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不想做攀援的淩霄花
經過一夜的思考，劉東亮終於決定，在吃早餐的時候和爸爸談談。
雖然一夜無眠，他還是早早地起來了，洗漱完畢便坐在餐桌旁邊候著。
“喲！亮哥，今天這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怎麽起這麽早啊！”
劉東亮敲了一下董麗娜的頭，笑道：“我怎麽就不能起早啊！鬼丫頭!”
劉震方洗漱完畢，和劉母一起來到了餐桌旁，他看著兒子，一臉溫和地笑道：“怎麽？這麽快你們就考慮好了嗎？”
劉東亮連忙起身，扶著父親坐下，道：“商量好了，讓蓮兒回單位上班吧。”
“哦！”劉震方剛拿起的筷子停在了空中，向兒子問道：“考慮成熟了嗎？可不要又後悔哦！”
劉東亮點點頭，道：“昨天晚上，我送蓮兒回家的路上，我們商量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其實，這個問題我們一起也考慮過，所以沒有什麽可後悔的，不過……”
劉東亮遲疑著看了看父親，沒有把後邊的話說出來。
“不過什麽？你們還有什麽顧慮，都說出來，爽快一點。”劉震方看著兒子，向他說道。
“也沒有什麽顧慮，我隻是想著，如果能讓蓮兒去商貿公司上班就好了。”
“哦？”劉震方驚訝地看著兒子，道：“亮兒，你怎麽想著讓她去那個地方，好多人都急著調出來呢。”
“為什麽？”
劉震方一臉慈祥，向兒子說道：“你們這幾個月去了外麵，集團裏的一些事情當然不知道，現在商貿公司那邊亂得很呐。”
劉東亮恍然大悟，道：“我和蓮兒去坤津市之前，也聽別人私下議論，說是商貿公司的效益不好。”
劉震方一聲長歎，道：“唉！何止是效益不好，上個月才發了百分之三十的工資，職工們都怨聲載道，我也正為這事發愁呐。”
劉東亮頓時有些失落，道：“那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爸，媽，你們慢慢吃，我上樓去了。”說著就準備起身離開。
劉母一下子摁住了兒子的手，溫和地說道：“亮兒，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別太心急了，吃過早餐再上樓。”
她看著兒子一臉的愁容，心疼道：“瞧瞧你，最近幾天都瘦了一圈了。”
劉東亮不想讓母親替他擔心，向她點點頭，坐下來端起麵前的牛奶慢慢地喝著。
劉震方望著兒子一臉的愁容，知道他在為如蓮上班的事情擔心，他看著眼前的兒子，確實比幾個月前沉穩了許多，他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向劉東亮說道：“亮兒，你回頭告訴小唐一聲，讓她再好好想想，想好了來找我，聊聊她的想法。”
“嗯！我一會兒給她打電話。”劉東亮點點頭，答應著父親。
——
雪後初晴，窗外的陽光格外的明麗，如蓮坐著電腦前，輕輕地敲著鍵盤，十指在鍵盤上飛舞，她要把她的想法都寫下來，爭取到劉震方的信任，去商貿公司上班。
劉東亮坐在如蓮的床邊，凝神看著如蓮的背影。
“蓮兒！”他撫了撫她的肩膀。
“什麽事？”如蓮扭過頭看著他。
“爸說，這商貿公司現在一片混亂，而且連年虧損，上個月職工的工作才開了百分之三十，大家都想往外調呢，你怎麽還想進去？再不濟，你還會原來的物資儲備總倉庫，也比那裏強很多呢。”
如蓮停下手，轉過身來看著劉東亮，道：“東亮，你願意看著我，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嗎？即便回物資儲備總倉庫，我，能做什麽呢？去聽著大家表麵上恭維我，私下裏卻鄙夷我嗎？”
“那就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好了，我們何必總是看別人的眼色過日子，隻要我們問心無愧罷了。”
“東亮！我心中有愧，我不想做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來炫耀自己。”
“蓮兒！”劉東亮喊道：“你一定要和我分得那麽清楚嗎？”
他看著如蓮，滿眼裏都是痛苦.……“蓮兒，為了你，我著幾夜幾夜的睡不著，你到底讓我怎麽辦呢？”
“東亮.……”她站起身，捧起他的臉，一臉的疲倦和憂傷，她的心淩亂不堪。
她輕輕地把他的頭抱在自己的懷中，喃喃道：“東亮原諒我，我隻顧著自己的驕傲，卻沒有顧忌到你的感覺，原諒我，好嗎？”
劉東亮抱緊了她，把臉貼在她的胸口，聽著她的心髒咚咚地跳。
“蓮兒，如果清閑和舒適的工作都不能使你快樂，如果我不能用我的方式給你幸福，那我，也隻好縱容你的任性，蓮兒，我隻要你快樂，按你的想法去和爸談吧。”
聽了劉東亮的話，如蓮深受感動，她雙手捧起他的臉，在他緊皺的眉頭上吻了下去。
“蓮兒！”他的輕輕一拉，她已經在他的懷裏，他咬著她的耳朵喃喃細語：“隻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她仰起臉看著他，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柔聲細語：“東亮，你放心，我心中有數，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了的。現在，你的父母已經同意了我們的事情，其他一切的讓步都是值得的。”
