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祈婉

  不管這個楚雲飛到底有何境遇，蒼澤還是按照紀皓的意思，派祈戎去盯著他。祈戎一開始並不願意，畢竟蒼澤一時還不能動武。蒼澤隻好說讓祈婉寸步不離自己左右，祈戎才答應。


  祈婉不知為何，近段時間變得不愛說話。蒼澤還以為自己的傷嚇到了她，畢竟得知自己重傷那日，小丫頭還哭得泣不成聲的。


  此時他們兩人坐在大堂的東窗下，這處位置正好對著客棧的大門。如此不必刻意便能留意到客棧進出的眾人。


  祈婉坐在蒼澤的右側，一手持著茶杯，端在自己的鼻前，一手放在桌上，小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蒼澤將自己的杯中水一仰而盡，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祈婉聞言，小指一停，衝蒼澤笑道：“少主為何有此一問？”


  “昨日祈大哥告誡我小心提防寂哥和皓哥的時候，你在下麵偷偷拉他的衣服。”蒼澤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你和祈大哥也是見證了我們三人結拜之事的人，祈大哥明知我對他們坦誠相待肝膽相照，為何還要枉作小人？”


  “少主，你既然知道哥哥是枉作小人，又何必問我？”祈婉幽怨地道，“你們相識在前，我們相識在後，少主對他們二人自然比我們更親近一些。但是，我與哥哥是你的部屬，我們對你忠誠無二，你不必擔心有一日我們會背叛你。但是，他們.……”


  “住口。”蒼澤嗬斥道。所幸此時客棧中人很少，蒼澤的聲音並不大，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祈婉聞言，眼中已盈滿淚水，隻見淚珠一顆一顆自她眼中滾落下來。


  蒼澤有些不忍，緩聲道：“小婉，我知你們兄妹是為我好。可我也有我的原則。我們既已結拜，自此之後，便是生死相托的兄弟。他們不負我，我不負他們。”


  “即使他們有事瞞著你？”祈婉抽噎著問道。


  “他們不說，自有不便相告的原因。”蒼澤道，“就像你和祈大哥一樣，你們為何一定要到我的身邊？你們不說，我也不問。”


  祈婉聞言一驚，止抽噎聲頓止。


  “我身上一定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但我一時還不知道是什麽？”蒼澤歎了口氣道。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每次師父下山，回來什麽也不說一樣。他不想去猜，也不想去問，他早就知道，師父肯定有各種各樣為他好的理由。


  “聽你師父的話，他的話就是阿娘的話。”——六年前，阿娘送他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蒼澤還記得那是一個飄雪的夜晚，阿娘穿著一件海棠紅的織錦襖袍，罩著一件雪白的狐皮鬥篷，望著他道；“澤兒，你要好好學本領，阿娘等著你。”阿娘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子，明亮耀眼，似在訴說著無數的殷殷期盼。


  “少主.……”祈婉欲言又止。


  “別，不想說，不要勉強。今日便如此吧，等祈大哥回來，我們明日一早便啟程。”蒼澤道。


  “不是要等後日嗎？”祈婉不解地問。


  “來不及了，明早必須啟程。”蒼澤厲聲道。


  “為何？”


  “你有注意到沒？自我們坐在此處，已過去兩個時辰，且現在又是午後，進來客棧的這麽許多人中竟沒有一個是江湖人。”蒼澤道。


  “這是何意？”祈婉還是不懂。


  “昨夜寂哥告訴我，北地的江湖人都將趕往靖州府，涼州府中的江湖人明麵上已被驅逐出城，但如我們這般的喬裝之人不在少數，還在城中。客棧中原本有幾個江湖人的，今日卻一個都不見了。”蒼澤道。


  “少主是懷疑他們也都趕往靖州府了？”祈婉道。


  “是。如此看來，往靖州府的一路上都不見得太平。”蒼澤道，“我擔心寂哥和皓哥會遇上這批人。”


  “就算如此，李公子和紀公子應該也能應付。更何況，少主的傷還未痊愈。”


  “無妨。明日不動手就行了。”蒼澤道。他此時有些後悔，今早應該與寂哥他們一路同行的。就算自己不能幫上忙，至少祈戎還能抵擋一二。祈婉武功雖不高，但防身綽綽有餘。


  “那好，我去準備行禮。”祈婉說著，便起身上樓。


  蒼澤一想到李寂可能會遇到胖瘦二君之流的人物，或是被江湖人圍攻，頓時有些左立不安起來。正當他想著李寂二人今夜會宿在何處時，祈戎提著劍進來了。


  祈戎一進門便看到蒼澤坐在今早的位置上，便直接走了過去，站在蒼澤對麵抱拳道：“少主。”


  蒼澤止住祈戎的話，說道：“先坐。”說著，又倒了杯茶遞到祈戎麵前。


  祈戎大馬金刀地坐下，抓起杯子便將茶水喝盡了。祈戎放下茶杯，緩了口氣道：“少主，楚雲飛跟丟了。”


  “什麽？”蒼澤見祈戎臉上有急色，又見他不過半日便回來了，還以為帶回來什麽要緊的消息。沒想到竟是跟丟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說來。”


  “今早我去總督府那邊守著，一直到午時了，楚雲飛才從總督府中出來。我跟著他先是到了重花樓。重花樓白日裏沒有開門，也不知為何，楚雲飛上去拍了拍門，便有人開門將他引了進去。我以為他大白日……就沒有跟進去。誰知我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人出來，我便潛進去查探。我翻遍了重花樓，不見他的影子。屬下辦事不利，請少主責罰。”祈戎說著站起身來，抱拳躬身道。


  “不怪你，你坐下吧。”蒼澤道。


  祈戎聞言，抬頭望了一眼蒼澤，見蒼澤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回到凳子上。


  “看來，楚雲飛此人不簡單。重花樓恐怕也有古怪。”蒼澤皺著眉頭，回想昨夜李寂他們說的那些話。


  若楚雲飛真是有意透露子良的消息，那麽，他是不是認識子良？他怎麽認識子良的？

  子良到底是什麽人？重花樓又是什麽樣的一個地方？

  楚雲飛此時又會在何處？


  謎團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蒼澤有些猶豫，他應該留在涼州府將一切調查清楚呢，還是立刻趕往靖州府？

  若是想要查，又該從何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