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步到位
“這一片就是你說的葡萄地？”外麵的山坡上是一大片葡萄地，這個季節葡萄樹葉子翠綠，樹上掛著一串串紫黑的葡萄，工人們正在地裏拿著籮筐摘葡萄。
陳燕往前走了兩步“是啊，明天老板就開車來裝了，所以今天先摘一點，不然那明天裝不滿一車。我去摘兩串葡萄來，大家趁新鮮的時候吃。”說著就往葡萄地裏去。
李書記本想阻攔，奈何地離他們就七八米的距離，陳燕說著就到了，他們隻好跟了過去道“夠了，夠了，嚐嚐就行。你留著賣吧！”
陳燕笑道“都是自己種的水果，也不是什麽值當的東西，就多吃點吧！”愣是摘了一袋子讓同行的工作人員也一人拿一串嚐一嚐。
一行人吃著葡萄順著路往回走，正巧遇到劉秋開著麵包車拉著菜回來。路上都是泥巴，五菱榮光也變成了五菱泥巴。
飯是在食堂裏吃的，就是普通的食堂餐，一個清湯雞，一個番茄炒雞蛋，一個酸辣子炒白菜。陳燕本想請他們到自己飯店吃的，但怎麽說他們也不肯，就在象山的工人食堂裏和工人們一起吃了。
中午李書記他們走後陳燕戴上大大的草帽和工人一起到葡萄地繼續幹活。
夏季的時候葡萄豐收，除了來幫忙摘葡萄的農戶，附近幾個村子裏的村民全跑來看陳燕家賣葡萄。
葡萄分成一級果，二級果，三級果，還有裝不了的散果。陳燕這人熱情大方，把裝不了車的散果全部拿了不少給大家品嚐。
之前幫忙送劉秋去醫院的那個侄子“劉平”也來幫忙，他問陳燕“大姨，今年得賣多少錢啊，那麽多葡萄！”
陳燕笑道“今年的葡萄非常甜，價格也不錯，八元錢一公斤。用大貨車拉，一次拉滿大概有七八噸，一車能賣六七萬元。這還不是盛產，不過至少也有五十噸上下。這樣算下來大概能賣到四十五萬元左右。除去工錢和化肥，農藥的開銷最少也能剩個二十來萬。”陳燕心裏想著安裝個變壓器倒也是夠了，至於水泥路，反正等賣了雞蛋，湊一點，大不了借一點加起來也一定能解決的。
劉平心裏一顫，二十萬啊！他必須得讓劉秋和陳燕和他一塊兒去附近村子租地栽葡萄去！
“大姨，上次我不是和你們提過嗎？我也想栽葡萄樹，就在你們山下那個村子附近租地。可是他們不租地給我啊！說是怕我不給地租錢。要我叫上你們一塊兒去租。你們怎麽想的？”
陳燕正忙得暈頭轉向呢，指指旁邊坐著弄泡沫箱裝葡萄的劉秋“你去問問你大叔，他同意我就同意！”
劉平釋然的笑起來“好嘞！”他心想，我大叔可比你好糊弄多了。
旁邊來看熱鬧的村民聽到劉平提說要和陳燕劉秋一租地在葡萄，紛紛湊過去“老板，我們也想栽，到時候也幫幫我們！”
陳燕笑道“好說，好說。眼下我先把這些葡萄賣了，等賣完葡萄秋冬季的時候我再把大家聚在一塊兒商量這個事情！”
“那你可千萬記住了，別忽悠我們！”
“哪能呢？快快，都被閑著了，都幫我摘葡萄去！”
帶你致富的老師讓你幫忙摘葡萄呢，怎麽能拒絕，人們一窩蜂跑去地裏幫陳燕摘葡萄了。幸好，陳燕並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她把這事兒記在心上了，往後的日子一直都在未這個事情籌謀劃策著。
白雲就快生了，最近都在象山休息，準備待產。現在劉秋開著麵包車去鎮上倒是很方便，十來分鍾就到了。
陳燕第二天要去畜牧局拿文件，於是劉秋就在山裏和工人一起摘葡萄來裝箱。
陳燕是坐班車去的，她雖然學了駕照，但一直沒怎麽開過車。有一次她讓劉秋教她，結果在大街上她把油門當刹車猛踩了一腳，差點沒把車衝進人家小賣部裏，從此以後劉秋就不大想讓她開車了，太危險了。
畜牧局裏秦局並不在，說是開會去了，於是陳燕領了文件就回來了。她那天留了他們每個人的電話，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打電話問一問。
走到門口就接到劉秋打來的電話，說白雲要生了，現在正送她和天佑去衛生院呢。陳燕著急忙慌的就跑去做班車，準備回家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陳燕去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白雲疼得眼淚嘩嘩的掉，醫生說她還連三指都沒開，讓她忍著點。
白雲疼得齜牙咧嘴的拉著陳燕的手“四姐，你和他們說說，給我剖腹產吧！我實在疼的不行了。”
白雲的母親緊緊握著白雲的手，也一個勁兒的跟著掉眼淚。
陳燕也心疼她，她勝過孩子知道有多難受，於是她問醫生“醫生，她實在疼的不行了，可以給她剖腹產嗎？”