“蓮兒，你知道嗎？從認識你的那天開始，我就愛上了你，我給你說一件事你可不許笑我！”
“你說吧，我不笑。”她躺在他的懷中，靜靜地聽他講。
“我一直有個好奇怪的念頭，總想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不要你辛辛苦苦的工作，也不要你有不開心的事情，也不要有其他人接近你，那裏隻有我們兩個，相親相愛，天長地久。”
如蓮婉然一笑，點了一下劉東亮的頭，笑道：“你已經做到了啊。小傻瓜。”
劉東亮伸手握住她的手，問道：“我哪裏做到了。”
如蓮狡黠地一笑，道：“我們現在不是你說的樣子嗎？你我在這個房間裏，我也沒有辛辛苦苦地去工作，我也很開心，也沒有人接近我，而且，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相親相愛，不是嗎？”
他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道：“調皮！”
兩個人正在說笑，突然聽見鑰匙開鎖的聲音，如蓮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笑道：“一定是媽媽回來了。”
——
劉震方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臨窗的一邊放著一張大大的辦公桌，背後的一麵牆是滿滿的兩架書籍，另外一邊放著一張大大的茶幾，茶幾的周邊圍著一圈寬大舒適的黑色真皮沙發，地麵上鋪著厚厚的咖啡色羊絨地毯。
如蓮被劉震方的秘書小楊帶著，進了他的辦公室。
劉震方看見如蓮進來，放下手中的文件，招呼她在自己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小楊給如蓮倒了杯水，輕輕地放在她的麵前，然後悄然退了出去，辦公室裏隻剩下劉震方和如蓮兩個人。
劉震方抬頭看著如蓮，一臉和藹的笑容，問道：“想得怎麽樣了？”
如蓮微微一笑，道：“已經想好了，這是我的一些想法，請董事長指教！”
她從自己隨身帶著的提包裏拿出一份文案，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劉震方。
劉震方接過文案，慢慢地瀏覽著，時而點頭、時而皺眉，搞得如蓮的心情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劉震方已經瀏覽完畢，把手中的文案放在麵前的桌麵上，隨手拿起紫砂保溫茶杯，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他抬頭微笑地看著如蓮，說道：“文案寫得很不錯，其中也不乏一些好的想法和建議，隻是不知道可行性怎麽樣？”
他看了如蓮一眼，見如蓮隻顧聽他的想法，沒有答言，便接著問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去商貿公司了？”
如蓮婉然一笑，道：“我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具體的，到底能不能去？去了合適不合適？全憑董事長您的安排？我聽您的！”
劉震方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如蓮，其實，他和如蓮的正麵接觸，今天也就是第二次。
三個月前的演講會上，他在評委席，如蓮在台上，那時候，她的口才和她的一些超現實的見解，也確實得到了他的認同和讚賞。
這段時間，兒子沒少在飯桌上誇讚如蓮，這個不到十七歲的小姑娘，竟然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賺了一百多萬，而自己掌管的龐大的集團公司的業務卻節節敗退，難道，真是自己的思路過於保守？還是這個唐如蓮，他就是有經商的天賦，看來，她的這套理論還真的需要給予重視。
如蓮望著沉思中的劉震方，心中忐忑不安，她的想法會被他接受嗎？她的心中有些焦操不安，十指交互不停地揉搓著，眼睛盯著劉震方拿茶杯的手，時而，偷偷地瞟一眼他的神情。
劉震方沒有發現如蓮忐忑不安的神情，他陷在自己的思索裏，他知道，商貿公司是個爛攤子，其中人事關係錯綜複雜，並且連年虧損，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可是，這一動，非同小可，期間不知要牽扯到多少人的利益，而這些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抬眼看看如蓮，雖然大方端莊，也頗有一股非凡的氣度，一套得體的職業套裝雖然使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但是，眉宇之間，難脫稚氣，他在心中感歎，她到底還是個孩子，如果真把她安排在商貿公司，她那稚嫩的肩膀能扛得起來嗎？
如蓮瞥了一眼劉震方，心想，他一直沉默不語，難道是自己的規劃出了問題嗎？可是，失誤在哪裏呢？她認真地思索著，如果能找出自己的失誤，一會兒，也許還有機會口頭彌補。
如蓮心中正在不安，忽聽劉震方向她說道：“小唐，你的文案我大概看了一遍，其中頗有一些可取之處，一周之內吧，我給你消息。”
如蓮微笑著起身告辭，劉震方送到門口，招呼小楊送她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