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痛快
這還是第一次與這麽多人同時交手，蒼澤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此刻沉淵劍不在手中，連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有，他隻有以掌應戰。
蒼澤一出手便攻下四鬼。四鬼分別為愛哭鬼，小氣鬼，喪命鬼，吊死鬼。愛哭鬼武功最弱，卻有一手銀絲殺人無形；小氣鬼擅長刺殺，一把匕首防不勝防；喪命鬼一支判官筆斷人生死，吊死鬼一手軟鞭牽人入黃泉。四人正亦邪，在北地江湖也算小有名氣。
蒼澤哪裏知道這些。他見四人，除愛哭鬼外，其他三人都亮了兵器。他首先攻向持匕首的小氣鬼。在下山前，他與尹剛有過一戰，尹剛用的便是匕首。刺殺這一套他熟悉，便先從小氣鬼入手。隻見手中起勢，已然打出一掌。
小氣鬼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竟有這樣的掌力。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招式早在蒼澤的意料之中。不過十招上下，小氣鬼便落了下風，吊死鬼一看，馬上揚鞭過來。
蒼澤側身旋轉一圈方才避過。鞭長莫及，掌力根本就攻擊不到吊死鬼的身上，此時喪命鬼也加入其中。三對一，蒼澤不但要留意吊死鬼的鞭子，又要躲避喪命鬼的筆法，那邊小氣鬼又專攻他下盤，一時之間竟有點手忙腳亂。此時，愛哭鬼又射出銀絲，布下天羅地網。銀絲如弦，稍有不慎，便會割斷脖子。蒼澤除了步步後退輕身躲避之外，毫無辦法。
徐仁此時正靠在窗邊觀戰，他雖聽聲辨位，始終不如親眼所見來得實在。他見蒼澤已被四鬼逼入絕境，出聲道：“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小子，那長鞭可以一用。”
蒼澤一聽，茅舍頓開。他一直苦於躲避鞭子、筆、銀絲、匕首，四鬼之關鍵在於鞭長，若鞭為已用，此局便破。
蒼澤腳下如風，一招迎來送往，綿綿掌風將四人一一推開，他再一招攬風入懷，懷中抱月，已將鞭子抓在手裏。鞭子被死死拉住，吊死鬼一急，用力全勁，蒼澤並不與他比拚力氣，吊死鬼一用勁，他便手中一放，滑步上前，一推一送，吊死鬼被一掌打倒在地，吐血昏厥。此時他手中的鞭已化作蒼澤的武器。
隻見蒼澤將鞭子甩出去，愛哭鬼布下的天羅地網頓時化作一團亂麻，愛哭鬼也被自己的銀絲所傷，斷了三根手指，在一旁嗷嗷大叫，其聲果真難聽得像鬼叫一樣。接下來便是喪命鬼與小氣鬼。蒼澤丟開鞭子，直取小氣鬼。小氣鬼幾招之後便敗下陣來。匕首刺在自己的大腿上，抱腿大哭。喪命鬼一見眼前景象，心中大亂，忙跪下哭求：“小俠饒命，小俠饒命。”
蒼澤倒不與他們計較，便聽到他道：“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是，是。”喪命鬼馬上爬起，一手攙扶著小氣鬼，又令愛哭鬼別哭了，撐起吊死鬼，兩人合力帶著昏迷的吊死鬼和傷了腿的小氣鬼往林子外去了。
“倒是挺講義氣的。”蒼澤看著四人的背影道。待收回目光，又看著身前的幾人道：“繼續，誰先來？或者，一起來？”
那邊，李寂正與江南四大天王中的三天王對戰。
三天王分別是雙錘李重，雙環劉山，雙刀陳江。雙鐧李剛已經死了，李寂是沒有機會見識他們的四人成陣的威力了。但是光他們三人已是非常難對付。
