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犯我大運 雖遠必誅
京城別院。
顧丹雲尚沒有理解乾冀所說的“不會讓她有事”這句話。屋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急吼吼又慌張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進來,“不好了,楚秋明帶著大軍將殿下包圍了……我們敗了……”
屋外的守衛們也都慌亂起來,“那趁現在我們還沒有被發現,趕緊逃吧!”
“都慌什麽!”一聲怒吼,一個大胡子男人從偏廳走了過來,他怒目圓睜,“你的情報可靠嗎?”
“將軍,千真萬確啊!三殿下已經被俘了,所有跟著三殿下的大臣們都被抓啦!”
那個男人重重地喘息一聲,將手裏的大刀往身邊的一棵大樹上看去,“可惡!”
“將軍,我們快逃吧……”
就在別院中的反兵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難安時,別院之外一隊禁軍正在將別院包圍。
“嘭”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院子裏的人都驚慌地拿著兵器看著從大門外跑進來的一隊士兵。
“逆賊乾義已經被俘,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大胡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關押乾冀的房間,心下一橫,猛地衝進房中,隨手將顧丹雲雙手一縛,將自己的大鋼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橫豎都是死,若是不想讓你的美人兒跟我陪葬,就放我走!”他朝著北侍衛護在身後的乾冀吼道。
乾冀眯了眯眼,眼中迸射出火光,“你以為拿一個女人的命,就可以威脅我?”
顧丹雲嚇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
“你若是有腦子,就該知道,我這個皇子的命,可比這樣的賤婢值錢多了。”乾冀繼續說道。
屋外的反賊已經被全部捉拿,援兵已經堵在房門口。
“少廢話!放我離開!”
“一個女人,便是我在乎,屋外這些弓箭手也不會在乎,你若是想活下去,就用我來換她,我一個殘廢,也逃不掉。”乾冀說得很平靜,仿佛是真的在為大胡子出主意。
大胡子愣了一下,看見乾冀讓自己的侍衛退到了一邊,自己搖著輪椅朝他過來了。
他似乎看見了機會,束縛顧丹雲的手下意識鬆了鬆,正想去撈乾冀時,突然自己握刀的手腕一陣鑽心的疼痛,手頓時感到無力,手中的刀“哐當”掉到了地上。
原來是顧丹雲低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大胡子回過神來,一個巴掌就像顧丹雲襲來,顧丹雲害怕地閉上了眼,一陣天旋地轉,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身下一軟,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沒事吧?”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丹雲睜開一隻眼,小心翼翼地看過去,是乾冀一張放大的俊臉。
大胡子被就地正法了,乾冀派人將顧丹雲送回了顧家,自己則在進軍的護衛下,回到了皇宮。
.
天合二十五年,正月初一,剛剛在緊張的備戰狀態下過完這個特殊的新年的將士們,在護國將軍楚秋明的率領下,展開了對侵犯大運邊境諦城的梁國軍隊的反攻。
這是一場將士們盼望已久的反擊,是在久久的壓抑下,迫不及待的一次揚眉吐氣,是對國家被侵犯帶來的恥辱感憤怒感中,忍無可忍的一場爆發。
前夜在帥帳中傳出號令之時,將士們無不鬥誌昂揚。這是楚秋明手下的兵,跟隨楚秋明南征北戰,磨煉出最頑強的意誌與最勇猛無畏的精神。
陰晴了幾天的諦城,終於在大戰一觸即發的傍晚,紛紛揚揚飄起了絮雪,一夜北風緊,將士們親眼看著黑土地上被蓋上了一層綿綿的白被。
“您不能去!”阿默緊張地攔在楚秋明麵前,“戰場上多是變數,您去了,若是出事,我怎麽向將軍交待……”
楚秋明卻異常堅定,深沉的目光落在阿默的眼中,“現在,我是你的將軍,我的話便是軍令。”
“可是一場大戰,不能沒有人坐鎮指揮!”
“我已經製定了詳細的戰略,若是我隻躲在帳中,又如何真的知道敵情如何,軍情如何,又如何知道下一步的戰術?”
阿默為難地站在他的麵前。
楚秋明繼續說道:“我既能來這裏,就說明他是相信我的,你的將軍都相信我,你不信我?”
清晨,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厚重的烏雲,射向了大地,第一次走出帥帳的楚秋明,身披鎧甲,手握長劍,英氣逼人的臉旁上,顯露出肅殺的神情。
他抬頭望見天邊的朝陽,金色的光芒落入他的眼底。
他放眼看向整裝待發的大軍,每個將士的臉上都是堅毅的神情,他們的目光炯炯有神,一股莫名的情緒在這個楚秋明的心中升騰起來。
“將士們!”他的聲音,從胸腔發出,渾厚而響亮,“梁國無辜犯我邊境,侵我家園,擾我國土,甚至串通內奸,妄圖顛覆我朝政,我大運的好男兒,豈能任由他們踐踏我們的尊嚴!區區梁國,本不入我等眼中,今日既然他們有意挑釁,我們,便給他們好好展示我們大運將士的雄威!”
“大敗梁軍!展我雄威!大敗梁軍!展我雄威!”
十萬戰士齊呼口號,響徹天際,振聾發聵!
“將士們隻管放手拚搏,凱旋之日必當論功行賞!”
“是!是!是!”
戰鼓雷雷,旌旗展展,十萬大軍在各部將軍的率領之下,浩浩蕩蕩向戰場進發。
楚秋明騎著那匹汗血寶馬,肅穆昂揚地走在大軍之前,阿默緊緊隨在他的旁邊。
.
衛太師在三通台之變上,以身殉道,死得壯烈,皇帝甚為動容,為其舉行國葬。
衛氏與齊妍回到衛家奔喪。
齊巧因為得知乾琰參與謀反,自己嫁進八王府的希望完全破滅,且如今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今後再想嫁出去,隻怕更難。更可怕的是,若是朝廷徹查,查出自己與乾琰私通,那可不僅是嫁不出的問題,怕還要掉腦袋!
如此想著,不禁戰戰兢兢魂不守舍,整日地待在房中,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心悸惶恐。
齊彥和齊先被召進宮中,商討如何收拾乾義搞的這副爛攤子。
偌大的齊府,冷冷清清,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屋裏,看著早已備好準備全家坐在一起閑話時吃的茶點,悵然孤獨。
“初一了,芸兒怎麽還不回來,那佛經裏到底有什麽寶貝,讓她這麽著迷?”
秦嬤嬤笑道:“老夫人,五小姐一看就是一個愛鑽研的人,這遇上自己喜歡的,自然就愛不釋手了。況且寺中清淨,她這一待,便容易忘記時日的。”
“雖是如此說,這個年,過得真的好沒意思。”
“我的老夫人,隻要兒孫繞膝,豈不是日日是新年?何必在乎這一天兩天呢?”
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釋然一笑,“阿秦啊,你跟了我有三十年了吧!這府中裏裏外外,你原是比我看得多,想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