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速之客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尚美剛繞場跑完五圈，呼吸還有點喘，正拿袖子擦臉上的汗。
女子網球部的部員本就不多，再加上經曆了剛剛的“請假”好戲，還留下訓練的部員兩隻手都能數出來。放眼看去，大片的網球場上零零散散站著幾個人，總有種女子網球部在加速衰敗的感覺。
而現在，她的目光正被眼前的球場吸引著。
進行比賽的是兩個不認識的學姐。
正在發球的學姐個子不高，留著幹淨利落的小子頭，巴掌臉，離得又遠，不仔細看簡直就是個男孩子。
她向上拋球，轉肩，揮拍，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亮黃色的網球就在她的掌控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閃了過去。
“哇，帥氣。”尚美驚歎。
那個球速，有沒有好心人來測一下時速告訴她？
“時速140公裏，在初中女子選手中算比較優秀的。”乾貞治的聲音驀地響起。
“乾學長？”尚美有點呆，“你是什麽時候站在我後麵的？”
而且，他有讀心術嗎？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有些驚訝，“你的記憶力不錯，昨天第一次見，還以為今天你認不出我。”
尚美汗顏。
她要怎麽和他解釋，她其實對整個青學男子網球部都挺了解的。
乾貞治拉回正題：“雖然和世界頂尖的近200km/h的球速相比還有些差距，不過放在女子初中網球比賽中，完全可以稱霸都大會。不愧是青學女子網球部的頂梁柱，森田繪裏。”
尚美一臉懵逼。
“乾學長對女子網球部也這麽了解嗎？”
乾貞治再次扶正眼鏡，朝尚美露出自信的笑容：“啊，這是一個數據網球選手應有的水準。”
尚美折服。
“我也是剛剛聽說，球隊最厲害的人居然不是佐藤部長。”尚美道。
乾貞治翻了翻本子：“根據統計，雖然大多數網球社團部長是全團能力最強的選手，但是青學女隊是個例外。青學女子網球部的成績，很大程度上，是倚仗著繪裏同學的出色表現。正是有森田繪裏這樣關東級別的選手坐鎮第一種子，青學女隊才不至於在都大會首輪被淘汰。”
尚美愣怔：“都大會，首輪？”
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根據她的記憶，在設定上，青學女子網球隊好像確實成績比較差，不過聽乾學長這意思，戰隊成績仿佛不是一般的差。
“青學網球女隊，近十年從來沒有打進關東大會，也就是說，從來沒有打進都大會半決賽。”
尚美傻眼。
“最好的成績，是五年前，名次是都大會八強。”
“……”
尚美心情複雜，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那，另一個學姐呢？”尚美指了指場地另一側從剛才起就一直在底線遊弋的清麗女生。
長直發用發繩隨意的綁起來，柔順的垂在背後，眉清目秀，溫柔似水。
“小清水葉，青學單打三號種子，和森田繪裏一樣，都是二年級。底線防守型選手，基本功紮實，但網前是短板，按NTRP來劃分的話，差不多3.0的水平。”
尚美張了張嘴：“底線防守型？NTRP？”
“嗯，如果說小清水葉將近3.0的水平，森田繪裏的綜合水平基本在4.0上下浮動，預估是4.0+，完全就是關東級的強手。”
尚美持續性懵逼。
為什麽乾學長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知道，但是組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
乾貞治似乎發現了她的困惑，本子一合：“你還是回去先找點資料了解一下NTRP體係吧。”
尚美羞愧的記下了。
“這麽說來，單打的二號種子就是佐藤隊長嗎？”尚美問。
“沒錯，是少見的全方位型選手，而且很有網球天賦。”
尚美再次驚歎。
學姐人美心善，天賦滿點，穩坐部長之位，這人生簡直不要太完美。
