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伯家往事

  這時吳氏從外麵進來，程曦想著從這芳姑姑嘴裏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便趁機開口說道，“芳姑姑您先坐會兒，我去跟吳姨說會兒話。”


  之後程曦便拉著吳氏進了裏屋。


  吳氏跟著程曦進屋後，疑惑問道，“啥事兒呢，這麽神神秘秘的？”


  程曦便小聲告訴了自己去許家發生的事兒，又將程芳的所作所為都給吳氏說了一遍，之後問道，“您覺得她這麽著急催咱們離開是什麽目的。”


  吳氏對程曦的細心觀察很是滿意，想著這丫頭終究是長大了，原本還擔心她被程芳的表象所騙，沒想到卻是將程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不過對於程曦的疑問，吳氏也給不出答案，遺憾搖了搖頭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按理說她應該不會拖她男人的後腿的，但是她這麽做，肯定算是拖她男人的後腿，這程芳我可是看的明白，表麵看著溫婉善良，其實心眼兒多著呢，完全是一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她居然情願拖她男人的後退，也要勸你們離開，肯定心裏有什麽算計。”


  程曦道，“會不會是擔心我帶了許蘭送去給餘招財，她擔心著許家大房以後就壓了她一頭？”畢竟女人是善妒的物種，程曦心想，會不會是嫉妒心作祟？


  吳氏果斷搖了搖頭，“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她可精明的很，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嫉妒耽誤了他男人的事兒。”


  程曦想不出個所以然了，揮了揮手道，“算了，不想了，對了，昨天那事兒咋樣了？我那大伯母怎麽樣？”


  說起這個，吳氏的麵上就升起了笑意，得意洋洋的道，“你那個大伯母，以後可是沒好日子過咯。”


  程曦好奇道，“給我說說唄。”


  吳氏很是激動的道，“沒想到你爹這次這麽幹脆，是鐵了心不打算讓你大伯家安寧了，居然鼓動你大伯休了你大伯母，也不知道你那大伯怎麽回事兒，明明就死不待見你那大伯母，可就是不願意開口休了她，沒想到你爹居然鼓動你大伯把那餘大姑娘抬進門，你那大伯，原本就恨不得隨時把那女人拴在褲腰帶上，被你爹這麽一煽動，當然是恨不得立刻將人接過來了，原本你奶是不答應的，結果被你爹跟你大伯這麽一勸那麽一勸，居然就應下了，你說這餘大姑娘進了程家的門，你這大伯母還有好日子過？”


  程曦好奇問道，“餘大姑娘是誰？”


  吳氏很是無語，自己說了半天，程曦居然都不知道人是誰，“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你大伯跟一個窯姐兒一直攪和在一起？那窯姐兒就叫餘大姑娘。”


  被吳氏這麽一提醒，程曦倒是有了些印象，說起這大伯母的事兒，程曦瞬間就想起了當初爹的話，好奇問道，“爹當初好像說什麽大伯母害死了自己的兒媳婦孫子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說起這事兒，吳氏也是咬牙切齒的道，“說起這事兒，那張氏還真不是個東西。”


  吳氏之前跟程曦說話時，好歹還說你大伯母，此時卻是張氏都出來了，怕是真的氣惱這張氏所做的事兒，“那程宏，也就是你大哥，娶的媳婦兒是個賢惠的，原本小日子也過的不錯，雖然這張氏不是個東西，總為難你大嫂，但是你那大嫂討人喜歡，有老太太替她撐腰，張氏倒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程曦疑惑道，“那這張氏怎麽會逼死她兒媳婦孫子？”


  吳氏咬牙切齒道，“所以說這張氏不是東西啊，那個時候程宏媳婦肚子裏娃差不多八個月了，正是要特別小心的時候，剛好趕上你小姑姑滿月酒，你那大伯也不是個著家的人，你奶就跟程宏一起去了你小姑家，你小姑家不近，這一個來回，好歹也要兩三天，家裏就出事兒了。”


  吳氏緩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家裏沒人給程宏媳婦撐腰了，這張氏便開始可勁兒的使喚有八個月身孕的程宏媳婦兒，家裏原本活兒就多，全都落到了她頭上，你那大伯再混，也好歹盼著有個孫子傳宗接代，看大著肚子的程宏媳婦還在艱難的挑水，就忙過去幫忙，不想這程宏媳婦勞累過度，加上已經挑了幾挑水了，估計是腿軟差點摔倒，還好你大伯剛好過去，及時接住了。”


  “不想這一幕就剛好被張氏看到了，當時有你大伯在場，倒是沒敢發作，等到你大伯離開之後，便開始可勁兒折騰程宏媳婦。”


