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許三郎回來了
程曦煩躁的揮了揮手,“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
許三郎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程曦是在趕自己離開,心裏很是不舒服,悶聲悶氣的道,“今天不走,睡吧。”
邊說著,自己就過去床邊,脫了外衣輕手輕腳的靠外麵躺下了。
程曦過去,看著都不洗漱直接上床睡覺的許三郎,很是嫌棄的道,“你就不能先去洗洗?”
許三郎拉了被子的一角,給自己蓋上,怕吵醒睡在裏麵的百歲,小聲應道,“太晚了,會吵到大家。”
程曦癟了癟嘴,將油燈放到床頭櫃子上,自己越過許三郎躺進了被窩,才吹熄了油燈。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程曦覺得安心,又很是忐忑,這種安心的感覺,正是這種安心的感覺,讓程曦有些忐忑。
許三郎很快就會離開,歸期未定,這種安心的感覺也很快會跟著離開,以後就一個人了,不能太依賴這種感覺,程曦在心裏警告著自己。
突然程曦被許三郎有力的大手拉進了他的懷裏,然後頭頂傳來了許三郎那常年冷硬的聲音,“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在家等著我。”
原本,許三郎知道自己離開後,會是生死未卜的境況,但此時,許三郎心裏卻是下定了決心,告誡著自己,一定要活著回來。
程曦任由許三郎將她摟在懷裏,沒有掙紮,也沒有反駁,隻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百歲醒來時,看到許三郎很是激動,原本還一直擔心表哥不要他了,此刻看到表哥就在眼前,終於放了心。
對於許三郎的突然出現,眾人都很是吃驚的,看到他就會詢問他,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裏,也會責備他,將媳婦孩子丟在家裏不聞不問,讓她們遭遇了綁架。
不管是詢問或責備,許三郎都乖乖的聽著,然後簡潔的告訴別人,他去找了份工,離開是因為那份差事,是賺錢去了。
誰都知道掙錢的艱辛,聽說許三郎是為了掙錢,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囑咐許三郎,程曦一個人在家帶著個孩子是多麽的不容易,讓許三郎好好對程曦。
餘招財一早也過來了,對於許三郎的回答,餘招財沒有追問,這些天他跟著程曦查許三郎的事情,大概也知道許三郎的身份怕是不簡單,餘招財是個聰明人,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去程家是許三郎自己提議的,程曦不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爹他們是多不待見你,特別是從你走後,更會厭惡的緊了,你咋想著去看他們呢?”
許三郎手裏拿著準備的禮物,低聲應道,“我若不去,你爹還會逼著你和離。”
程曦癟了癟嘴,“我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嘛,你看去了我爹估計會狠狠罵你一頓,然後繼續逼著你跟我和離。”
許三郎眼裏閃過擔憂,問道,“你會這麽做麽?”
程曦笑了笑了,“不好說,看你的表現。”
許三郎拎起了眉頭放慢了腳步,一直沒有出聲,程曦以為許三郎是無話可說了,不想許三郎突然開了口,說道,“沒有人會有我對你這麽好的。”
程曦笑了,歪著頭抬眼看了許三郎一眼,“你哪兒來的自信呢?我也沒覺得你對我有多好呀。”
看到許三郎聽完自己的話,一臉糾結的樣子,程曦有些不忍心繼續逗許三郎,輕聲應道,“我開玩笑的,你確實對我很好。”
程曦沒說錯,這半年來,許三郎是對程曦很好的,隻一點,程曦就不得不承認,時常給她倒洗腳水,甚至有時候還會幫她洗腳,能做到這個程度,程曦能說許三郎對她不好麽。
過去了程家院子,此時眾人都在小吃店那邊,隻程大貴帶著小強和四丫在家裏,馬氏帶著三丫也出燒餅攤去了。
程大貴卻是不太願意聽許三郎的解釋,沒給過許三郎一個好臉色,自許三郎一過來,就陰沉著臉不說話。
許三郎也不是個會說話了,叫了一聲“嶽父”,然後聲音僵硬的解釋了這些天自己離開的原因。
程大貴冷著臉不做任何反應,許三郎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一旁的程曦隻得上前打圓場,替許三郎說好話,“爹,她出去賺錢也是為了我能過上好日子,不然誰願意頂著危險辛苦的到處跑呢。”
程曦也想過,她爹程大貴讓她跟許三郎和離了回家,是為了她好,但是心是好的,她卻不一定會好,就說程家如今的狀況,她還帶著個百歲,程家大多不會接受,即便嘴裏不說,心裏也會不舒服。
