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為了沈初夏不顧性命,我為什麽要心疼
男人隻覺得她臉上似有若無譏笑很是刺眼,一雙深沉的黑眸凝著她漂亮的臉蛋,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慕晚,”霍庭琛嗓音淡淡的叫著她的名字,眼神看向病房內的其他人,“你們還不走是打算在這裏陪我一起住院嗎?”
江北深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從進來就不曾看他的溫黛黛一眼,起身往外麵走去。
沈初夏欲言又止,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隻好壓下所有的話,“那庭琛你先休息,等晚點我再跟北深來看你。”
沈初夏看了看唐慕晚,衝霍庭琛微微頷首,“慕晚,我去外麵等你。”
唐慕晚轉身,看著躺在病床上難得流露出虛弱神情的男人,心底溢出無聲的冷笑,沈初夏安然無恙的,他追個人卻把自己給弄得車禍渾身是傷的。
是昨天晚上的雨大的驚人,還是他就那麽憂心如焚沈初夏的安危,以至於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
霍庭琛雖然臉上劃破了道口子,但依舊無損他的俊美,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唐慕晚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確定的問他。
“慕晚,你在生氣嗎?”霍庭琛沒能從她臉上看到任何失望難過或者是生氣的情緒,心裏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其他,隻是有些挫敗感。
唐慕晚扯唇笑了笑,“生氣你為了沈初夏不顧性命嗎?還是難過自己的老公為了別的女人生死都不顧了?”
“慕晚——”霍庭琛想要跟她解釋,當時那種狀況下他的反應幾乎是本能的,但也正是因為本能才更加的難以說出口。
“你其實不用跟我解釋,江城誰都知道霍公子對沈小姐的深情,你為了她受傷的事情,也隻會讓人覺得即便結了婚我這個霍太太也是可有可無隨時可棄的。”見男人眉心籠罩著陰鬱,唐慕晚淡淡開口,“你也不用覺得對我感到抱歉,身體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你不愛惜我也沒有辦法。”
“慕晚,你非要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霍庭琛薄唇抿了下,按捺出心底衍生的戾氣,看著女人溫婉的眉目,加重了語調,“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初夏出車禍是不可能的事情。慕晚,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你,比喜歡還要多很多的喜歡……”
唐慕晚眉目沒有半點波瀾,原本是該喜悅的,聽到這話心底卻不可抑製的彌漫著涼意,喜歡再多也不是愛,喜歡是克製,而愛才是放肆。
所以,他可以放肆到枉顧生命,枉顧在外旅遊的奶奶,枉顧單純的妹妹汐然,更全然不顧她的心情。
她看著男人溫和俊美的臉,好一會兒才道,“我來的時候問過醫生了,說你除了胸口的那根肋骨有點骨折外,身上雖然傷勢嚴重卻沒有傷到要害。我還要去看爺爺,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抬腳就往外麵走去。
“唐慕晚!”
低沉陰鬱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唐慕晚抿了抿唇,卻是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站住!”霍庭琛看著她已經快到門口了,對於他的話充耳不聞,眉心是一股克製不住的戾氣,想都沒想的就將手上插著的管子拔掉,下床的時候疼得他發出一聲悶哼,忍著疼痛快速的上前抓住女人已經握著門把的手,“我說了,讓你陪著我!”
唐慕晚身體被男人從後麵擁住,男人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霍庭琛你是瘋了嗎?為了讓我留下來陪你就用苦肉計嗎?”
霍庭琛的臉色陰沉的可以滴的出水來,聽到這話卻是笑了,“是啊,苦肉計,你心疼嗎?”
“嗬——”唐慕晚掰開他緊握著她的手,唇畔勾起嘲弄的弧度,“你又不是為了我才受傷的,該心疼的人也不該是我。”
霍庭琛看著她臉上清冷的笑,眸中泛寒,“不然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麵前出車禍,很有可能會重傷而亡嗎?”
“霍庭琛!”唐慕晚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一臉沉靜的看著男人因為疼痛而慘白的臉色,“如果你不顧生死英勇救的人不是沈初夏,我會心疼你甚至感動你的行為。可偏偏你是因為她才這樣的,講真,聽到你車禍的消息我大腦是有瞬間的空白,可是在看到完好無缺的沈初夏時,我覺得自己替你擔心的行為挺可笑的。”
她的語氣溫溫婉婉的,臉上表情像是疲憊極了,男人的心裏明明沒有被刀子割過但疼痛卻是那麽的清晰。
唐慕晚將男人的手掰開,麵無表情的出了病房。
男人沒有猶豫的邁著長腿就要追上前,隻是剛走一步,渾身就疼得他支撐不住,隻能勉強靠在牆壁上。
…………
不知是擔心霍庭琛還是其他,江北深站在病房外麵並沒有離開。
他不走,心有餘悸的沈初夏自然也不會離開,目光落在隨後走出來的溫黛黛身上,唇畔溢出冷笑。
“江北深,正好大家都在,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溫黛黛無趣的看她一眼,徑自坐在椅子上等唐慕晚出來。
江北深微微皺眉,嗓音無波無瀾的開口,“這裏是醫院,庭琛還在裏麵躺著,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談及這些事情?”
