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挑戰
蒼澤的眼中迸射出的冷意,在向清鬆道長行過禮之後,他手腕一轉,劍已向清鬆道長指出。
清鬆道長輕輕一笑,也將手中的劍朝蒼澤指出。劍尖對著劍尖,兩人隻差了三丈距離。
李寂將紀皓和祈婉兩人拉入亭中,將亭外的一片空地留給兩人。
蒼澤率先進攻,他手腕轉動,手中的劍式已打出數招,隻聽得鬆濤如浪,陣陣風聲襲來,蒼澤手中的劍如同一道弧光,襲向清鬆道長的麵門。
清鬆道長手中的劍輕輕一轉,便已將劍招接下。兩劍相抵,發出“叮叮”聲。清鬆道長將劍招引向自己,待劍轉過一個弧度時向外一送。看著不如是清風扶柳一般的力,蒼澤被送得後退了好幾步。迎客劍的虛實遠近,竟比風意劍更柔更綿長。
蒼澤心中一驚,立刻調整自己的招式。隻見他縱身直刺,一撩一平一點一削,如問柳摘花,情意綿綿似斷非斷,劍招中一式連著一式,風如隱隱銀絲,在清鬆道長的身前交織。
清鬆道長此時已祭出天外飛仙,風陣如林,將蒼澤的劍勢一一化解。
蒼澤劍勢一轉,打出一招飛花弄月,劍如靈蛇飛舞,已到清鬆道長麵前。
清鬆道長手中的劍輕輕一挑,冷笑道:“迎客劍本就是迎風問客,風意劍的劍式休想占到一點便宜。”
蒼澤又一次被逼退幾步。他早已滿臉漲紅,他從未想過自己應以為傲的劍式在清鬆道長麵前竟像是小孩玩耍一樣。他深深地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不,是師父的風意劍被羞辱了。
“可恨,哪有這樣欺負人的?”亭中的紀皓手握拳頭砸在石桌上道。
“那夜,我便已看出,清鬆道長的迎客劍柔中更柔,剛中更剛,剛柔並濟,因勢而導。看來此劍招專為克製風意劍而創。”李寂道。
“那豈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紀皓有點著急。
“且看看小澤有無破解之道。”李寂道。
此時蒼澤隻身挺立,周身的氣勢比起剛才更冷,風意劍的劍意也似凝固住了一般。
“看來當年敗在我師父之下,你很不甘心?”蒼澤冷笑一聲,道。
“一個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竟敢直接上山門來挑戰於本道,讓本道在江湖眾人麵前顏麵盡失,你說本道能不能甘心?”清鬆道長嗤笑一聲,回道。
“剛剛你還一口一個小友,如此看來,道長為人甚是虛偽。”蒼澤道。
“識人不清,不是你師父的特質,連你也是。”清鬆道長冷冷地道。
“如此,也好,剛剛我心中還有所顧忌,現在倒是可以放手一搏了。”蒼澤的麵容如同冰雪一般,本就白皙的臉上似凝結著一層霜。周身的氣質已然不同。
“哈哈哈,小子,莫要吹牛,小心牛皮吹破了。”清鬆道長聞言,笑道。
“嗬!那就讓你見識見識風意劍真正的威力。”蒼澤話音一落,手中的劍已朝清鬆道長刺去。
這招劍式並不是原本的風意劍,劍式中融合了雷霆劍中的一招平地驚雷。這是蒼澤在對戰胖瘦二君時所悟出的劍招。劍式很快,如一道奔雷,襲向清鬆道長。
頓時狂風大作,周圍的樹木被吹得伏倒在地,似要被連根拔起一般。鬆針紛紛脫離樹枝,散落在空中。蒼澤的劍意一到,鬆針也如一枚枚暗器,萬箭齊發,朝清鬆道長而來。
清鬆道長祭出一招倚門望月,身前有一股氣流,像是豎起一塊屏障一般,將蒼澤的劍意抵擋在外。鬆針也在瞬間落地,鋪在兩人的腳下,如一條綠意融融的地毯。
又是一招迎式。蒼澤不敢掉以輕心。隻見他腳步一點,縱身後退,手中的劍式已變幻成另一番模樣。隻見他劍身橫於身前,腳下一旋,身體如一陣風飛起,腳下的鬆針又被裹挾著飛到半空中。氣流不斷地朝蒼澤的身體湧去,就在蒼澤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裂開時,手中的劍式朝清鬆道長劈去。
