這些正選還有誰?她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難道是哪個奸細出賣了她?
對了,忍足!
一定是忍足侑士這個大尾巴狼,不甘於被自己呼來喝去天天陪練,所以意圖謀反!
……可是,如果是忍足謀反,跡部大概會額手稱慶,恨不得他早點把自己賣了吧?還會特意提點她?
尚美正苦惱著,迎麵看見網球女隊也散了訓練,正三三兩兩的往校門走。
安室智惠子看見她先打了個招呼:“明天晨練不許遲到,再遲到罰你跑三十圈。”
尚美:“……”這可真是個友好的開場白。
“尚美,我們下周要和山吹打友誼賽,到時候要來觀戰麽?”杉本由紀問道。
“山吹?”
“對,在下午部活時比賽。你如果想來看要提前和排球部請假啊。”杉本由紀道。
尚美的心立刻就跟小貓抓似的。
山吹啊,好歹也是都大會二號種子,這種打探情報的絕佳機會怎麽能放過?
尚美正在琢磨怎麽想辦法找排球部的廣末老師請個假,一道低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去球場?”慵懶磁性的嗓音,性感纏綿的尾音,正是跡部景吾,帶著冰帝正選到了。
杉本由紀輕輕攥緊了衣角。
明明已經借了榊教練的手把他們在學校裏的訓練聯係全斬斷了,怎麽放學後又搭上了線?跡部不是每天晚上自己回家單獨訓練的嗎?
這個菊丸尚美,是狗皮膏藥嗎?
“當然!走!”尚美一提球場就興奮。
“提前說好,本大爺沒時間看你們練習,隻是給你指點一下體育場的位置。”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假裝他們幾個都不認識,所以一定要部長大人來指路好了!放心,這點演技我還是有的。”尚美自信的拍拍胸脯。
“我看你是今天麵壁的時間還不夠。”跡部的聲音危險而致命。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放出來的。”
遠處,杉本由紀眼中的光一點點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