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親手造就的一切
北鬆辰坐立難安。
他哪裏還顧得上在公冶世家喝茶，匆匆說了一句“告辭”便慌忙離開。
“小辰這是要去哪兒？”
座上，公冶輸拔高音量問了一句。
北鬆辰卻難得地沒有理會他，臉色難看地跑了出去。
幾乎是在一瞬間，公冶輸就想起了先前和北鬆辰起衝突的蕭辰。
那個被他看中的、現在生死不明的少年……
公冶輸猶豫半晌，揮了揮手，隻說自己乏了，退了下去。
一走出扶鶴堂，他便斂起神色，順著北鬆辰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
懸崖之上。
原本的空曠之地已經疊滿了屍體。
北鬆世家的弟子一個不留，全都被蕭辰給處理了。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這一片天地，蕭辰背部的翅膀又隱隱生出血霧。
宵明欣一直虛弱地靠在附近的樹上，她抿緊嘴唇，看著這一地的屍體一言不發。
蕭辰掃了宵明欣一眼，淡淡道：“你是怕了，還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我不怕，你也沒什麽做得不對的。”
宵明欣搖了搖頭。
‘“他們死有餘辜，哪怕是北鬆辰來了他也不配活著，隻是……”
宵明欣想起北鬆世家和公冶世家這一層關係，還有先前蕭辰與北鬆世家的衝動，心中擔心不已，隻恐蕭辰會遭到更嚴重的報複。
蕭辰大概猜到了宵明欣在想些什麽，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剛準備帶宵明欣走，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怒號。
“蕭辰！”
這道聲音還真是熟悉……
蕭辰愣了幾秒，在意識到是誰在呼喊時，臉上頓時掛上一抹冷笑。
他緩緩轉過頭，給了來人一個極其輕蔑的眼神。
才剛剛趕到現場的北鬆辰愣住了。
先前的呼喊他隻是害怕蕭辰逃走了，但是現在心裏生出逃跑想法的卻是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長出一對翅膀！
黑色的羽翼輕輕扇動，卻卷起了一陣狂風，飛沙走石間，蕭辰已經慢慢向北鬆辰靠近。
北鬆辰微縮的瞳孔裏，是蕭辰那宛如修羅般的身影。
他就像嗜血的修羅，蔑視著世人的性命，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受到無盡的恐慌。
北鬆辰在一瞬間產生了後悔來這裏的想法，但既然來都來了，他不可能在蕭辰麵前落了麵子，隻能強撐著大喊道：“蕭辰，你殺我北鬆世家這麽多弟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刻意裝出的惡聲惡氣，不過就是可笑的虛張聲勢。
蕭辰的臉上浮上一抹嘲弄的笑容，冷嗤道：“想讓我付出代價的人多了，你排第幾位？我看你現在趕過來就是急著和你弟弟團聚，真是讓人感動的親情啊！”
他故意用死去的北鬆堂來刺激北鬆辰，果不其然，北鬆辰氣得腦袋一陣暈眩，心中羞惱交加，隻恨不得立刻撕了蕭辰。
“當真狂妄！”
北鬆辰的神情變得異常猙獰，再懶得和蕭辰廢話，直接跑出了西天扇和捆仙繩。
西天扇並未開扇，合攏在一起向蕭辰攻去，速度依舊快得驚人。
和抵擋雨花針一樣，蕭辰如法炮製，合攏起雙翼，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繭，嚴絲合縫，不留一絲可以讓西天扇攻進去的縫隙。
扇骨撞擊在堅硬如鐵的羽毛上，發出了巨大的鏗鳴之聲。
那聲音聽得北鬆辰心驚肉跳，原本想用雨花針偷襲蕭辰的他在看到這般嚴密的防禦後，還是歇了心思。
西天扇無法近身，捆仙繩也沒有辦法將蕭辰綁住。
捆仙繩在北鬆辰的有意控製下，在翅膀外圍一圈一圈地收束，試圖由外至內漸漸勒死蕭辰，卻見那翅膀忽然一開，正在奮力收縮的捆仙繩險些爆開。
蕭辰一揮劍，將捆仙繩一挑，直接挑飛到了西天扇上，圈住了這把小巧的扇子。
北鬆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收住力量，捆仙繩持續收縮，竟是硬生生箍住了西天扇。
扇骨霎時碎裂，原本無法打碎的扇麵失去了扇骨的依撐，直接剝落下來，化為灰燼。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連北鬆辰都懵了。
待他反應過來，也隻能哀嚎一聲，再也無法挽救。
“啪”地一聲，沒有靈力控製的捆仙繩落在地上，就像一條普通的繩索一樣。
蕭辰絲毫不怕這壓根不能與他一戰的捆仙繩，他緩緩地落到地麵上，一步一步向北鬆辰走來。
北鬆辰僵在原地，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下意識地想要跑，蕭辰卻劃出一道劍氣，差點削去了他半張臉。
“跑什麽？你弟弟死的時候，可都沒想著跑過呢。”
蕭辰似笑非笑地盯著北鬆辰，眼中冷意鋪天蓋地，叫人不寒而栗。
北鬆辰不敢再跑了，他顫抖著轉過身子，哆嗦地看著蕭辰，就算蕭辰再拿死去的北鬆堂來說話，他也無力反駁。
因為此次是來公冶世家為公冶輸住手，北鬆辰便沒有帶上太多的靈器，眼下身上最為強力的西天扇和捆仙繩已經失去了效用，雨花針也無法針對蕭辰，等待他的命運隻有死亡。
縱使心中懊悔，也來不及了。
眼見蕭辰一步一步，靠得越來越近，北鬆辰內心地恐懼被放大到了極點。
忽然，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付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拋棄了所有尊嚴，北鬆辰像一條狗一樣不住地哀求著蕭辰。
他太想活命了，失去了可以傍身的一切東西，骨子裏的貪生怕死暴露出來，便跪在仇人腳下，不顧一切隻想求仇人放過自己。
蕭辰沒有說什麽，倒是宵明欣驚呆了。
她可從來都沒見過一貫高傲自大的北鬆辰有這般卑微的時候啊……
不過，也是他活該。
不論是在實力還是心性上，怎麽看蕭辰都比北鬆辰高了一大截。
她的這個師弟，還真是不錯。
宵明欣又將目光轉向蕭辰，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目光的帶上了多少迷戀。
北鬆辰不住得磕頭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得蕭辰意興闌珊。
“我本來無意在公冶世家起衝突，是你自己親手造就這一切的。又何必？”
蕭辰冷冷說道。
舉起造化古劍，毫不猶豫。
北鬆辰的恐懼表情凝聚在臉上，喉間一道血紅色的劃痕。
血液自劃痕之中噴湧而出，他的屍身軟軟地倒在了北鬆世家弟子們留下的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