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端木 我好舍不得你
過年了，如蓮全家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悅之中，尤其是剛剛搬了新家，如荷和如願還都處於新奇和興奮之中，媽媽看到兩個孩子快樂成長，自然心中寬慰了不少。
但是，最令她放心不下的，還是如蓮，每當忙完家務，她抬頭看見女兒緊閉的房門，不由一聲歎息：“這孩子！那兒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
她伸手敲敲如蓮的房門：“蓮兒，媽能進來嗎？”
“媽，你進來吧！”
如蓮答應著媽媽，連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
媽媽推門進來，坐到女兒的床頭，端詳著如蓮，當她看到女兒紅紅的眼睛時，她本來還十分安詳的神情有些不安起來。
“蓮兒！”她輕輕地用自己的手指為女兒梳理著額頭的亂發，心中一陣心疼：“孩子，有什麽心事給媽說說好嗎？不要總是憋在心裏邊。”
“媽！.……”如蓮一下子撲在媽媽的懷裏痛哭起來。
媽媽輕輕拍著她的肩，柔聲寬慰道：“蓮兒，不哭，把心中的煩惱說出來，說出了就好多了。”
如蓮伏在媽媽的懷中，喃喃地訴說：“媽媽，前幾天，端木帶我去了蓮花湖，那裏好美好美，和夢中的蓮花湖一模一樣，甚至比夢中的還要美，那裏有聽雨軒，有草堂，有很多很多的白鶴，我和端木在湖上泛舟，就像我們在夢中一樣.……”
聽著女兒的講述，媽媽的臉上開始出現寬慰的笑容。
可是如蓮的口氣慢慢地變得憂傷起來：“可是，媽媽，為什麽命運總是在折磨我呢？難道是我前世造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孽，今生才要我承受這樣多的痛苦嗎？”
媽媽聽著女兒的口氣不對，一臉緊張道：“蓮兒！出了什麽事情？快告訴媽媽。”
“媽媽！他來了。”
“誰？”
“一個小生命。”如蓮囁喏著說。
“什麽？蓮兒你說什麽？”
“媽……”如蓮躺在媽媽的懷裏痛苦失聲。
媽媽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良久，她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兒，一臉痛苦的表情：“蓮兒，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有嗬護好你，讓你受這樣的罪，你快告訴媽媽，東亮他知道嗎？”
如蓮點點頭：“他知道的。”
“他怎麽說？”
“他讓我回到他身邊去。”
媽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安慰，心中想道：看來東亮還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她拍拍如蓮的肩，道：“這就好，這就好。”
“可是，媽媽，我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對東亮，沒有了往日的感覺。”
媽媽一時愣在那裏，驚問道：“是因為端木嗎？”
如蓮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有一點，但也不完全是，以前的劉東亮，他是那樣的陽光、溫暖，又是那樣地優秀，他在我的眼中樣樣都好，可是，自從端木把誤會給我解開之後，我就感覺，東亮對我說得每一句話都不是真的，好像是別有用心一樣。媽，我不再相信他了，我該怎麽辦呢？”
“蓮兒，你可不能再糊塗了，這樣會誤了你的。聽媽媽的話，忘了端木，回到東亮的身邊，現在還來得及。”
如蓮痛苦道：“媽！我也很清楚我應該這麽去做，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東亮他，不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您讓我，如何去天天麵對他呢？”
“蓮兒，等你們結婚了，孩子慢慢長起來，一切都會好的，時間，時間會磨平一切的，東亮，也算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了，他雖然隱瞞了你一些事情，不也是怕失去你嗎？蓮兒，想開點兒，啊！”
如蓮搖搖頭：“媽！我的心好亂好亂，我好想一個人養大這孩子。端木和東亮我都不要了，他們，他們太讓我心煩。”
媽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蓮兒！不可以，實在不行……”
媽媽痛苦地閉上眼睛，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然後狠狠心，說道：“實在不行，你就拿掉那孩子，和端木在一起吧。”
媽媽艱難地說出自己的意見，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她不得不違背自己的信仰。
“不！媽媽！您是個佛教徒，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這是殺生啊，您平時連死隻螞蟻都看不得，怎麽能夠讓我這麽去做呢？媽媽？您一定是急糊塗了是不是？”
媽媽痛苦地閉上眼睛，道：“蓮兒，隻要你，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這些罪孽就讓我獨自去領受，我會在菩薩的麵前懺悔一生。”
