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道點了點頭。
“看起來,你是願意了!既如此,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陳天道的第五個弟子!”
“你生於幻魔嶺多年,曆經春夏秋冬,見慣草木枯榮。你本為凡木,卻得一線機緣而開得靈智!”
“今日,為師便賜名於你,日後,你就叫柳春秋吧!既入我門下,宗門規矩,切記切記!”
話音落下,便見這柳樹枝條收攏卷起,尾端相抵,猶如兩條臂膀。
居然學起了人的樣子,對著陳天道拜了幾拜,似在叩頭行禮一般。
陳天道淡然受了這一禮,而後在柳樹上輕輕點了一下。
“你本青木之屬,為師今日便傳授你‘青木神訣’,你要好好修行。”
“將來時機成熟,再一舉化形,成就大道!”
他還沒有直接點化柳樹的想法,讓柳春秋在這殿後好好修行。
慢慢的成長起來,或許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雖然柳春秋是一個妖族,但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同的。
人族也好,魔族也罷,妖族也是一樣。
隻要秉持著心中的正義之念,皆可以入天道宗門庭。
聞言,柳春秋是喜的枝條亂擺。
畢竟,對於異類而言,能夠修煉化成人形,那是無上的機緣。
算上他的話,如今這天道宗,師徒加在一起便有六人了。
雖然比起那些強宗大教來說,弟子是少得可憐。
但萬丈高樓平地起,這地基已經是打下了。
隻要謀劃得當,想必,天道宗這棵小苗,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到了那時,哪怕是曆經風霜雨雪,也不會被輕易折斷。
而自己,便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了。
陳天道囑咐完後,意識再次沉入到了天道之域內。
就在剛剛,氣數井居然又有了動靜。
若是不出意外,顯然氣數又在示警了。
走到井前一看,果然如此。
井中的水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一如之前天南石宮要開啟時一樣。
見到這一幕,陳天道不由的沉吟了起來。
“上一次乃是為了天南石宮開啟,那可不是尋常之地。這一回也有如此動靜,莫非又有天南石宮那樣的禁地要出世不成?”
“若真是如此,可就有點不妙啊!天南石宮那樣的地方,若是都紮堆出來了,這天下豈非要亂成一團麽?”
“罷罷罷,還是算一算吧!”
不管是不行的,前車之鑒尚且不遠呢。
更何況,現在的動靜更大。
尋思了一陣,陳天道退出了天道之域,細心掐算了一會兒。
“原來有薑也的機緣!看來,是得去一趟才行了。”
“不過,那個地方雖然也不一般,但明顯比不上天南石宮才是,為何會讓氣數有同樣的反應呢?”
推算出來的結果,讓他有些意外,更有些摸不著頭腦。
尋思了一陣,陳天道把薑也他們叫了過來。
“為師算定,將有遺跡開啟,這次該是薑也的機緣到了!為師與他走一趟,你們好好在宗門中修行!”
聞言,沈無憂他們連忙躬身應諾。
……
接引城!
此乃是西境之地一座曆史悠久的名城!
曾經,這裏是昌盛無比,八方來歸。
天地四方信眾,無論是潛修者,還是皈依之人,凡入佛國無不先至接引城落腳。
故而,人們稱此地為西境第一城,即便是放之天下,亦是聲名赫赫。
想那極盛之時,這城中的傳送陣是長年不休,連接著天下無數城池與宗門。
來往之人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望之不絕。
即便是無敵之輩,來到這裏也得放下架子,報名求見。
接引城,乃是西境佛國的入口大門。
當世第一位道尊即佛尊,上古時代於他手中結束,開啟了新的時代,並於西境之地建立了佛宗。
佛宗強盛之時,幾乎將大半個西境之地囊入疆域之內。
由此,才得了一個西境佛國的稱號,可見其厲害強大。
身為西境佛國的門戶,這接引城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曾經,在這裏是菩提無數,禪唱連天,佛光普照。
一位位的羅漢菩薩坐鎮於此,雄視一方,無人敢於不敬。
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
自從佛宗滅於長生盟之手後,這接引城也很快就敗落了下來。
畢竟,當年在這裏,佛宗與長生盟是爆發了一場驚世大戰。
即便是接引城,在那樣的力量之下,也被摧毀殆盡。
此時出現在陳天道與薑也眼中的,隻是一座殘破得厲害,隻剩下了斷壁殘垣的遺城而已。
師徒二人離了太峰山之後,便一路直奔西境而來。
因為,此次的遺跡現世,便是在這西境之地。
幸好,這接引城雖然是破敗了,但其中的傳送陣還是可用。
否則的話,便得繞路了。
原本高達千丈的堅厚城牆,此時已經是隻剩下了不到三尺高。
那上麵還殘留著一些陣紋佛印,曾經,在這城牆之上是刻下了強悍無比的大陣。
如今,都已經是消失了。
城池雖然不複往昔盛況,但看看周圍的殘基遺址,便能夠想象得到當年的氣象了。
陳天道打量著周圍,隻見街道清冷,來往之人不多,且皆是行色匆匆。
想那過往之時,在城中來往之人,可謂是摩肩接踵,揮汗成雨。
尤其,城中僧堂寺院禪房是鱗次櫛比,一眼望不到頭。
那禪唱禮佛、辯經說法的聲音,能將天上的雲彩都給衝散。
現在能夠看到在街道上流連的,卻是一個個目露凶光,不懷好意的修士。
唯一還算是熱鬧的,就隻有傳送陣的周圍。
如今的接引城,已經不是西境佛國接引四方之人的首善之城了。
若非是因為這裏的傳送陣,隻怕早已經是荒廢掉了。
“堂堂佛宗,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佛尊若是見了,隻怕也動無明之火吧!”
看罷,陳天道不由的感歎了一聲。
不過,也就感歎一句而已。
畢竟,曆史悠悠,淹沒在塵埃之中的輝煌燦爛,那是數不勝數,不值得多費時間。
薑也看了周圍一眼,問道:“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
此時的他終於明白過來,感情自己的機緣,就在這西境之地。
這倒是有些遠了。
畢竟,這裏與東域太峰山可是相隔著無盡山水呢。
“莫急,時機到了,你自然知曉!”陳天道笑了笑。
說罷,轉身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在城中穿行而過,乃是滿目瘡痍之景,禪房寺院倒塌,成了殘磚爛瓦。
地麵開裂,現出條條溝痕,深一腳淺一腳的,塵土飛揚。
曾經美好的景致,如今都已不見。
所有的一切威嚴與氣派,都化作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