  “你大伯估計也是知道你大伯母的德行，擔心自己的孫子被她折騰沒了，那天晚上倒是乖乖的回去了，看到這麽晚了程宏媳婦還在洗衣服，當時已經是臉色蒼白，忙過去將程宏媳婦拉了起來，讓她趕緊的回屋休息。”


  “不想那張氏再也忍不住炸了，她居然口沒遮攔的汙蔑程宏媳婦，說她肚子裏的種是你大伯的，程宏媳婦兒當時就氣的下麵見了血，你大伯一看嚇的不行，哪兒還管的了那麽多，抱起程宏媳婦就準備去醫館，那沒人性不講理的張氏，居然還死死的攔著，拉拉扯扯的時候程宏媳婦還被摔了一跤，最終流產大出血，母子喪命。”


  吳氏說的已經開始抹眼淚，程曦聽得也唏噓不已，“造孽喲，好好的一對母子，就被她這麽折騰沒了，這老天不長眼了，就該打雷劈死她這樣的黑心婦。”


  程曦很是氣憤的道，“難道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大伯跟奶居然放過了她？”


  吳氏歎息一聲，應道，“你大哥氣的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吃飯，可到底是他娘，他也沒辦法，不過你奶鬧著要讓她賠命，你大伯也嚷嚷著要休了她，但是也不知道這張氏給你大伯和你奶說了什麽，之後你大伯跟你奶就都不再提這事兒，你大哥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


  程曦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就這麽算了？他們居然就這麽算了麽？這大哥是大伯家獨子啊，大伯母把孩子折騰沒了，大伯跟奶居然就這樣什麽都不計較了？”


  吳氏歎息一聲，很是無奈的應道，“是啊，就這麽不了了之了，你大伯雖說沒有休了她，但是自此之後便越來越不待見這張氏了，倒是你奶，我居然無意中聽她罵已經去了的程宏媳婦兒，說不但勾引了她兒子，還害的她大孫子離家出走，看來是信了張氏的編排，之後更是時不時的聽張氏的攛掇來對付咱們家。”


  程曦將吳氏的話細細的梳理了一遍，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才應道，“這事兒中間肯定有什麽內情，我覺得這張氏一定是抓住了大伯的什麽把柄，然後攥在手裏威脅大伯，讓他說是大嫂勾引的大伯，不然奶不可能就這樣信了張氏，而且張氏一定是說了什麽把咱也牽扯了進來，所以才會聽張氏的攛掇總來對付咱家。”


  吳氏聽得隻點頭，“你說的挺有道理，以前你奶雖然也不待見咱們，但是絕對不會跟張氏來找咱家的茬兒，但是自從你大哥離開了，你奶就時常跟著張氏來咱家找茬。你奶可不是個糊塗的人，一定是張氏在中間搗了什麽鬼。”


  程曦道，“這事兒咱必須弄清楚，不過不急，慢慢來，吳姨可清楚那餘大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吳氏應道，“就一窯姐兒，能是個什麽樣的人？勾搭男人的貨色唄，不過聽說以前倒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憐攤上了一對不著調又狠心的父母，好好一姑娘給硬逼著弄去當了窯姐兒，等著再回來，又有那麽一對貪得無厭的父母，還能指望哪個男人願意娶她？”


  程曦很是無語的道，“您意思是說，是她父母送她去當的窯姐兒？”


  吳氏點點頭，“就倆好吃懶做的畜生，家裏窮的叮當響了，沒法子就將長得還不錯的女兒逼著進了窯子。”


  程曦聽的忍不住感歎，“居然還有這樣的父母！”


  吳氏感歎道，“這樣的事兒多了去了，這女人啊，能生在個好人家，給你找個好婆家，就是前輩子有燒香積德投對了胎，不然呐，日子要怎麽過？”


  程曦也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個時代女性社會地位之卑微，完全就是依附於男人的存在。


  看著越扯越遠，程曦拉回到餘大姑娘的話題，“那後來怎麽又回來了？”


  吳氏應道，“要說這餘大姑娘也還是個厲害的，居然就從窯子裏這樣回來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還把她那一對極品爹娘治的服服帖帖的，之後就一直住在了家裏。”


  “剛開始回來，這餘大姑娘可勾搭了不少村裏的漢子，後來可能是真對你大伯有些意思，之後就一直跟你大伯攪和在一塊了，你大伯時常都呆在她家的，要不是因為家裏有個老娘，怕是都會直接在她那裏常住下來了。”


  程曦似笑非笑的道，“這人倒是有些意思，我都有些想會一會這餘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