“不！媽媽！我不會放棄這個孩子，我也不會讓您飽受精神上的折磨，他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們有這一世的緣分，我會好好地嗬護他，也會讓他生活得很好的，媽媽，您相信我！”
“可是，蓮兒，你可知道，一個單身的媽媽帶著孩子，在這個世上生存是何等的艱難？媽媽這些年的苦你都是知道的，我不能再讓你重複我的艱難和痛苦。”
“媽！我們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能力讓您過上幸福的晚年，也有能力撐起孩子的未來。您就支持我，好嗎？”
媽媽見女兒有如此執念，一時也無法和她說得清楚，於是口頭上先應允了下來，自己卻在暗中想著辦法。
——
窗外，璀璨的煙花怒放，劈劈啪啪的鞭炮聲不絕於耳，急得如願和如荷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跳個不停。
“媽！您要是不帶我們出去，我就自己去玩了，啊！”如願向媽媽說道。
不等媽媽開口，如荷眼睛一瞪，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如願說著往外走。
“你就去吧！我這就給大姐說去，看不沒收了你的遊戲機！”如荷邊說邊向如蓮的房間走去：“姐！如願又出去亂跑。”
如荷的這一招果然還真靈，如願聽見聲音趕緊跑了過來，道：“我哪裏去了，我，不是還在這裏嗎？”
如願看著求媽媽沒有，又來求如蓮：“大姐，你帶我出去玩吧，今天是正月十五，街上又是燈展又是放煙花的，可熱鬧了，我們窩在家裏有什麽意思呢？”
如蓮歪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詩經》閑看，看見如荷和如願打鬧著進了她的房間，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向弟弟妹妹們道：“讓媽媽帶你們出去玩吧。
“你們都不帶我出去玩，也不讓我自己出去.……”如願一臉地委屈抱怨著。
如蓮聽著弟弟抱怨，連忙起身，拉著如願和如荷來到媽媽的房間，道：“媽！今天是十五，外麵這麽熱鬧，也難怪他們兩個在家裏坐不住，不如，您帶著他們出去逛逛吧。”
母親一臉無奈地看著如蓮，道：“我們都走了，剩下你一個人在家？”
原來媽媽是不放心自己，如蓮於是笑道：“媽！你們隻管去吧，我這都多大的一個人了，是吧？”
媽媽拉著如蓮的手，小聲道：“怕你在家孤單，又胡思亂想的。”
“叮咚！叮咚！”
“有人來了？”如荷連忙跑去看門。
“請問，您找誰？”如荷打開大門，一個高高瘦瘦的陌生男子站在門口。
“唐如蓮，是住在這裏嗎?小姑娘，我找唐如蓮。”
“她是我姐姐！”如荷回答著那個人，又向屋內喊道：“姐！有人找你。”
如蓮聽見如荷的喊聲向門口走去，媽媽不放心，跟著如蓮也來到了門口。
“端木？”兩人都愣在了那裏。
“阿姨好！”端木看著發愣的如蓮母女，向如蓮的媽媽招呼道。
如蓮媽媽向他點點頭，又扭頭看向如蓮。
“如蓮，你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端木向如蓮笑問道。
“進來吧！”如蓮低聲說著把端木讓到了客廳。
媽媽一邊觀察著女兒的臉色，一邊忙著給端木倒茶。
“媽！您不是要帶他們兩個出去玩嗎？你們去吧，我和端木在家裏聊聊。”
媽媽還是不放心，默默地看了如蓮一眼，如蓮起身送媽媽到門口，低聲道：“媽！你們放心去吧！”
看著媽媽和弟妹們離開，如蓮關了大門回到客廳，坐在端木側麵的沙發上，道：“端木！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端木看了如蓮一眼，道：“自從那次你在會議室暈倒住院之後，守護你就是我每天的工作，你每次下班，我都在暗中護送你，直到看見你進了家門，我才會安心地回去。”
如蓮聽端木如此一說，不禁泫然淚下：“端木！不要對我這麽好，不值得的。”
端木捉住如蓮的手，緊緊地握著：“如蓮，你在我的心中就是至寶，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給找了回來，怎麽能再次把你給弄丟了呢？”
如蓮不忍再看他的臉，她背過身去，黯然道：“端木，真的是不值得的，你還是，放手吧！”
端木一下子著急起來，站起身，扳過如蓮的肩膀道：“如蓮，那天在蓮花湖，我們不是處得挺好的嗎？你怎麽還這麽說呢？是不是，劉東亮他又糾纏你了？”
如蓮搖搖頭，低頭不語。
“那又是為什麽？是你媽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也不是。”
聽到這兩個原因都不是，端木頓時放下心來，他上前，輕輕地擁抱住她，輕聲說道：“如蓮，那你還擔心什麽呢？”他的聲音柔柔地，這聲音足以讓如蓮迷醉。
端木擁抱著她，他的氣息好讓她著迷，前世的苦戀，重生後的相思，此時，她期盼了十多年的愛戀就在她的身邊，她好想好想，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尋求那個夢中的地久天長……
可是她竟不能，她不能，她艱難地從他的懷抱中掙紮出來，向端木哭道：“端木，求求你了，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我.……我.……”
如蓮再也說不下去。
端木一臉地緊張，追問道：“如蓮，這些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如蓮傷心欲絕，伏在端木的腿上哭道：“端木，我好舍不得你，可是，我.……已經懷了東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