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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人沒了

  巨獸正有一位騎手立於背上,騎手在鼉的背上呼喝著,驅使著鼉緩緩遨遊到岸邊,然後朝著揚關等人喊道:

  “諸位,可要觀覽衍河?隻需一百黑幣,就可乘鼉獸遨遊呦。”


  張全之等人皆楞楞,這明城不愧是洛嘉國首都,竟將凶惡的鼉獸馴服來做遨遊江河之舟。


  而且僅需一百黑幣,著實劃算。


  隻是眾人看看鼉獸那凶惡的樣貌,卻都有些退卻,也就張全之躍躍欲試。


  “我來。”張全之大喊一聲,手臂高舉。


  “周先生,大家,可願一同前往?”他還邀請起一眾人。


  他表妹堅定地搖頭拒絕,另外兩個男生卻也是躍躍欲試的。


  揚關點頭應了下來。


  “此獸頗通靈性,可有智慧。”揚關問起駕馭鼉獸的男人。


  這男人渾身肌肉臌脹,應是有一份天賦異能在身,且修習了某種武功,如此才有這等體魄,也就他這等雄渾氣血能壓製這等異獸了。


  男人微微一愣,然後點點頭,並補充道:“我這鼉獸可是經過道宮認證過的。”


  “你等若是不乘,我就找別人了。”男人說著就驅著鼉獸遊開,都不帶停的。


  張全之剛想叫住他,男人就已經乘著鼉獸到下遊一百來尺處,在那朝著另一群人呼喊著。


  “周先生,這……”張全之想去將男人叫回來,又不想自己一人去,所以想問問其他人,重點還是問問揚關。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揚關笑道。


  這話這樂羊星還未有人說過,所以幾個人聽起來,都覺得高深莫測,因此也就將鼉獸之時拋之腦後了。


  之後張全之等人鬱鬱地找來了一舟子。


  他們還在為沒搭上鼉獸而懊惱。


  不過舟子的船家的口活卻是不錯,且常年在這兩岸搖櫓,因此知曉的事不少,在衍河上航行時,就說了不少關於衍河的舊事。


  似乎也看出了幾人沒有乘坐鼉獸的鬱悶,他便說了個有關於鼉獸的事。


  故事很簡單,就是衍河曾有一群鼉獸,禍害兩岸,攪亂兩岸民生,且還好食人,除了草人一身柴,人族,駝人,丘人,它們都愛吃,這群鼉獸中更有許多長了靈智的,是為妖獸。


  後來道宮丈量土地,分封諸多國家,將洛嘉國國都定於此,才有道宮執事以大法破了這群鼉獸的妖法,剿滅了這群鼉獸,而後就隻餘下三兩隻無有靈智的鼉獸在這衍河上生存。


  若非當年道宮有長老說了個某位大人物提過維護星辰生態平衡的話,說不得這些鼉獸一個都將不剩。


  “你這老倌管的不小啊。”揚關聽了這話,卻不像其他人那麽靜靜的,而是斜眼看舟夫。


  舟夫的年紀頗大,皮膚黝黑,鬥笠陰影下的麵孔上有一排不起眼的刺青,身上穿著單薄的短衫。


  莫看他是個舟夫,其實另有個身份。


  就是這衍河河神,由道宮敕封的。


  而除了這一身份外,他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鼉獸之王。


  此獠之所以會為揚關張全之等人擺渡,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張全之等人的道宮留錄弟子的身份。


  除此之外也沒別的原因了,總不能因為揚關吧。


  揚關藏得可不淺,這小小河神可查不覺他的真實身份。


  而他之所以來瞧張全之等人,自然是有用意,左右不過試探道宮。


  他被道宮鎮壓在此已數百年,脾氣卻是沒有被磨去一點,反而更加熾烈。


  他不服啊,不服自己被鎮壓在此,後輩子孫被屠戮殆盡。


  他想要個說法罷了。


  隻是,道宮勢大,力強,氣盛,他小小孽龍,如何鬥得過。


  他這河神之位都是道宮敕封的,道宮敕封了這個河神給他,更是別有用心。


  竟然,想以衍河兩岸的眾生香火願力改變他的意誌,扭曲他的心智。


  幸好他沒有融入這些香火願力,而是將之化為臉上的一道刺青。


  而為了做到這些,他可是費了不小力氣,且香火願力的侵蝕一直在,還在增強,在這麽下去,他這道刺青怕是都得消散,讓其中聚斂起來的香火願力散開,到時他可就完了,必會被這些香火願力化作人族的傀儡,這條衍河的河神。