沈初夏不想在溫黛黛麵前低頭,更不想讓她看笑話,語調卻是不受控製的變了,“不然你要找個地方,來個三堂會審嗎?”
她昨晚受了刺激,又親眼看著霍庭琛為了別開她那輛大卡車而發生了車禍,臉色很是難看,除卻臉色煞白外,眼底更是一片青色。
江北深離她很近,見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握了握她的手,“初夏,你冷靜點!你一整晚沒有吃東西也沒有休息,先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睡一覺,有什麽事情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
沈初夏嘴唇緊緊悶著,讓她清高冷然的臉上帶了幾分倔強的神色,眸子裏卻是怒火積燒,“一切不應該從源頭解決嗎?如果不是你想要跟我分手跟溫黛黛在一起,現在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溫黛黛不想多嘴以免引火上身,隻是沈初夏的聲音不算小,她竭力想要忽視都沒有辦法,不由得抬眸朝著那兩人看過去,不期然的對上男人看過來的淡漠眼神。
她撇了撇嘴,難得大發善心的沒有出言諷刺,以免沈初夏脆弱的心靈再遭受會心一擊。
江北深看著難得沒有出言嗆聲的溫黛黛,眼眸裏有著微微驚詫,瞧著她低眉順眼的心底卻是有些柔軟。
沈初夏一直等著他的回答,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跟表情的細微變化,心裏像是被一根刺紮了下,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放手!”
江北深自然不會放手,幾乎是半摟半強迫的要帶著她離開。
要是擱在以前,沈初夏也就半抗拒半順從的任他帶著離開了,但現在心裏堵的不行,口氣很衝的開口,“你急著帶我離開時怕我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嗎?江北深,什麽時候你一心護著溫黛黛了?難道上過床跟沒有上過床真的改變很大嗎?你不是一直都因為我而不待見她的嗎?”
江北深也沒有用強硬的,隻是目光淡淡的看著她掙紮,也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隻想安安靜靜當個隱形人的溫黛黛,聽著沈初夏話裏的不屑神色立即冷了下來,“因為你而不待見我?沈初夏你是有多大的臉,還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才能說出如此自戀的話來?別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嘴臉,我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沒你什麽事呢!”
“你是意思?”沈初夏臉色緊繃,麵色不渝的看著她。
溫黛黛嗬嗬兩聲,看著她涼涼道,“我是沒有你沈初夏本事大,勾著一個吊著一個,明明已經是有婦之夫了還能為了弄出車禍的事情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初夏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出生,神色冷冷的看著她,“我媽的事情算是我們理虧欠你的,可你溫黛黛不是高傲如孔雀的嗎?搶我的男人,很有意思麽?”
溫黛黛被她的話給氣笑了,紅唇勾了勾,臉上是惡意的笑,“難道江北深沒有告訴過你,三年前我跟他再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過嗎?”
“溫黛黛——”江北深低聲喝止,卻還是沒能阻止她把話說完。
沈初夏震驚的不信,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最後化為濃重的自嘲,“難怪你以前即使不喜歡溫黛黛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卻突然對她厭惡起來,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原來卻是這樣的……”
三年前,她跟溫黛黛一言不合動了手,後來兩人都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隻是溫黛黛受的傷比較重,而她隻有一點輕傷。
沈家二老狠狠責罵了她一頓,並警告她說如果溫黛黛有個萬一就讓她們母女加倍奉還。
後來,溫黛黛去了美國治療,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她每天都是活在自責跟愧疚之中的,那段時間幾乎是又驚又怕的,而江北深卻是時常的不見蹤影,美名其曰是忙於公事。
庭琛又剛接手HK,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卻還要抽出時間陪她,她一度想不然跟庭琛在一起算了,卻始終沒有辦法下定決新。
一年左右的時間溫黛黛才回來,男人也是那個時候對外宣布他們正式在一起的,雖然很長一段時間周圍的人都是默認他們為一對的。
一年前差不多的時間,溫黛黛突然出國說是環遊世界,江北深對她也越來越溫柔,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說是逐漸升溫,不止一次的跟她說起結婚的事情,隻是她一直想要拿到今年的影後獎杯才肯答應……
想到這些,沈初夏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江北深那半年出的什麽差,明明就是去美國看望溫黛黛的,甚至他們還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了。
那是不是說明,那段時間他們就可能已經發生了關係?
她控製不住的去想,越想越事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一直義正言辭的指責溫黛黛是破壞他們感情的人,實際上她才是那個被蒙在骨子裏徹頭徹尾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