醫生搖搖頭“她這一胎不算大，可以順產的，再堅持堅持，估計快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白雲疼得連飯都吃不下，宮口還是隻開了三指，一點也沒有要生的趨勢。
白雲在病房裏哭，白雲的母親也哭，陳天佑心疼白雲所以也跟著哭起來了。
陳燕扶著額頭歎息，又去找醫生“醫生，她這都疼了三天了，實在生不出來啊！”
“我們再等等看看，時間久了對胎兒也不好，實在不行就送到手術室剖腹產”
下午兩點多在醫生和家屬的協商後最終還是刨腹產了，她個子小盆骨窄，刨腹產也相對安全些。
陳天佑和白雲喜得一子，陳燕比天佑還激動，眉開眼笑的和手術室前的李美鳳說“這回你開心了吧，春林家也是男孩，天佑他們也是男孩！”
李美鳳樂嗬嗬的道“要是女孩我也是高興的。女孩比男孩會照顧人心疼人。”
陳燕不可思議的看她一眼“什麽時候您老人家也轉性了？”
李美鳳道“現在想來，生男生女都差不多！”
“你好好照顧白雲，她可是為了老陳家挨的刀。我去店裏煮點稀飯來給她吃。”說完陳燕轉身離開。李美鳳點點頭往門縫裏看，怎麽孩子都出來了，大人還不出來？
陳燕煮了粥讓店裏的工人送去的。她得去山裏看著摘葡萄，劉秋剛好來店裏，她就和劉秋一起坐車上山了。
葡萄連續摘了半個月才摘完，一晃就到了七月，之前報到畜牧局的建設項目必須趕緊動工，否則到12月就驗收不了了。報上去審批的內容包括修一條100米的水泥路，換掉所有的老舊電線線路，養殖場四周增建圍欄。劉秋找了一個本地搞建築的老板承包了修路的工程，電線倒是好買，但夫妻兩都想著不如一步到位，去把變壓器申請下來。
賣完了葡萄陳燕到南方電網辦理變壓器申請的手續。工作人員先到山裏看了安裝地址，確定了用電量等問題才回去繪製了安裝圖等。工作一切都很正常，但陳燕卻沒想到一台變壓器要那麽多錢。質量好又符合他們所需規格的變壓器要23萬左右一台。
劉秋道“反正早晚得換的，不如今年咬咬牙把自來水管也接到山裏，變壓器也裝上。水，電，交通，這三樣如果不改良這養殖場就發展不起來。”
陳燕點點頭“可這樣子我們錢哪夠啊？”
“不夠就借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沒借過！以後有錢了再還。”
那段時間象山真是熱鬧非凡，修路的施工隊，拉自來水管的施工隊，換電線和安裝變壓器的施工隊，三個隊伍每天忙進忙出的。
剩下圍欄的事情，陳燕為此想破了腦袋。象山有七百畝，用磚砌圍牆是不現實的，用鐵柵欄來圍也得不少錢。想找一種經濟實惠的圍欄實在困難。
直到陳燕看到育雛雞雞舍裏放的綠色鐵絲網，這不就是便宜實惠適合象山的圍欄嘛？
11月下旬的時候大部分工程都完工了，陳燕穿著長長的迷彩大褂，腳上一雙18元錢的塑料水鞋，頭上戴著草帽和十來個臨時工圍著象山的山腳把買來的綠色鐵絲網拉起來，固定在樹上，沒有樹的地方就栽一顆混凝土做的葡萄樁。
山坡上車開不進去，混凝土樁依靠人扛才能扛進去。又遇到秋收，大家都還在家搬玉米，男工少，陳燕就和僅有的幾個男工一起扛起了混凝土樁。拉網的女工見了紛紛說“難怪人家能掙到錢，你看看，和男人幹一樣的活計也不喊累！”
“她也怪命苦的，男人摔了腰椎了，聽說遲早都得癱瘓，現在她男人什麽重活也幹不了，都是她幹。雖然咱窮點，可咱男人身體健康啊！”
“是啊是啊！”
陳燕自然曉得她們在背後的議論，也不放在心上，人家說的也是實話啊！她隻想著趕緊把山圍好，下個月2號就要來秦局就要來驗收了，驗收完就等著撥補貼款了。這次的工程，從鎮上接通自來水管道花了18萬，整條線路的自來水管道都是自費的，因為是直通道象山的；安裝變壓器和更換電線，加上人工，機器，架子等一共是31萬；把原來從山腳上來食堂那裏的路澆灌成水泥路，將近一公裏多，花費了28萬；安裝象山四周的圍欄雖然已經選用了最實惠的材料也花了將近20萬元；前後加起來，算上夥食和油錢，臨時工的工錢差不多用了一百多萬。
陳燕報的項目大概能補貼二十來萬，其餘都是自己掏的錢。這些年她和劉秋雖然有幾十萬的積蓄，但卡裏必須隨時有二十萬的運轉資金，所以他們把剛還進去信用社的30萬又借了出來，和一位賣化肥的朋友借了20萬，又和一位收玉米的老板借了30萬元才湊夠了錢。現在借錢倒是比以前容易多了，畢竟他們在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睛裏，也不怕他們不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