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
江北深眉間間有幾分陰鬱,卻隻是眸光陰沉的看著她,“初夏,你從來不是尖酸刻薄的人。”沈初夏一怔。
是啊,她小時候被人說是沒教養的孩子,所以拚命的學習如何做一個優雅的千金名媛,哪怕骨子裏再自卑臉上也是習慣性的帶著微笑,久而久之她都要快忘記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模樣了。
“所以呢?你現在是才發現我的真麵目嗎?跟我在一起那麽多年,你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跟我分手去找她?”她臉上是嘲弄的笑,甚至還帶著幾分痛快,“可是溫大小姐如今還看得上你嗎?跟我分了手的男人,她怕是也不屑要的。”
“嘖嘖,沈初夏你真不愧是演戲的,這一出出的戲我都替你覺得精彩。”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溫黛黛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帶著厭惡開口道,“我也不是今天才回國的,沈初夏你要找我談事情哪天不可以,非要挑在今天無非是因為你最愛跟曾經最愛你的男人都結婚了,而你跟江北深這麽多年堪比馬拉鬆的愛情長跑他也沒能給你一場盛大矚目的婚禮,你是心有不甘想要刺激慕晚嗎?”
語句是問句,可語氣卻是篤定的。
溫黛黛臉上帶了幾分不解,笑意卻不變,“當初霍公子對外宣布要娶慕晚,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上她讓她離開霍公子的身邊,今天又故意鬧了這麽一出,是報複霍公子在你還沒有嫁人就用舉世矚目的盛大婚禮娶了慕晚嗎?”
沈初夏有些失神。
剛剛才結束的婚禮,完美的就像是一場奢華的童話。
不說美輪美奐美不勝收的婚禮現場,單是唐慕晚身上的高級定製婚紗就讓在場的單身女性豔羨不已。
婚禮現場的布置,明明是在酒店室內卻偏偏給人一種置身野外森林的感覺,除了四處可見的玫瑰花散發著芳香,甚至還有大自然的清新。
幾乎沒有人不認為他們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對璧人。
哪怕沈初夏再不願意承認,看到曾經喜歡過自己多年的男人轉身娶了別的女人,那一刻她的心尖就像是被人用針尖輕輕紮了下,那種感覺不時特麽的疼,可時不時的疼一下總是會提醒著你心口有道傷痕。
這種感覺在接到夏婉雲打來的電話時更甚,她不明白這麽多年都算恩愛的父母,怎麽近一年來卻不斷的爭執吵架,哪怕他們在她麵前依然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父親,可她心裏無比清楚那是因為她媽媽事事順著爸爸,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跟他鬧不愉快。
可人有時候的感覺是再靈敏不過的,有些事情置身其中你看不到真相,可置身事外卻是看的比誰都要清楚。
如果說她爸爸對她跟媽媽是真心疼愛的話,那對從小失去媽媽被沈家二老帶大的溫黛黛則是毫無原則的寵溺跟遷就了。
聽出溫黛黛話語裏的嘲弄,沈初夏幾乎是怒極反笑,“既然你這麽清楚我的心思,那為什麽剛才不當著唐慕晚的麵說出來,你們不是號稱關係最親密的好姐妹?”
溫黛黛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她,“說你蠢還是抬舉你了,我能明白的事情慕晚會看不出來?隻可惜你想要刺激她反倒是把自己給刺激到了,換做我是你的話,還真沒臉參加霍公子的婚禮。”
“你——”沈初夏實實在在被戳到了痛楚,又氣又惱,結婚這件事本身就是她心底最大的傷疤,她無比後悔沒有在男人第一次求婚的時候就答應下來,也不至於淪落成為別人的笑話了。
溫黛黛眨了眨眼睛,揚手快速準確無誤的一個耳光落在沈初夏的臉上。
沈初夏的臉被打的偏了偏,挽著的長發也散落了下來,她目光極冷的看著溫黛黛,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揚手就要還一個巴掌過去。
隻是她的手剛揚了起來,就被一旁沒有作聲的男人握爪了。
江北深握著她的手腕,看著她氣的顫抖,目光極其陰沉的盯著溫黛黛看,“如果你是為了替唐慕晚出頭,可以理解,但你沒有理由打她。”
溫黛黛看著男人沒有一言不合的就打她或者扭斷她手什麽的,反而耐著性子跟她講道理,不由得彎了彎眉眼,“可是我跟她沒有道理可講啊,不是你跟我說的麽有時候見到粗暴才能更快速有效的解決事情啊。”
她說的這麽理所當然,而男人也沒有任何的反駁,隻是眸色淡淡的看著她。
沈初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雖然她一直說著要江北深跟溫黛黛在一起,可心裏卻是明白他們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可直到此時此刻,明明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溫情,甚至還有隱約的火花飛濺,可站在一起的畫麵卻是異常的和諧。
溫黛黛抬眸看著男人,眼底笑意盈盈,“抱歉啊,我這人向來粗暴習慣了,能動手解決的事情不喜歡瞎逼逼,不過下次我動手之前會提醒你一聲的。”
