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亂場麵
原本沒打算出手的許老太太，看到從地上爬起來的二孫子，一張臉被揍的青青紫紫成了豬頭，瞬間也不淡定了，從旁邊牆角拖了一根竹杆兒就衝了上去，嘴裏嚷嚷著，“你個小野種，敢跑我許家來打人，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而一同過來的許家大媳婦馬氏，倒是一臉淡定的在旁邊看著，不打算插手，打的也不是她的兒子，關她什麽事兒。
許三郎在看到許家人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不再上前，程曦站在許三郎身後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據說是自己哥哥的魁梧少年，手忙腳亂的躲避著兩個潑婦對他的攻擊，嘴裏喊著再不住手他就要還手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敢還手。
“現在怎麽辦？”程曦看著眼前的鬧劇，朝著一旁的許三郎問道。
不想身旁的許三郎居然轉身就走了，直接過去了他剛過來的那片地裏。
程曦很是無語的看著許三郎離開的背影，最終還抱著點期望的喊道，“你別走啊，現在怎麽辦啊？”
隻是那離開的背影似乎完全沒聽見一般，頭都沒轉一下。
程曦看著那邊還被兩個潑婦纏鬥的脫不開身的哥哥，心裏快速思考著，要如何將人解救出來。
隻是這劇情轉換的速度，還真是讓程曦應接不暇啊，就在程曦盯著那邊冥思苦想對策之時，院牆邊轉角便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皮膚黝黑，身材壯實的婦人，看到那場麵，直接加入了戰鬥，嘴裏還叫囂著，“黑心的老虔婆，不要臉的賤人，欺負我兒子，我跟你們拚了。”
程曦看著那婦人一加入戰局，這場麵瞬間起了變化，嘴裏忍不住喃喃自語，“這戰鬥力，果然不是蓋的，一言不合就動手，彪悍的民風啊。”同時也替那魁梧哥哥鬆了一口氣。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就有人過來圍觀了，但是上前拉架的卻是不多，即便是有人勸架，也都是動動嘴，不敢上前拉人，開玩笑，這幾位的戰鬥力，誰都不願意去沾手。
程曦注意著圍觀的人群，倒是慶幸許家的男人似乎都不在家，這要是過來也加入了戰鬥，這場麵怕是更加不好收拾了。
最終還是有人叫了村長過來，一聲威嚴的怒喝，才讓幾人住了手，而這幾個人也已經是相互撕扯的衣冠不整完全無形象可言了，當然她們此時也沒空顧忌自己是個什麽形象。
“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又打起來了？”老村長威嚴的聲音帶著怒氣開口詢問。
程曦細細想了想，好像又是因為自己而起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溜了，可看著周圍一圈圍觀的人，最終還是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此時程曦有些後悔，那會兒她就不該擔心那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所謂的哥哥，也該跟許三郎一樣趕緊的溜了，這會兒站在這兒，成了當事人，卻是進退兩難了。
等到幾個當事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鬧鬧的將事情說清楚，眾人的目光又再次聚焦到了程曦的身上，程曦在心裏歎息一聲，在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時，麵上盡量浮現出擔驚受怕的表情。
不得不說，她的這張臉很具欺騙性，在眾人看到程曦臉上那一臉小心翼翼充滿害怕的眼神時，便有人忍不住開口感歎，“這好好的孩子，成了這樣，也真是夠可憐的。”
“是啊，不是說嫁給許二郎的麽？怎麽就成了命硬的許三郎哦。”
“這許家也忒不厚道了，原本好好的一丫頭，如今被折騰成了傻子，以後還得跟著那許三郎過日子，誰知道能活幾年了。”
眾人議論的聲音不小，這許老太太聽的刺耳，便忍不住大聲叫囂，“我許家的事兒關你們什麽事兒，趕緊的都給我滾。”
村長見著這又要開始撒潑的許老太太，也很是頭疼，擔心她又跟其他鄉親幹起來，便開口說道，“都沒事兒做了麽？趕緊的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眾人礙於村長的威嚴，倒是漸漸散去，卻也還是有不少愛八卦的遠遠站著繼續圍觀，等這邊隻幾個當事人了，村長才開口朝著許老太太說道，“我記得這曦丫頭當初是許給你家二郎的吧，怎麽就變成三郎了？”
