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將軍不急 副將著急
“華將軍,您不能進去了,將軍吩咐了,誰也不見……”阿默沉著臉,擋在作勢要衝進帥帳的華天。
華天怒氣衝天,漲紅了臉,大冷的天額上卻已經布滿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他看阿默阻擋堅決,於是不管不顧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指向了阿默,“你再攔我,信不信本將軍砍了你的腦袋!”
阿默並不畏懼,他的麵色沉靜,“阿默聽軍令行事,華將軍即便殺了我,也不能入帳!”
華天胸部劇烈地起伏著,“你可知道你的阻攔會造成帶來怎樣的麻煩!”
阿默不說話。
“你……”
“阿默,讓華將軍進來。”帳中突然傳出了楚秋明的聲音。
華天看了一眼阿默,將手裏的劍插入劍鞘,徑直撩開了帳門走了進去。
楚秋明坐在帥座之上,麵前一個巨大的沙盤地圖,標注著梁軍與大運軍隊的所有攻守位置,紅旗黃旗插滿了各個小山丘。
華天火急火燎地進來,看見楚秋明還在氣定神閑地看著地圖,擺著兵陣,“現在都什麽時候,將軍你還有心情擺陣!京城都要反天了!”
楚秋明低著頭,專注地看著麵前的沙盤,聲音清淡,還帶著幾分玩笑,“你知道為什麽我這次出征,沒有帶著王督尉來嗎?”
“嗯?”
“因為你們兩個炸藥包一湊到一起,芝麻大點的事情都能被你們炸了天。”
華天忍不住了,一步跨到楚秋明麵前,一隻手捏住他的肩膀,“現在可是有人造反啊!陛下和太子如今生死未卜,你還怎麽能安心坐在這裏!還是說,你也是乾義逆黨!”
想到此處,華天突然謹慎起來,想到楚秋明來的這兩天,卻是行為古怪,也不出來閱兵,也不見人,成日裏躲在帳中,誰知道在搞些什麽鬼!
華天的眼神中閃爍著懷疑的細光,緊緊盯著楚秋明。
楚秋明抬手將華天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拍下來,扭過頭,目光深邃沉穩,“若是我反了,今日這守城大軍早已不複存在!”
“那你為什麽一來就躲進帳中,連我也不見!”
“此次形勢複雜,我需要安靜地思考戰略,你這個人咋咋呼呼,吵得頭疼。”
“那如今京城中乾義謀反,率兵圍攻皇城,你如何可以坐視不管?饒我一個粗人,也知道攘外必先安內,你是戰神將軍,京城之圍隻能你解啊!”
“諦城與平京千裏之遙,便是我們此刻快馬加鞭地趕回去,一切早已是定局,我們又能如何?那乾義既然與梁國私通,我們此刻班師回朝,邊防失守,梁軍攻破諦城,隻會麵對內外夾擊的局麵,你道我們又該如何?”
華天確實被楚秋明問住了,可他還是不甘心,“那我們就這樣束手旁觀,任陛下遭難嗎?”
楚秋明笑了笑,“華將軍稍安勿躁,陛下決不會有事的。”
“你遠在諦城,如何知曉?”華天並不信楚秋明的話,攤了攤手,很是泄氣地歎了一口氣。
“我可曾騙過你?”
華天搖了搖頭。
“你可曾在軍中說京中乾義謀反之事?”
“我怎麽敢說!現在關鍵時刻,我還是懂得分寸的,擾亂軍心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楚秋明笑了笑,“那你出去吧,繼續帶兵操練,提高警惕,明日若是他們沒有發起進攻,我們就反守為攻。”
華天還想說什麽,看了看楚秋明,他正笑著看著他,這雙眼睛很清澈,卻如深潭看不見底,沒有漣漪卻有幾分從未見過的風韻,有些陌生,卻讓人心安。
他點點頭,深吸了幾口氣,走出了帳子,出帳前,不忘轉身對楚秋明說道:“將軍這幾日也是勞累了,看你瘦成什麽樣了,肩骨都變窄了。”
說完華天便走出了營帳,走出去的他,沒有發現身後,坐在帥座之上的楚秋明目光閃爍了一下。
人的骨頭,怎麽可能會變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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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反軍聽從乾義的命令,將閃爍著寒光的兵刃指向傲骨不屈的朝臣和皇帝時,終究有幾個貪生怕死之輩,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跪在了乾義麵前,表示臣服。
乾義依舊笑得不屑,抬著下巴,背著手,看著站在皇帝身後的朝臣,“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再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考慮,順我者生,逆我者死,是死是活,你們自己把握。”
衛太師的屍體倒在刻著曆朝君王政績的石碑之下,還沒有僵硬,額頭上的大窟窿還在一絲一絲地滲著血,悲壯的以身殉道餘溫尚在,便已經有人扛不住死的威逼,選擇了妥協。
大運丞相齊彥挺身擋在了皇帝麵前,冷眼睥睨乾義,“乾義謀反,臣等誓死護衛陛下!”
他隻說了這一句話,意思卻是明明白白,乾義通敵叛國,謀權篡位,隻會背負千古罵名,真正識時務者,隻會維護正統,堅守道義,誓死不屈!
一刻鍾的時間到了,終究還是有十幾個大臣站到了乾義的一邊。
皇帝就是皇帝,在此危急時刻,依舊臨危不變,威嚴穩重,他抬起手,指了指對麵的反臣,“你們確定是要投奔乾義了?”
沒有人說話。
“哼!”皇帝猛然一甩袖子,帶起一陣袖風,齊彥的衣袍跟著擺蕩起來。
突然,不知從何方向,傳來勇猛的呐喊聲,伴著長劍敲擊盾牌的鏗鏘之聲。
乾義有些驚訝,轉頭去看聲音的來源,細聽才明白這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會兒,便看見黑壓壓的軍隊從三通台四麵八方圍過來,將乾義的兩千反兵死死包圍在裏麵!
乾義瞳孔放大,不敢置信,“怎麽可能!軍隊明明都被楚秋明帶去了諦城,這是哪裏來的!”
“乾義,朕的好皇兒,你可千萬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唱的這出戲!”皇帝背起手了,神情威嚴,眼中是逼人的犀利目光。
此刻跟在乾義後麵的反臣看見黑壓壓的軍隊殺過來,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哭爹喊娘地跪到了地上。
“殿下,你不是說城中已經全部是你的人了嗎?這是哪裏來的!”一個大臣扯著乾義的袖子質問道。
“皇兄,這是怎麽回事?”乾琰和乾珩也慌了。
乾義眼看勢頭不對,也思亂如麻,被他們一問更煩燥起來,“閉嘴!”
看見皇帝此刻手無寸鐵,隻有太子和丞相擋在他的前麵,乾義咬了咬牙,拔出劍,衝過去,推了齊彥,將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殺父弑君,乾義,你果然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