三人皆是力大如牛的胖子，李重一對流星錘重八十斤，劉山的一對半月環倒是輕巧，也有二十斤，陳江的每一把刀重有三十斤，加起來便是六十斤。李寂一想到自己的小身板要與八十斤、二十斤、六十斤的武器對抗，心有顫顫。但他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李寂首先攻擊的不是三大天王，而是那幾個叫不出名的江湖人，其中有一人用槍。李寂所學便是槍法——此生所學隻為他日上戰場與父並肩做準備。隻見他手中的折扇一扔，輕功一帶，人被打倒在地，手中長槍也被李寂奪在手中。那人失了武器也不糾纏，一骨碌爬起來就跑，李寂不免懷疑——這是湊熱鬧來了。
長槍在手，李寂的氣勢都變得不一樣。此時蒼澤若是有留意到這邊，一定大吃一驚。
隻見他目露寒光，周身冷意彌漫，一槍刺出雷霆之勢。三金剛俱是一怔，他們哪裏想到，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竟有如此槍法。隻見李寂一紮一拿，身形不斷變化，手中的長槍猶如一彎遊龍，在他手中不斷穿梭。錘子也好，大刀也罷，皆因重量在手中變得粗笨，行動緩慢，根本跟不上節奏。
李寂一攔一挑，便將二人手中的武器繳了。兩人頹然退下，隻剩雙環劉山還在奮戰。劉山的輕巧遠不及李寂。隻見李寂加快身形，來去如風，幾招之下，便將雙環也給繳了。
“你們走吧。”李寂用長槍指著三人道。李重三人此時恨不得能上天入地，頃刻不見。得了李寂的話，立馬撿起自己的武器一溜煙跑了。
“好了，結束。”李寂將手中的長槍一扔，還去撿自己那把破扇。他搖著破扇掃視了一下周圍，隻見四周已空空蕩蕩。雨似乎也停了，月亮出來，林子裏也亮了幾分。
蒼澤此時正在看紀皓與陌刀柳九的對戰。本是十分吃虧的交戰，被紀皓打的跟耍人玩一樣，蒼澤不過看了幾眼，便去看飛霜劍與醉劍的對決。
天山派不愧是北地第一大派，飛霜劍劍法並不弱於醉劍，相比醉劍，飛霜劍的劍式更為複雜精妙。也不知是不是就是這複雜精妙，以至於何同與裴離的對戰，像是落於下風，風霜劍的優勢完全沒有被打出來。反觀裴離，一手醉劍，身在其中如魚得水，不那麽精妙卻也毫無破綻。毫無疑問，一刻鍾後，何同敗在醉劍之下。
何同心有不甘，憤然離去。那邊柳九也覺出味來，氣的最後胡打一通。紀皓一氣，表示不玩了，一拳將人打到在地。柳九捂著胸口陰沉著臉，拖著刀走了。
“皓子，你別太過分了。”李寂上去就是一拳頭錘在紀皓的胸口。紀皓立馬佯裝自己受重傷的樣子。蒼澤見紀皓一身狼狽還硬作出西施捧心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紀皓一愣，隨即也跟著笑起來。一時間，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心中一股豪情激蕩。
裴離看著麵前三張年少稚嫩的臉，三人滿身髒汙卻毫不在意，看起來嬉鬧瘋玩卻一腔熱血。裴離忍不住大叫一聲：“痛快！”
蒼澤愣了一下，看了看李寂，又看了看紀皓，難道有朋友就是如此？和朋友並肩作戰就是如此？拚盡全力，盡力一試，為朋友，為知己。不知為何，蒼澤此刻心中的感覺比將死那夜更激動，更快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樣，蒼澤也大叫道：“痛快！”
李寂聽著這兩聲“痛快”，心有感觸，高喊一聲道：“痛快！快活！”
紀皓也忙道：“小爺也痛快！打得真痛快！”
四人相視一笑，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天。
車中的徐仁看著此時站在林中滿身狼狽的四人，聽他們嘴裏喊著“痛快”，臉上浮著真心實意的笑，不免也被感染到了，小聲道：“有徒如此，痛快！”
“若是此時有酒，某願醉上三天。”
“我願陪。”蒼澤也跟著道。
“願陪醉。”李寂道。
“小爺也願陪。”紀皓道。
“可惜沒酒。”裴離搖搖頭道。
“誰說沒酒？”林中傳出一道嬌俏可人的聲音。
四人俱是一驚：難道還有一場大戰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