“不過很可惜，她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網球選手。”溫柔的聲音突兀的在背後響起。
“啊——！不二學長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尚美捂著小心髒虛弱的靠在鐵絲網上。
“不二說的沒錯。”
“為什麽？”尚美脫口而出。
兩個人靜默了一瞬。
“算算時間，手塚一會兒要過來抓人了。”不二不經意的岔開話題。
乾貞治看了眼不二，沒有戳破他。
“那走吧。”乾貞治把本子夾好，和尚美點點頭，率先轉身離開。
“我先走了，好好訓練哦尚美。”不二擺擺手，也跟著走了。
尚美茫然的眨眨眼。
不二學長和乾學長的話是什麽意思？
而且，為什麽一提到佐藤秋，不二學長就這麽明顯的想回避？
人美心善有天賦的小姐姐，有什麽秘密嗎？
——***——
一年五組。
玲子去看男生比賽了，尚美做完訓練，自己先回了教室。椅子還沒坐熱，就聽門口有同學在喊：“尚美！有人找！”
自己初來乍到的，有誰找？
尚美挑了挑眉，走出教室。
金色的齊耳短發，青綠的瞳孔，眼角高高吊起，凶凶的。
她靠在走廊窗邊，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腰上，另一隻手自然垂在身側。
看到尚美，她往前走了兩步：“菊丸尚美？”
語氣還挺衝。
“是。”
“菊丸英二的妹妹？”
“……是。”有不祥的預感。
“來打一場。”
尚美：“……”
“我是柿原結衣，隔壁班的，也在女子網球部，來打一場吧。”柿原結衣雖然嘴上在自我介紹，但手腕靈活的轉動著，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尚美內心一片荒涼。
啊，柿原結衣啊。
這名字熟，半個小時前剛聽玲子提起過，這屆新生的NO.1，堪比男子網球部的越前龍馬。
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認識，對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還挺主動。
“那個……抱歉，我之前完全沒學過網球，實在沒法應戰。”
“嗯？”柿原不是很相信。
“嗯，剛剛入部的時候我也和部長說了，部員應該也都聽見了。”尚美挺坦誠。
柿原眉頭微蹙，“她們隻說來了個正選的妹妹。”
“菊丸英二的堂妹。”尚美補充，“所以我打算向他學習，好好學網球。”
柿原結衣半信半疑：“這麽弱？”
尚美：“……”
是的，我就是這麽弱，吃你家大米了？！
懂不懂禮貌！！
是不是想打架！！！
尚美瞪著麵前這個金毛獅子，強壓著一波一波往上拱的怒火，給自己洗腦：初次見麵，要和平不要暴力，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馬上就是校內選拔賽了，這麽說來，你肯定也沒法參加了。”柿原道。
尚美沒工夫生氣了，她吃驚的瞪大眼：“校內選拔賽還沒開始？”
她轉學來的那一天，明明看見越前龍馬和正選一起訓練來著，今天中午碰到的乾學長穿著普通部員的運動服，這一切都說明男隊的校內選拔賽已經結束了啊。
而且玲子還和她介紹了女隊的正選，難道是上一屆的？
“男隊那邊結束了，女隊要晚一點，畢竟人少。”柿原的語氣有些嘲諷。
尚美又問道：“聽你的意思，女子網球部一年級部員也可以參加校內選拔賽嗎？”
柿原結衣雙手抱胸，目光有點嫌棄：“是的，自願報名。你哥沒跟你說？”
尚美一噎。
她的堂兄大人那張巧嘴隻會說她打球軟綿綿，這種有用的倒是隻字不提。
“嘖。”柿原語氣失落，“好吧，那你運氣不錯，剛過來就碰上校內選拔賽，能看見我比賽。”
尚美被她的厚臉皮驚到。
“到時候記得睜大眼睛，好好看我的表現。不過，小心點，可別把下巴嚇掉了。”
尚美微微眯起眼睛：“拭目以待。”
這個小姐姐居然大搖大擺的挑戰曾經的冠軍選手（雖然是排球的），可以打她嗎？
在下不允許這個世界存在比我更囂張的人。
雖然現在還打不過。
尚美氣的百爪撓心，當即決定下午的訓練量要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