清鬆道長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也是心驚。這招便是風意劍的殺招,風花雪月。當年他就是敗在此招之下。
清鬆道長雖然心驚,卻也是不急不慌地擺開劍式。迎客劍中的千裏相會,便是為這招準備的。隻見清鬆道長將手中的劍往空中一拋,手中運氣,將劍控住,劍在空中隱隱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蒼澤的劍式朝清鬆道長劈來時,清鬆道長的劍正好在頭頂將劍式接下。隻見兩劍相擊,“鐺”的一聲,一道氣流在中間炸開。涼亭中的李寂三人躲閃不及,皆被氣流掀翻在地。
蒼澤被震得飛出三丈,狼狽落地。清鬆道長也沒好多少,氣流炸開,他也被擊得飛出一丈遠,翻滾落地。
蒼澤慢慢地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挺立著腰板向清鬆道長說道:“道長,風意劍本就意隨心動,豈是那麽容易被克製的。”
清鬆道長也慢慢地站起身來,他剛想說什麽,誰知一股血氣湧上來。他克製不住“嘔”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清鬆道長在自己的胸口點了幾下,方才平穩下自己的氣血。此時胸口隱隱傳來一陣刺痛。清鬆道長見蒼澤看起來像是並未受傷,問道:“本道明明接下了你的招式,為何受傷比你重?”
“道長怕是理解錯了風意劍。”蒼澤不無自豪地說道,“風意劍,一是指劍式如風,隨形化形。二是指劍意如風,無孔不入。你的招式雖接下了我的殺招,你的心意卻並未準備好承受此招。”
“道長的劍,隻有劍形,沒有劍心。故道長會輸。”蒼澤指著地上的鬆針道。
清鬆道長往地上一看。隻見地上的鬆針已碎如齏粉,隨風飛揚。
清鬆道長深深地歎了口氣,擺擺手道:“本道認賭服輸,你們走吧。”
此時李寂三人也從地上爬起,聞言,皆跑向蒼澤。蒼澤向清鬆道長拱手道:“如此,多謝道長。告辭。”
三人擁著蒼澤往山下去。
清鬆道長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走進涼亭之中坐下,方對一旁驚得目瞪口呆的道童道:“你先下去吧。”
道童見清鬆道長麵色無異,不疑有他,便行禮退下。
清鬆道長坐在石凳上,方取出至於衣袋中的信展開,隻見信上寫道:“前路多險,萬望道長留他一留,不甚感激。”
清鬆道長長歎了一口氣,道:“陌白小友,非是本道不願,實在是有心無力。”
“老友已然盡力,我又怎會怪你?”
隻見涼亭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朝清鬆道長走來。來人一身銀白長袍,麵容蒼白,孱弱而嬌美,竟叫人一時忘了言語。
清鬆道長笑看著來人道:“你既然不放心,何必讓他下山?”
“小鳥長大了總要學會高飛,不經曆一番風雨,他何至於進步如此迅速?”陌白朝清鬆道長拱手道,“此番勞累老友了。”
“好說好說,可惜的是,本道武功不濟,留不住人。”清鬆道長麵有愧色地道。
“老友言重了,若是他下山便來尋你,那時他的劍勢不至於此。”陌白道,“我本有意讓他留在鬆山修行一番,好避一避這場動亂,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行走在江湖,才是真正的修煉。小友放寬心便可。”清鬆道長道。
“如今也隻能隨他吧。”陌白道。
陌白拱手施禮道:“此次連累老友受傷,還請老友原諒則個。”
清鬆道長笑道:“你能教出如此徒弟,本道自然也是暢快。你若心中有愧,不如留上幾日,替本道試試新的劍式。”
“這.……”陌白聞言猶豫了一下。
“莫要擔心,以他如今的武功,江湖上已是少有敵手了。”
蒼白隻好答應道:“好吧。我隻能留三日。”
清鬆道長聞言,哈哈樂道:“三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