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心,我來搞錢
徐楊將泣不成聲的大哥扶起來,挑著眉看向又氣又急又驚訝的李大勇,語氣豪橫。
“收下我的水缸錢,從今以後,你兒子的命就是我的;否則就乖乖跟我哥道歉——我數三下。”
“呸,你算老……”
徐楊不緊不慢的在一地碎片當中撿起了那塊三角形的石頭,往上一拋,又接著手裏。
“一。”
李大勇咕嘟一聲把話咽了下去,一雙三角眼在徐槐和自家大門之間來回打量了兩遍。
“二。”
徐楊不耐煩的順手一揮,石頭清脆的撞在那口隻剩一半的水缸上。
隻聽嘩啦一聲,三字沒出口,李大勇已經啪的跪在了地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徐二傻子腦子不好使,但身體卻被徐槐喂得跟小牛犢子似的,這一磚頭砸實在了,別說是他兒子,就是他也得沒。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咬牙切齒的低下頭。
“徐……徐大哥,對不起。”
“算了算了,今天我家有大喜事,我不跟你計較!”
徐槐這會兒沉浸在徐楊腦子清醒的巨大喜悅之中,根本沒工夫跟李大勇瞎扯,隨便擺了擺手,拽著徐楊就往回走。
“阿楊,走,咱們回去好好捋一捋,跟哥說說你現在感覺咋樣。”
徐楊倒是很順從的跟在大哥身後,隻是路過周圍村民時,眼神冷得如冰淩一般。
他初來乍到,第一印象一定要留得好一點。
最好是讓村裏人從現在開始知道,徐家的二傻子好了,而且特別不好惹。
自從徐楊腦子摔壞了之後,徐家老爹就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全家搬到村後麵的破窯洞裏住著。
徐楊跟在徐槐背後,一邊聽大哥欣喜不已的絮叨,一邊放眼四處打量。
既然這傻子隨手就能撿到石碑殘塊,那就說明這附近應該會有一片數量不小的石碑群。
根據大哥時不時冒出的幾個地名,徐楊猜測這個村子應該是隸屬於陝州省南部的漢縣,作為兵家必爭之地,這裏從夏朝開始就一直是人類活動十分頻繁的地方。
如果現在還是二十世紀初期,古玩行剛剛興起的時候,那這裏的好東西恐怕遠不止幾塊魏碑。
徐楊的目光鎖定在村子背後的那座大山上,正想問問大哥村裏有沒有什麽關於那座山的傳聞,便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哭著喊著從一口破窯洞裏衝了出。
“徐大槐,大娘說徐楊砸了李家的缸,你賠了三萬塊錢?”
“不是啊,桂娘你聽我說,阿楊他……”
徐槐顯然在麵對那女人的時候很是心虛,本來十分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這副表情落在馬桂春眼中自然就是默認,她頓時更加悲從中來,兩手揮舞使勁打向徐槐,嘴裏聲嘶力竭的狂喊。
“說什麽說,有什麽好說的!徐楊是你弟弟,你養著他,供著他,家裏有啥好東西都緊著他,家裏的錢都給他看病,是,這沒得說,你當哥的你該,但這可是三萬塊啊!”
“你哪來的錢,你是不是把借來看病的錢花了——你不準賠,徐槐,我警告你,你敢再從家裏拿錢出去,我就帶著冰兒和小誡走,你自己跟你弟弟過吧!”
“桂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咱得養著阿楊,這是你嫁過來的時候,我給你講過的啊,我是他親哥,咱不能那麽不講情吧。”
徐槐被媳婦的模樣嚇得腦子一陣發蒙,連連想要去摟她肩膀,解釋了一堆一句不在點在上。
馬桂春狠狠將他手掀開,嗚嗚嗚哭得傷心極了。
“我不是說你不該,我隻是說我命苦——人家周老師都跟我們家兩個娃墊了好幾個學期的學費了,現在冰兒上初中,你還讓人家墊?”
“還有你這病,醫生說必須得治啊,而且要治好得花十幾萬呢。大槐,你說老天咋就這麽不開眼啊……”
道聽途說的三萬塊錢顯然是壓垮了這婦人最後一根神經,徐槐也跟著眼圈紅起來。
徐楊歎了口氣,這種場景對於他來說不太容易適應。
畢竟,身為徐家子弟,兄弟之間別說情誼,就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是不存在的,他能坐上山水齋齋主的位置,腳下那些墊腳石中多的是同族兄弟。
這種毫無利益算計的親情,對他來說向來是渴望卻又害怕的東西。
“沒事,那三萬不用賠。讀書也隻管去,大哥的病我想辦法。”
他皺起眉頭,不輕不重的說道。
“你想啥……啊?”
馬桂春抬頭想懟,一下子對上徐楊的眼睛,頓時嘎吱一聲,不但把哭聲倒咽了回去,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小叔子,剛,剛才是你說話?”
她不太敢相信的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徐楊點點頭。
“嗯,嫂子,我好了。”
“啊?”
趙春桂不知道該用什麽表示自己的驚悚,直接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伸著一隻手,在半空中抖了半天,才勉強憋出一句話來。
“好……好了又怎麽樣,你能上哪兒弄錢去?”
徐槐也張大了嘴巴看向自家弟弟,剛才他太激動了,現在才感到弟弟的反應似乎是太正常了一點,甚至可以用超常。
就是村裏的老支書,也沒這麽強大的自信和掌控力。
“縣城。”
徐楊從剛才開始就很煩躁。
任誰從一個城裏的大家少爺,掌權家主穿越成山溝溝裏的二傻子,心情都不會怎麽愉快。
他深吸一口氣,顛了顛手裏那半塊磚,轉身向坡下走去。
馬桂春背後那兩口破窯洞看起來跟豬圈似的,讓他完全提不起進去的興致。
徐槐兩口子愣愣的看著徐楊轉身離去的背影,都有點懵逼。
呆滯了足足五六分鍾,馬桂春才受驚搬推了徐槐一把。
“天啊,他那塊磚頭,不會是要去搶吧——你還不趕緊跟上去看看!”
“啊,是……是!”
徐槐也驚得一身冷汗,趕忙搓著手朝著徐楊的方向追上去。
可憐見的,自己這兄弟該不會是要從傻子變成瘋子吧!
追了沒幾步,卻看見幾個後生氣喘籲籲的從坡下麵跑上來,隔著老遠就在喊他。
“大槐哥,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