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最憋屈的皇上
有許三郎在,馬車順順利利的從北門進了城,一路上人並不太多,程曦撩開車簾看著外麵街道行人,開口說道,“長安也比咱們來之前蕭條了不少啊。”
許三郎輕笑著應道,“這會兒的人都去了南門呢,可沒比以前蕭條,先皇攻打江南的做法,本就不得民心,這長安百姓啊,聽說瑞王打到了京城,可一點都不擔心,大多都還盼著如今的皇上坐上這皇位呢。”
程曦這才想起長安城門口的人山人海,感歎說道,“我說怎麽人這麽少呢,還以為是聽說打仗都躲難去了。對了,原來那皇上呢?”
許三郎道,“被幽禁在京郊一處宅子裏,到底是樹倒猢猻散,那麽多妃子,到最後還陪在他身邊的,也就隻有從小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
程曦有些訝異的道,“趙玉不是有個姐姐是嬪妃麽,也離他而去了?”
許三郎點了點頭,“那趙如是趙家人,她即便是想繼續跟著先皇,趙家也不會允許,以免她連累了趙家,其他人也大多是一樣,害怕受到連累,都跟他撇清了關係,不過他似乎倒是想開了,我過去見過他一次,過的倒是挺自在的。”
程曦聽得一陣唏噓,“他這個皇帝,當的也真是夠憋屈的,當了半輩子傀儡,好不容易掌了權,這皇位才坐上沒多久,就又換了人。”
許三郎難得感歎道,“也不知道那個位置到底有什麽好,總是有那麽多人爭得頭破血流。”
程曦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許三郎,“身為一個男子,不知道權利的誘惑?”
許三郎笑著伸手點了點程曦的鼻子,“這麽了解,怎麽隻想著回鄉下種田?”
程曦揚了揚自己的小腦袋,“我這是勘破紅塵,對那些權利不屑一顧。”
許三郎好笑的捏了捏程曦的小臉蛋,斥道,“什麽看破紅塵,胡說八道,前麵就到了,準備下馬車。”
程曦撩開車簾看向外麵,卻並非瑞王府,疑惑道,“沒到啊。”
許三郎指了指前麵的酒樓,開口說道,“去那兒吃晚飯,吃完了再回去。”
邊說著馬車就已經到了酒樓門口,停了下來。
一行人在酒樓吃過了晚飯,就坐上了馬車回瑞王府了,不想瑞王府卻是有宮裏的太監在門口等著,看到許三郎跟程曦下了馬車,便一臉焦急的施禮說道,“奴才參見大皇子,參見大皇子妃,陛下派奴才過來通知二位去宮裏參加宮宴。”
許三郎看著那太監冷臉說道,“不要叫我大皇子。”
那太監忙改了口,“奴才知罪,還請許將軍許夫人盡快隨奴才進宮。”
許三郎卻是一口回絕道,“不去。”
太監一臉的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可是皇上吩咐他的旨意,不想這人直接就拒絕了,這可是抗旨不遵,他現在該怎麽辦?
程曦不想他為難,不過也不想這個時候去參加什麽宮宴,便笑著說道,“你回去回稟陛下,就說我跟他已經吃過了晚飯,而且我路途勞累已經歇息,明日再進攻參見陛下。”
太監結結巴巴的應道,“這這這,陛下若是怪罪。”
許三郎冷眼看著太監,出聲說道,“回去照實稟報。”
那太監感受的許三郎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戰戰兢兢的應道,“是,是,奴才告退。”
說完太監便帶著他帶來的兩人,三步並作兩步快速離開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程曦看著那慌亂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有這麽可怕?”
一旁的阿武插話道,“外麵都傳主子是個殺神,這長安城裏的大臣,大多看到主子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程曦聽得阿武的話,笑著道,“嗬,你說你,在鄉下的時候是煞神,這上了戰場都是殺神,不過還好,不算是什麽神,好歹是個神不是。”
一旁跟著如玉下了馬車的百歲,忙湊過來說道,“我長大了也要當神。”
程曦好笑問道,“你要當什麽神呢?”
百歲抓了抓腦袋,開口應道,“反正就是要當神,跟表哥一樣威風。”
許三郎看著幾個人打算就站在門口聊起來神來,出聲打斷道,“打算當門神?不進去了?”
邊說著邊摟著程曦便往屋子走,以前的許三郎,在這麽多人麵前,若是這般摟著程曦,估計會羞的紅了臉,也不知道啥時候開始,他也被程曦帶的厚了臉皮,這麽多人麵前,摟著程曦那叫一個自然。
百歲忙小跑著跟了上去,嘴裏還開口問道,“門神?表哥, 門神威風麽?”
