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密信

  是夜，寨子中做了不少吃食，置下一桌酒席招待蒼澤四人。酒肉都是郝勇帶來的，糧食又拿回來了，眾人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感激。


  “我敬三位少俠一杯，也敬這位小姑娘一杯。多謝四位少俠仗義相助。”郝勇舉起自己的酒杯道。


  “掌櫃的客氣了。”蒼澤一時換不過來，仍然以掌櫃的稱呼郝勇。


  紀皓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然後便口無遮攔地道：“想不到你還真是賊盜。”


  “皓子。”李寂喝了一句，才向郝勇道：“兄長無禮，請多恕罪。”


  “我郝勇是個粗人，說話也不注意的，你們大可不必如此多禮。”郝勇又喝了一本酒道：“我原本就是在山中為匪的，若不是恩人有事相托，我也不會出山去當什麽掌櫃，憋得我一身難受。”郝勇像是獲得了解放，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說到底，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郝勇還就喜歡這裏逍遙自在的生活。”郝勇繼續道。


  “哈哈哈，郝大哥的性格，小爺喜歡。”紀皓說著敬了郝勇一杯。


  “哈哈哈，你這小子的性子，老子也喜歡。”郝勇豪爽地道。


  兩人已經開始你一杯我一杯地對飲，李寂心中藏著事，握著酒杯呆坐了好一會兒。


  蒼澤一見李寂如此，便問：“寂哥，可有哪裏不妥？”


  “今早，你注意到黑虎寨那些人的兵器了沒有？”李寂道。


  “嗯，都是鋼刀，約莫二十多吧，如此數目的鋼刀，靠打劫怕是湊不出來的吧？”蒼澤道。


  “我心中也是這樣想的，我擔心黑虎寨有異。”李寂道。


  “既然懷疑，何不去探探？”紀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插話道。


  “依我對黑虎寨的了解，黑虎寨上下約有五十來號人，光青壯就有三四十號。周黑虎此人又貪婪又怕死，一身橫肉，力氣很大武功卻稀鬆，不知為何從未聽說有人不服他。至於兵器就不知了，年前我還未下山時還是一些破銅爛鐵的。”郝勇說道。


  “更奇怪的一點是寨中裏青壯很多。按理說現在也沒有戰事沒有災年，為何有這麽多的青壯要結寨為寇呢？”李寂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光想是想不明白，不如前去一探？”紀皓建議道。蒼澤也對李寂點點頭。


  “趁著夜色，我陪你們走一趟。”郝勇道。


  “好。那就有勞郝大哥了。”李寂道。


  亥時已過，天色四暗，林中一片寂靜。四道身影在林中穿梭，幾個起落輕盈無聲，不過一刻鍾，四人便到來黑虎寨寨口。


  從寨口往裏麵看，可見黑虎寨比白虎寨大上許多，房子有十多間，位於北麵，正中是一間最大的堂屋。東側是一處草棚，西側是灶房。東西兩邊大門處各架著一支火把，火把下是兩個正在打瞌睡的守夜人。山寨正中是一堆篝火，火光照得山寨如同白晝。


  郝勇打了手勢，領著蒼澤三人從東側一處矮牆跳了進去。四人將身形隱在暗處，悄悄靠近堂屋。此處是寨中議事的地方，也是周黑虎的住處。


  四人悄悄摸過去，誰知剛出草棚就見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往這邊來。四人頓時又撤了回去，躲在草棚背後。


  那人也是睡得糊塗了，半夜起尿，找不著茅房，便跑到草棚處結局。隻聽一陣水聲，來人道了聲“舒服”，便又搖搖晃晃往後排的房屋去了。


  四人到了門前，推了推門，大門栓住了。此時紀皓說了句：“何必這麽偷偷摸摸的，咱們不是武功比他們高嗎？大可不必如此，直接大搖大擺打進來不是更好。”


  李寂跟看白癡一樣看了紀皓一眼：“什麽叫打草驚蛇知不知道？誰還樂意偷偷摸摸不成。”


  蒼澤聞言嗤笑了一聲。紀皓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郝勇拿出匕首輕輕撬了撬，門輕輕地被推開，四人輕手輕腳地進去又將房門關上。


  隻見堂中是一張鋪著虎皮的高座，旁邊有一張小椅，兩側皆是一排四張的桌椅。紀皓往中間的高座上坐了坐道：“想不到周黑虎這老大當得挺瀟灑的，日子過得比小爺還滋潤。”


  “看來周黑虎不過是個傀儡。這個山寨真正主事的另有其人。”高座之下有一張椅子，這是副手的位置。周黑虎若是一言九鼎，何須下麵加一個座位？何況，不管是從山寨的布置安排或是周黑虎的武功行為上看，周黑虎都不像是能支撐起這麽大一個攤子的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李寂心中已經想來很多。


  “這大堂倒是氣派。”蒼澤看著堂中一共十張座椅說道，“黑虎寨一次若能坐齊十人，可見此寨必有其他寨子呼應。我們四處搜搜，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四人將堂屋的正堂、偏廳、書房、臥室都翻了個遍，一無所獲，周黑虎也不在臥室。李寂將床榻上的被子一揭，總算在床榻一側找到一個暗格，裏麵有幾封信。


  “想來這些信也是極要緊的，不然不會藏得這麽嚴實。”李寂道。


  隻見一共有三封信，每一封的信封上都寫著“子良親啟”四字。李寂將信打開一看，臉立馬黑了下來。


  三封信說的是同一件事。就是北地江湖此次搶劍屠殺事件。第一封信隻說了要密切注意江湖動向和朝廷動向，隨時傳遞信息。第二封信寫的則是徐仁身平，信中將如何造謠徐仁發狂屠殺一事寫得一清二楚。第三封信則寫道：“寶劍已在涼州府城出現，爾等速引朝廷中人前去涼州府，盡快挑動江湖各派與朝廷中人互相殘殺，如此，北地必亂。”信都極短，沒有具名，但寫信之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想不到憑借一個小小的黑虎寨就能引起北地動亂，此人居心何在？”紀皓憤道。


  “就怕此人所圖甚大。”蒼澤道。


  “此人對江湖中事一清二楚，這裏提到邢寧，稱君子劍，可知此人對北地江湖知之甚詳。此人已知劍在涼州城，可見此人此刻定也在涼州城內。信是寫給子良的，不知這個子良又是何人？”蒼澤接著道。


  “半年前，聽說黑虎寨收了一個白麵書生當什麽軍師的，子良會不會就是這個書生？”郝勇道。


  “以周黑虎這種好大喜功又貪婪好色的性子，怕是幹不了這樣的事。若說參與，怕也就是被人拿出來當令箭而已，幕後黑手必是子良。”李寂道。看來之前對邢寧的推斷有誤。


  “如此看來，黑虎寨與人勾結，想亂北地。那他們的兵器又是從何而來，所為何事？”蒼澤頓時想到了關鍵之處。


  “這個問題我也想不明白，也無其他信息，暫且不提，待我到涼州府城，交於官府調查此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李寂道。


  四人將屋中一切恢複原樣後悄然離去。黑夜下，似有什麽陰謀在悄然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