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兵臨城下
之後一行人就上了城樓，文淵公子走在前，擔心程曦不了解城樓上防禦工事，還很是細心的邊走邊給程曦介紹防禦工事的作用。
程曦跟著轉了一圈，倒是沒想出更好的對策來，畢竟她所學習了解的東西，想要運用到戰爭中來，都需要時間，這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想要製作先進的武器，即便是程曦大概知道一些原理，也需要時間來研究，才能運用到實踐當中來。
程曦一直以來，都是想著多賺些錢，然後過著衣食無憂安安穩穩的日子，卻是從來沒有想過，還需要麵對如此的局麵，還要麵對戰爭，所以也從來沒想過去研究那些跟打仗有關的東西。
不過程曦還是稍稍的提了一些意見，至少對於之前的城防工事還是有一定幫助，比如地方從城下射箭，威力並不太大，可以用草盾擋箭雨，這草盾上的箭拔下來，還可以繼續用，又例如弓箭手力氣有限的話，可以弄一個弓架固定在城樓上，這樣射箭可比用手拉弓射箭射的更遠更有力……
雖然在程曦看來隻是提了一些小的建議，根本算不上什麽，但是她身後的武將們卻是都暗暗心驚，一個年級輕輕的女子，居然了解這些，甚至比他們這些多次征戰沙場的老將還要了解，怎能不讓他們心驚，這要是一個男子，那該是何等的了解，想到程曦隻是個女子，眾人都在心裏暗歎可惜。
跟著文淵公子在城樓上溜達一圈，該提的意見也都提了，將領們也都按照她提的意見安排起了，程曦便也沒再城樓上繼續礙事了。
自己有幾斤幾兩，程曦自己心裏可是清楚的很，她也就隻會動一動嘴皮子上的功夫，若真站在城樓上，不但幫不上任何的忙，怕是還要耽誤守城官兵來保護自己，就如今這情勢，她可不想再給人添亂。
文淵公子也是一樣，他也並不打算在城樓上指揮戰鬥，這非他擅長，所以便跟著程曦一起去了城裏的議事廳。
敵軍還沒有追來，守軍還在趁著敵軍沒攻打過來，按照程曦所提的意見重新布置一番工事，程曦跟文淵公子則坐在議事廳裏，擔心著許三郎那邊的情況。
“你說許三郎那邊要是撐不住怎麽辦？”程曦一臉擔心的看著文淵公子，開口說道。
文淵公子歎息一聲，開口應道，“就如今這情況，怕是許三郎那邊有什麽消息，咱們也沒辦法收到了，隻希望他們能多撐一些時日，咱們派出去的人，能解如今之圍了。”
程曦不再說話，她也明白，文淵公子說的對，如今隻能寄托派出去燒糧草的人能夠成功了，敵軍沒了糧草，肯定大亂，才是他們反守為攻的好機會。
這樣的日子總是特別的煎熬，一個上午，程曦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中午的時候，三十萬敵軍兵臨城下，甚至不給他們自己喘息的機會，就開始對益州城發起了總攻。
敵軍所要跨過的第一道障礙，就是護城河，他們更是沒想到，這護城河居然能燃，在敵軍架起木梯過那看著並不是太寬的護城河的時候，護城河裏突然起了大火。
沒想到，程曦想出來的這第一道障礙，居然能起到這麽大的作用，讓敵軍折損了不少人，雖然這些人，對三十萬敵軍來說隻算得到是九牛一毛，但是卻讓守城將士們士氣大增。
原本這護城河裏起火，敵軍若是臨危不亂退回去，損失倒是不會這麽大，可是敵軍萬萬想不到，明明護城河裏是水，為何會起火，隊伍瞬間就慌亂了起來，這一慌亂，原本能安全撤回去的人也都掉進了燃著火的護城河裏，或者淹死燒死，或者被城牆上的守城弓箭手亂箭射死。
不過敵軍將領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發現了護城河裏是火油，立刻下令先停渡護城河，等到護城河裏的火差不多燒的差不多，才再次下令開始發起進攻。
因為頭一回交手守城軍隊就占了優勢，士氣大增，這敵軍人數雖多，倒是一時根本沒辦法攻下益州城，益州城下，血流成河，大多都是敵軍的屍體。
大戰一直持續到晚上，攻城方在地利上本來就處於劣勢，敵軍三十萬攻城一下午，益州城防守仍然堅固異常，地方倒是損失慘重，這晚上想要繼續攻城，更是攻不下，隻會增加攻城軍的損失，敵軍首領不得不下令停止進攻，明日再繼續攻城。