聞言,沈初夏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心裏一把火嗖的竄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溫黛黛竟然會囂張如此,不是顧忌著好姐妹的婚禮不肯留下絲毫的不美好嗎?動手打她又算怎麽一回事?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溫黛黛撫了撫額,語氣頗為無奈道,“雖然爺爺奶奶不承認你跟你媽的身份,但你好歹也是他的女兒,今天前來的賓客很多都是他商場上多年的朋友,我總不至於讓你做錯事情讓沈家麵上無光。”
“嗬!”沈初夏臉上是清冷不屑的笑,“你連‘爸爸’兩個字都不屑叫出口,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溫黛黛剛要說話,手機震動了兩下,看了眼是唐慕晚發來的信息問她去哪裏了。
她手指飛快的打了馬上回三個字,才看著一臉不服氣的沈初夏,眉梢輕佻了下,微微笑著,“我叫不叫‘爸爸’他都是我的爸爸,倒是你是不是沈家的女兒就很難說了。”
她爺爺奶奶雖然極其不喜歡夏婉雲,但對於孩子總是多了幾分寬容跟慈愛,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提起夏婉雲母女就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溫黛黛也不是蠢得,不會天真的以為爺爺奶奶是因為她跟她媽媽的關係才不待見夏婉雲母女的,一定還有什麽旁的原因。
是以她雖然從來沒問沈家二老這方麵的問題,但私下裏卻是暗中調查過,夏婉雲的出身不好不說,當年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還不止她爸爸沈辭一個,沈初夏是不是沈家的孩子還真的很難說。
“你胡說!”沈初夏氣的揚手就要朝著她臉上揮去,但溫黛黛怎麽可能讓她碰到,臉上是嘲弄的表情,甚至帶著幾分挑釁,“沈初夏,你要知道有些人即使低到塵埃但依然高貴優雅的讓人不敢輕視,有些人即使身處雲端但骨子裏也是輕賤的。”
沈初夏哪能聽不出來這是在故意諷刺她,手指用力的攥緊,冷冷的開口,“溫黛黛,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汙蔑我汙蔑我媽媽,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溫黛黛要是怕她的話就不是溫黛黛了,聽到這話也隻是涼涼一笑,“你要是有那個能耐,那就盡管試試。”連個眼神都懶得設施給沈初夏,徑自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花開有期,人心無常,你所愛的未必愛的是你,就算曾經愛過,也不代表會永遠愛你。”沈初夏掌心一片黏膩,彰顯出她此刻的竭力克製。“以前你因為愛我所以護著我,哪怕對溫黛黛動手。現在你變心不愛我了,就護著她了是不是?”
江北深淡漠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聽到沈初夏的問話,眉目沉淡,“初夏,這世上沒有如果,選擇是你自己做的,反手也是你提出來的。”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眉宇冷淡肅穆,語氣依舊平淡,但話裏的意思已經表達的清楚無疑。
心驀然一痛。
沈初夏死死忍著眼淚才沒有掉下來,“江北深,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江北深看著她,淡漠斯文的臉上表情極其的淡,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
沈初夏臉色倏的變白,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一臉嘲諷的表情,“所以,你這是在怪我嗎?”
江北深皺了下眉頭,語調依然是淡淡沒有起伏的,“沒有,隻是我覺得分手這種事情一次兩次就夠了。”
“江北深你這是什麽意思?以為我跟你提出分手是以退為進嗎?”沈初夏竭力迫使自己冷靜,掌心的疼痛遠不及她此刻心裏的痛,“以後我沈初夏跟你江總橋歸橋路歸路,再見也是陌路。”
說完,步伐極快的往外麵走去。
隻是她腳上穿著高跟鞋,情緒又失控,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還差點摔倒在地。
江北深看著她似乎是扭了下腳,下頜的線條繃緊了幾分,抬腿朝著她那邊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頓在了原地。
沈初夏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還以為男人是不放心她追過來了,一邊慌不擇路的往外麵走一邊想著要是他真的追來了要怎麽辦。
腳步聲卻是一下子頓住了,她想要回頭看又怕是別人經過,借著電梯的光她清楚的看到男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深處蔓延出尖銳的刺,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痛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