許三郎頭也沒回的開口問道,“問你家夫子。”
然後百歲就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走在自己身後的夫子,“如玉哥哥,門神威風麽?”
如玉一臉的無奈,開口替百歲解釋道,“百歲之前不是說,以後要跟表哥一樣當將軍打勝仗麽?那長大以後就可以當戰神,也最是威風。”
百歲忙點頭應道,“對,那我要當戰神。”
這瑞王府還是原來的樣子,沒什麽變化,許三郎也還是住原來他們住的小院兒,如今的瑞王府下人,就隻需要伺候許三郎他們這幾個主子,等到程曦他們回去小院兒休息的時候,早就收拾的妥妥貼貼了。
百歲還是跟著琴姑,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個院子,程曦原本是打算給如玉單獨安排一個院子,卻是被如玉拒絕,自己要求跟百歲住一個小院兒。
坐了一天的馬車,顛簸的也確實有些累了,程曦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便早早的睡下了。
好不容易相聚,原本還想著溫存一番的許三郎,看著疲憊的窩在自己懷裏的小丫頭,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能摟著他的小妻子睡覺,內心也很是滿足,很快也跟著進入了夢鄉。
至於進宮參加宮宴的事情,卻是早就被他們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此時的宮裏,正舉辦著宮宴,從前的瑞王,如今的皇上坐在高位上,聽著下麵臣子恭維話,喝著臣子敬的酒,麵色卻是異常的陰沉。
待到出宮請人的太監回來,戰戰兢兢的把許三郎程曦的話轉述給他聽完,他便臉色鐵青的氣的將被子重重的擱在了桌上,酒水都被他大力的濺了出來,壓低著聲音怒氣衝衝的道,“一個個的真是反了天了,要這些兒子何用?”
卻是原來這宮宴,歌舒沒來,許三郎也沒有來,兩個皇子都不將他放在眼裏,都不露麵,也難怪他會生氣。
不想他剛撒完氣,一旁曾經的的瑞王妃,如今的皇後卻是伸手不客氣的在皇上的腰上用你掐了一把,小聲斥道,“兒子怎麽了?好不容易跟兒媳婦兒相聚,你要搞什麽宮宴,我辛辛苦苦舟車勞頓的,還能在這兒陪著你就不錯了,還敢往兒子身上撒氣呢你。”
原本怒火高漲的皇上,瞬間焉兒了下來,陪著笑著拉著皇後的手說道,“王妃辛苦了,我看這宮宴也差不多了,咱們先行回去休息吧。”
瑞王妃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瑞王恢複他威嚴的聲音,起身招呼過群臣,之後便在群臣的高呼聲中,小心翼翼的上前扶著一旁的瑞王妃離開了。
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他們這皇上,隻怕是最憋屈的一個皇上吧?兩個皇子沒一個跟討好他也就罷了,還個個都跟他唱反調,不將他放眼裏,這皇後一來,更是低聲下氣的,沒有一點威嚴,哪兒還是在群臣麵前那個威嚴的皇上啊。
程曦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一早醒來,卻是沒了許三郎的身影,琴姑聽見裏麵的動靜,進來伺候,程曦便開口問道,“許三郎去哪兒了?”
琴姑邊替程曦梳著發髻,邊開口應道,“主子一早就去上朝了,他有交代過奴婢,讓夫人先吃早飯,他可能要晚點回來。”
程曦應了一聲,想著這當官也是挺辛苦的,還要天天早起去上朝。
跟如玉百歲一起吃過了早飯,如玉帶著百歲繼續念書了,程曦自己無所事事,便去了府裏瞎溜達了,之前這瑞王府裏住的人多,程曦也不亂跑,如今這府裏就住了他們,倒是可以到處逛逛了。
一直等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都沒見著許三郎回來,程曦心裏總有些不安,想著他們昨天才拒絕了參加宮宴,那可是抗旨不遵,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這樣一想,程曦便更是著急了,招呼了阿龍,讓他去宮門口打聽看看,怎麽上個早朝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沒一會兒阿龍便回來了,程曦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道,“可打聽到了?”
便聽得阿龍開口說道,“屬下從其他上早朝的大臣那兒打聽到,主子今兒早朝上提了辭官回鄉,陛下沒應,早朝完之後,主子就被陛下留了下來。”
程曦微微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難道是皇上不同意他辭官?”
她當然是希望許三郎早些辭官,然後他們一起回去梨花村的,不過這皇上能不能同意,還真說不準,看來還是得從王妃那裏下手,於是程曦站起身,對一旁的琴姑說道,“幫我收拾一下,我要進宮麵見王妃,不,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