文淵公子跟程曦一直都坐在議事廳裏，等著城樓上的消息一個個送到他們這裏，聽得敵營終於停止攻城，他們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文淵公子看著滿臉疲憊的程曦，開口說道，“看來今晚應該能太平一晚了，曦兒，你在這兒呆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總督衛府休息吧。”
程曦倒是也沒有強撐，點了點頭，之後就跟著阿龍帶著侍衛去了總督衛府，總督衛雖然不在府裏，但是他早就跟總督衛府的人交代過程曦是什麽人，程曦一過去，便有人熱情照應，倒也不會委屈著她。
隻是程曦想著許三郎還在幽州城裏，情況未知，便是吃不下睡不著，剛眯上一會兒，又要做噩夢，夢見許三郎渾身血淋淋的被一群人圍住，再次被嚇醒，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程曦早早的便又去了城門口。
益州城因為地處江南邊界，早知道邊界在打仗的益州城民，大多都早早的遷移去了江南後方，即便是不願離開留下來的，知道在打仗也都大門緊閉不敢出門，街道上冷冷清清。
等到程曦過去了城門口，遠遠的便聽見了城外的廝殺聲，不用想也知道，這敵軍又開始攻城了。
程曦揉了揉有些泛疼的腦袋，去了文淵公子所在的議事廳。
敵軍又是一天的強攻，而且他們靠著人數的優勢，換班強攻，實在讓益州守軍疲憊不堪，還在江南的軍隊訓練有素，即便再疲憊，也沒有一點畏縮，硬是堅持著沒讓一個敵軍攻上城牆。
一天便又這樣過去了，但是守城的武器裝備卻開始越漸萎縮，據守城將領下來給文淵公子報備，這樣下去，最多還能堅持兩天。
文淵公子此時也沒有其他對策，隻希望瑞王那邊知道了這邊的情況，會按照之前所說，來個夾擊支援，或者燒糧草的那邊能成功。
第三天，又守了一天，仍然沒有援軍的消息，第四天，文淵公子麵色沉重，開口說道，“今天援軍若是再不來，益州就守不住了。”
但是顯然不能太樂觀，第四天上午，援軍來了，從後麵兩個方向對兵臨城下的敵軍發起了進攻，守軍看到援兵到來，鼓舞了士氣，眼看著攻上城來的敵軍又給殺了回去。
可是很快援軍那邊也處於劣勢，被敵軍殺的節節敗退，不得不先行撤退。
文淵公子倒是給程曦解釋，說這是之前商量好的，援軍故意敗軍撤退，讓敵軍趁勝追擊，路上這下埋伏，將追擊敵軍一股股殲滅。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敵軍卻是鐵了心要拿下益州城，非但不追擊，反而繼續對益州城發起了猛攻。
文淵公子眉頭緊皺，對一旁的總督衛說道，“你安排一隊精兵，保護大少夫人找機會從後麵撤退。”
那總督衛抱拳應道，“王爺有令，令屬下務必保證軍師大人安全，若有危險，必須安排軍師大人安全撤退，還請軍師大人準備一下，跟大少夫人一起撤退。”
文淵公子無奈搖了搖頭，“我不能走，我一撤退，軍心就會散，益州便一刻也堅持不了就會被攻下。”
總督衛應道，“還有屬下在呢。”
文淵公子搖了搖頭，“這裏好些人原本都不是益州守軍，是從前線跟著我過來，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若是我走了，他們的人心就會散了，你不用擔心我，就我的身份，即便是他們抓到了我，也不敢輕易對我如何。”
程曦卻是不放心文淵公子留在這裏，要是那些不長眼的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直接把他當江南的將領給殺了怎麽辦？再說如今的文淵公子可已經不是原來的文淵公子，他已經被她跟許三郎拉進了這皇權爭鬥的旋渦，他如今是江南瑞王的幕僚軍師，這京城的人還給不給他麵子，殺不殺他，還真是說不好。
於是開口勸道，“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撤退吧，你別忘了，如玉還在柳城等著你呢。”
文淵公子卻是堅持道，“聽我的，我自由分寸，不會讓自己有事。”
剛說完，外麵就急急的進來了送信士兵。
“報，敵軍後麵再出現了大批的軍隊，正在向敵軍靠近。”
益州總督衛皺起眉頭，問道，“可清楚是什麽軍隊，哪方的勢力？”
那士兵戰戰兢兢的道，“看身上的戰甲，像是，像是敵軍。”
程曦瞪大了眼睛，瞬間紅了眼眶，站起身喃喃說道，“難道是，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