  所以他年年都會來這邊擺渡,看那些道宮新收錄的弟子。


  不為看別的,隻為看道宮的未來。


  今日一看,嘿,還挺讓他高興的。


  “哈哈,故事罷了,有些年份了,傳久了,怕也是假的,諸位公子小姐莫要當真。”艄公幹笑兩聲,卻不為揚關的話而惱怒。


  而後,他安安穩穩地送了人到就近的一艘戲船上。


  幾人上了船,在見到姹紫嫣紅,紅綢羅緞,聽聞歌舞升平,天女妙音後,也就都將艄公方才所說的話都拋諸腦後了。


  都趕著去湊熱鬧。


  揚關也不阻著拉著,隻隨著他們順著熱鬧而去。


  戲船不小,長有十來丈,寬有七八丈,高有五六丈,一看便知不是用來行船的。


  但它卻能安穩浮於河麵,即使站了兩三百人,仍能不傾覆到河水中。


  “也不知雲芷姑娘在哪艘戲船上。”張全之瞅著遠處一位在擂台上彈奏古箏的嬌小妹子,輕聲喟歎著。


  “雲芷姑娘?小兄弟新來明城的吧?竟來找雲芷姑娘?”一旁“熱心人”聽了張全之的歎息聲,很是自來熟的湊了過來。


  “哦?!兄台知雲芷姑娘?”張全之轉身望去。


  眾人也都看去。


  隻見這人相貌平平,但頭戴翡翠玉邊冒,身披雲錦真絲袍,腰掛麒麟登雲羊脂玉。


  一眼看去就知此人身份不簡單,定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公子哥,畢竟其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樣子。


  “小兄弟若要尋雲芷姑娘,怕是不該來這衍河。”他蔑眼看眾人。


  “在下張全之,玉河人士,與眾兄弟姐妹隨道宮師長前來明城,敢問兄台有何高見?”張全之是個人精,見這人身份不簡單,也趕忙把自己的身份亮出。


  果然,他聽到眾人是道宮的留錄弟子有些訝意,但沒有更多顏色變化。


  “緣是一家人啊。”他可算是露出了笑容。


  原來他也是道宮的留錄弟子。


  “緣是師兄啊。”張全之順杆子就爬。


  “還未通過九辨,可不敢托大做師兄。”他說道。


  “對了,在下廖尤,見過諸位同年。”他朝著眾人一拱手。


  “不知廖兄方才之言所謂何意?”張全之雖油滑,但終究脫不開年輕氣盛四個字,立即就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啊這…”廖尤這會卻是猶豫了。


  似乎有難言之隱。


  應當是知曉了張全之的身份後,方才就在嘴邊的話都不好說了。


  畢竟他這身衣服也隻是代表了世俗財富,而道宮卻超脫世俗,世俗一應還都得朝道宮看,將來這位若是真入了道宮,且修行有成,那今日失言怕是大有危害。


  所以他的臉此刻竟猶如便秘了一般。


  很精彩。


  張全之盯著他,等他個答案。


  他被盯得心底發麻:這都是個什麽事,早知就不嘴賤接這話茬了。


  隻是張全之的盯很用勁,廖尤也有些招架不住,便答道:“雲芷姑娘一年前便落到這衍河中了,至今生死不明。”


  “啊?什麽?!”張全之驚呼,聲音都蓋過了擂台上的古箏聲。


  “你若不信,可去問問其他人。”廖尤一指周邊的其他顧客。


  張全之一時也不敢信廖尤的一家之言,自然就去找人證實,並且還對雲芷姑娘落水衍河之事有了些了解。


  大概就是,雲芷姑娘落水那晚與客人飲酒,為客人奏曲唱歌,然後不慎落水。


  年青人的思想雖然少很多彎彎繞,但卻總有許多想法。


  ‘是有人害了她。’張全之偏激的想著。


  當然,這也是路人嘴碎,說了些不相幹的話,做了引導。


  “哥……”張全之的表妹這會就想安慰安慰他。


  但他低著腦袋,沒言語,沒回應。


  揚關這會走了過來。


  “休想太多,念頭通暢即可。”話中意思很簡單。


  你可以想的念頭通暢,自我安慰。


  也可以做得念頭通暢,親身下場,將這事解開,解決,直至念頭通暢。


  兩個方向都行,隻要念頭通暢。


  青年人有熱血有衝勁,但沒有手段,有方向但沒有流程。


  可張全之不是一般人。


  他聰慧,所以他清楚自己眼下的情況。


  首要之事是道宮考試。


  隻要道宮考試通過了,那麽他就是道宮弟子,那這事,他自己就可以解決了。


  “謝謝您,周先生。”張全之感激道。


  雖然揚關沒說太多,也沒有什麽點撥之語,但揚關說話了,讓他不至於陷入牛角尖,這就是最大的幫助。


  “嗯。”揚關點點頭。


  他並不看好張全之。


  以揚關的地位,他的不看好自然是成不了元神,至於金丹,那就看他自己運氣了。


  畢竟金丹也不是元神真人認可之後就能成了。


  還是看個人。


  戲船之行因張全之而草草結束,幾人都回了道宮駐地。


  而那廖尤竟也隨著他們一並回了道宮駐地。


  中途了解了“周俊”其人,也為“周俊”歎服,引為知交,也為“周俊”不可修行而喟歎。


  揚關又收了一位迷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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