許老太太癟了癟嘴，一口咬定道，“這媳婦咱就是給三郎娶的。”
那壯實婦人對著許老太太啐了一口，“老虔婆，當初明明是合的曦丫頭跟許二郎的八字，怎麽就變成許三郎了？你這是騙婚。”
一旁的李氏得意的道，“怎麽，不樂意你們就把銀子退給我們許家，把人領回去啊！”
壯實婦人聽的李氏的話，便保持了沉默，再生氣也閉上了嘴。
而那終於脫身的魁梧少年，再聽得李氏的話之後，便直接朝著程曦這邊過來，然後拉著程曦便往他來時的路口拽，嘴裏說著，“曦兒，走，哥帶你回家。”
隻是還沒邁出兩步，前麵的路就被堵住了，這次原本剛剛還打成了一團的許老太太跟壯實婦人卻是難得的默契十足一起攔住了去路。
“想帶人走，一兩銀子先還回來。”
“阿財，你幹什麽，趕緊的鬆手。”
兩人同時開口，說著不同的話，但都是阻止魁梧少年帶程曦離開。
“你們當我這個村長站在這裏是死人麽？你們說說，你們兩家到底都是幹得些什麽事兒？簡直丟盡了咱們石橋村的臉，好好的丫頭也被你們折騰成了傻子。”
這許老太太卻是一點都不把這個村長看在眼裏，她家四兒還是秀才呢，她可是秀才娘，一個小小的村長，還敢在她麵前擺架子，許老太太很是不屑的應道，“村長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過了，我許家就娶個媳婦兒，怎麽就丟了石橋村的臉了？再說我給我哪個孫子娶媳婦，好像不需要先征求村長的同意吧？還有，這個丫頭本就就是個傻子，什麽叫被我們折騰成了傻子。哼，許三郎長的壯實還能幹活兒的，一個傻丫頭能嫁給他，還不知足。”
這許老太太嘴巴本來就厲害，被她這麽一掰扯，村長倒是無力反駁，覺得這事兒自己真是沒法管了，直接一甩袖子，氣惱的道，“我也管不了了，隨你們折騰去吧，若是再打架，我也隻能叫鎮上衙役過來了。”
程曦看著這村長就這樣來去匆匆的走了，那這邊要怎麽收場？這自稱自己哥哥的魁梧少年還抓著自己的手，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前麵還有倆人攔著去路，也似乎沒有讓開的打算。
而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各不相同，厭惡，惱恨，同情……
要如何擺脫這場麵？對，裝傻。
程曦用力的甩開了抓著自己手的少年，一臉驚恐的後退，害怕的看著眾人說道，“你們，你們是誰？”
魁梧少年轉頭看向程曦，見著甩開自己的小丫頭，看向自己的那陌生的滿是驚恐的眼神，很是難過的開口問道，“曦兒，我是四哥，曦兒不認識四哥了麽？”
壯實婦人一把抓住魁梧少年，嘴裏同時還數落著，“一回來就往這裏跑，不知道家在哪兒了麽？跟我回去，不孝的東西。”
聽的婦人的數落，少年站著紋絲不同，不滿的應道，“娘，我說過，我會賺錢救爹的，結果我才轉身你們就把曦兒推進了火坑，我要帶曦兒回去。”
婦人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身上，“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你以為你改姓了馬回去，他們就會幫你救你爹？做夢吧你，趕緊的跟我回去。曦丫頭也已經進了許家門幾天了，你現在帶她回去算個什麽事兒？還會毀了她的名聲，你讓她以後怎麽活？”
“可曦兒跟的是許三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麽辦，反正我要接曦兒回去，我，我，大不了我以後養著曦兒。”
“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趕緊的跟我滾回去，哎喲，你真是要氣死老娘啊。”
許家人看著母子兩人拉拉扯扯半天，聽得兩人的對話，李氏便忍不住開口譏諷道，“我兒說的果然沒錯，還真是奸夫淫婦呢，這小小年紀，還同在一個屋簷下，隻怕是老早就勾搭到了一起了呢。”
壯實婦人此時隻想著先將兒子拉回去再說，此時即便是再想撕了李氏那張嘴，也忍了下來，隻惱恨的瞪了一眼李氏，繼續拉自己兒子離開。
程曦覺得，這母子兩人繼續在這裏呆下去，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廝打，而目前看來隻有說服了那個自稱她哥哥的少年先離開，這鬧劇才能消停。
於是程曦輕輕的叫了一聲“四哥”，少年聽的程曦居然叫了自己，激動的甩開了婦人拉著自己的手，過去半蹲在程曦麵前，看著程曦激動的問道，“曦兒，你認識四哥了？”
程曦湊到少年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少年愣了愣，麵上終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聲朝著那壯實婦人說道，“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