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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夜宴

  是夜,宴中燈紅酒綠高朋滿座,堂下絲竹管樂載歌載舞,一片歡聲笑語。


  這也是李寂第一次以世子的身份拜見北地軍中的將領。


  李寂滿臉端笑,一一向將領們敬酒,將士們也一一向李寂祝賀生辰。


  紀皓看著席中滿臉笑容的李寂,心中有些苦澀。隻見他一杯接一杯地將酒倒進自己的嘴裏,像是已經醉了一般,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一幕幕。


  紀皓早就知道,若是李寂到了北地,一定會全心係在他的父王李曠身上,又怎會如在京中時那樣,時時與自己待在一起,凡事隻有彼此可以依靠。


  紀皓狀似無意地掃了坐在下座的蒼澤一樣。


  蒼澤此時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寂,臉上掛著溫煦的笑容。


  蒼澤見李寂高興,心中便也開懷了不少。回到府中的時候,蒼澤並未將遇到師父的事告訴李寂,隻說了自己丟了錢袋,沒有買到禮物。


  李寂怎會與蒼澤計較這些,拍拍蒼澤的肩膀,說道:“小澤,今天是我十六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不用給我送什麽禮物,你也在這裏,便是最好的禮物。”


  蒼澤見李寂這樣說,便也不去管賀禮的事情。


  蒼澤望著李寂,此時李曠也在望著蒼澤。


  李曠佯裝喝著酒,眼睛卻在細細打量著蒼澤。隻見蒼澤眼眸晶亮,眉宇間有種純粹和溫柔,像極了他認識的一個女子。


  李寂一邊給眾將領敬酒,一邊偷偷留意著父王的神色。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合李曠的心意。


  李寂見李曠的眼睛看著蒼澤,眉心微微蹙著,似在思索著什麽。李寂不免好奇地打量了蒼澤幾眼,見蒼澤並未有什麽不妥,便也不去細想。


  李寂實在想不到父王一臉思索地看著蒼澤的原因。或許,隻是因為蒼澤長得太好了。


  宴席一直開到了亥時,將領們酒足飯飽,抱拳向李曠辭行。李隗早就安排下了馬車,將這些將領送回自己的住處。


  直到宴席上隻剩下四人。李曠才歪歪扭扭地指著已經醉倒在桌子上的蒼澤,道:“寂哥兒,你給.……該照顧好你的這位小友。”李曠的話中帶著一些醉意。


  紀皓一聽,站起身來道:“王爺,不用世子,我帶小澤回去下去休息便是。”


  李寂自然知道紀皓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與父王多待一些時間,心中感激看向紀皓。


  紀皓說著便將蒼澤拉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蒼澤口中喃喃:“喝,寂哥,喝。”


  紀皓小聲哄道:“好,好,我們回房再喝。”說著便帶著蒼澤退了出去。


  堂中隻剩下李寂和李曠,李寂這才向李曠施禮道謝:“多謝父王為我操辦生辰宴。”


  李曠搖搖晃晃地起身,揮揮手道:“這是為父應做的。說來,都是為父的錯,竟生生錯過了你十五個生辰。你可怨父王?”


  “不怨。”李寂道,“我很高興,父王,我從未如此開懷。”李寂的言語中皆是歡快。


  “不怨就好。”李曠說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李寂衝上去一把扶住李曠,道:“父王可是醉了?兒子送您回房。”


  李曠沒有推脫。像是醉得厲害,隻見李曠眯著眼睛看向李寂。此時的李寂在李曠的眼中變了另外一個模樣——年輕的自己。


  李曠不禁喃喃地道:“若是當年,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是不是就不會抱憾終身了?”


  李曠說得有些含糊,李寂一時沒有聽清,便問了一遍:“什麽?”


  李寂的臉湊近李曠,臉上與齊王妃紀嫻極為相似的眉眼在李曠的麵前不斷放大。


  李曠突然一把推開李寂,手指著李寂道:“都是你,若不是你,瑤兒怎會離開我?我與她又怎會天人相隔?”


  李寂被李曠推得倒退了好幾步,腿磕在桌上,傳來一陣劇痛。


  李寂管不了那些,問道:“誰是瑤兒?”


  李曠像是沒有聽到李寂的聲音,喃喃自語道:“瑤兒,我看到他了,他是我的兒子嗎?”


  李寂聞言,心中大驚:他是誰?

  正當李寂想細問時,屋頂上傳來一個聲音,道:“李曠,莫要假惺惺地叫著阿瑤的名字,你不配。”


  隨著聲音的靠近,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房門外的空地上。隻見此人手持月白長劍,一身白色長袍,衣袂飛揚,遺世獨立,像極了從天而降的仙人。


  李寂立馬上前,扶住李曠,望向那個白色身影,問道:“你是何人?”


  “毛頭小子,不配問我名字。你且退下。這是我與李曠的恩怨,閑雜人等莫要插手。”白影道。


  李寂正想說什麽,李曠攔住他,對白影,說道:“陌白?想不到是你來找我。”


  李寂一聽這個名字,心中大驚:這不是蒼澤師父的名字——白衣劍客陌白!

  陌白眉目一冷,長劍指著李曠道:“果然是慣會虛情假意的負心漢,連自己的兒子也騙。阿瑤喜歡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李曠苦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麽。


  反倒是李寂,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誰是阿瑤?”


  “嗬!李曠,你兒子問你呢?”陌白冷冷地笑道。


  “陌白,你何必咄咄逼人?天慶十一年的事,錯不在我,怪隻怪那人太過貪心,什麽都想要。”李曠淡淡地道。


  “你不用狡辯。是你的債,該你還,至於那人,自會有人去找他。”陌白道。說著便將手中的劍朝李曠刺去。


  李寂和李曠此時手無寸鐵,李曠將李寂往旁邊一推,踢起一條桌子抵擋陌白的劍勢。


  陌白一劍將飛來的桌子劈成兩半,劍勢又朝李曠襲去。陌白的劍,像是裹挾著風雪一般,又急又冷,殺意凜凜,逼得李寂額頭冒出了冷汗。


  李寂掃視了一下四周,見左邊有一個兵器架,便一個翻滾過去,抓起兩把長槍,往李曠身邊飛奔。


  李寂將其中一把長槍遞給李曠。李曠接過,向陌白擺出一個架勢。


  陌白站在離他們一丈遠的地方,看著李寂道:“果然是親兒子,就算是多年來棄而不育,他還是不問任何原因地站在你這一邊。”


  李曠聞言,看了身旁的李寂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李寂心中刺痛了一下,但他沒有在意,此時此刻,最重要便是麵前這個強敵。


  白衣劍客,那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劍客。白衣劍客的劍,一旦出鞘,必會見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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