就連真心為了她好的爹程大貴都不願接受百歲,何況是程家其他還有這麽多人了。
而且,就這個時代,再過幾年,程家又要操心她嫁人的事情了,她可沒把握能找到一個像許三郎這樣的男人,想起以後要麵對的情況,程曦就覺得頭疼。
但若是繼續跟著許三郎,不說許三郎本就對她不錯,這半年的相處,她也覺得許三郎人不錯,她考慮的很現實,她可不期望在這裏能遇見個什麽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然後來一段轟轟烈烈的生死絕戀。
經曆了一次生死,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她隻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安安穩穩的過上一輩子,程曦這樣安慰著自己。
即便做最壞的打算,許三郎不回來了,她做個寡婦,不用被程家人安排,帶著百歲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也比和離了回去程家,被安排著讓她嫁一個未知的男人強。
程曦在想,其實能遇上許三郎,也是她的運氣,若是那個時候她沒被丟給許三郎,而是繼續跟著許二郎,不知道如今自己變成了個什麽光景。
程大貴聽得程曦的話,冷哼一聲道,“好日子,你跟著她過了幾天好日子?差點小命兒都丟了,結果他人在哪裏?”
程曦撒著嬌道,“爹,這怎麽能怪他嘛,您看他一回來就來看您了,這些都是帶給您的。”
程大貴終是沒再提和離的事情,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許三郎。
程曦跟許三郎還是留下,兩個人一起做了午飯,陪著程大貴吃過了午飯才離開,許三郎還想說他要離開的事情,被程曦阻止了,這要說了,她爹估摸著馬上就要發作讓他倆和離了。
兩個人回去之後,便見著了等在院子裏的許文宇,一副好叔叔的模樣,上前激動的跟許三郎說道,“可算是回來了,也不給我傳個信兒,你這一去個把月渺無音訊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相對於許文宇的熱情殷勤,許三郎卻仍舊是一副冷淡僵硬的表情,隨口應著,“找了份工,跟著東家走的比較遠,沒辦法給家裏傳信兒。”
許文宇眼裏閃過一絲惱怒,麵上卻仍舊帶著笑意,招呼著許三郎,“先進屋再說,我有話要問你。”
幾個人進了屋,許文宇又打發了熊大熊二帶著百歲出去,屋裏隻剩下三人,許文宇才開口說道,“三郎,你老實跟四叔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三郎微微皺了皺眉,應道,“就是剛剛說的那樣。”
許文宇此時麵上倒是擺出了一副惱怒的表情,斥道,“三郎,跟四叔都還不說實話麽?你媳婦因為你,被綁架差點丟了性命,是不是跟你的離開有關係?你到底招惹上了什麽人?帶走你的那些人我查了,別跟我說你找的那一份工還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不想許三郎居然說道,“就是那樣,東家看中我力氣大,所以找了我。”至於程曦被綁架的事情,他卻提也沒提。
許文宇眼裏藏著陰沉,繼續問道,“你東家是什麽人?”
許三郎應道,“不方便透露,既然四叔有查過,差不多也明白不是一般人。”
關於這些話,許三郎原本是不打算說的,但是看到許文宇那眼裏的陰沉,他有些擔心,自己若是離開,這個四叔會不會對程曦他們不利,既然是這樣,他便透露一點點消息好了,讓許文宇去猜,同時也不敢輕易動程曦他們了。
許文宇心裏雖惱怒許三郎的隱瞞,麵上卻不顯,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歎息著說道,“你回來了就好,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還是要顧著點家裏。”
許三郎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說話。
這樣的許三郎,許文宇也拿他沒辦法,人死活不說,他也不可能將人抓起來嚴刑拷問,隻得作罷,“你在外麵奔波了這麽久,怕是也累了,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你休息了。”
送走了許文宇,許三郎微皺著眉頭,對一旁的程曦道,“他知道多少?”
程曦抿了一口茶,“金吾衛的事情,是他告訴我的,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
許三郎眉頭皺著的更緊了,程曦撐著頭看著許三郎,終是忍不住問道,“我跟百歲被綁架,是因為你吧,他們想逼你做什麽?”
許三郎頓了頓,才開口應道,“逼我跟他走。”
程曦挑眉,“你那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