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是廢物
小小的客廳裏撤掉了原來的沙發和茶幾，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圓圓的木桌，上麵鋪著淡綠色的蕾絲台布，給小小的空間倒也增添了不少雅致的氛圍。
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拿進來，媽媽早迎了上來，向劉東亮笑道：“東亮，你這是怎麽說，本來今天是感謝你的，結果倒讓你破費了。”
劉東亮粲然一笑，道：“初次上門，一點小小的心意而已。”
媽媽連忙招呼劉東亮坐下，又吩咐如蓮道：“蓮兒，快倒茶來！”又和他客氣了幾句，便轉身走進廚房繼續做她未完成的美味。
劉東亮看看客廳裏就剩下他和如蓮兩個人，小聲關心道：“這兩天好點了嗎？肚子還疼不疼了。”
“好多了，媽媽按照古醫生的方子，天天熬這樣那樣的粥給我喝，果然肚子舒服多了。”
“以後可要小心了，不能在外邊亂吃東西，那些辣的、酸的也不能吃了。”
劉東亮的叮囑有些溫暖，如蓮有意要衝淡一下過於曖昧的氣氛，她一臉調皮，向他笑道：“喲！想不到我們的劉大才子倒變成了醫生了。”
劉東亮狡黠的看了她一眼，道：“如蓮，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久病成醫嗎？雖然病在你的身上，但是，疼在我的心上呢。”
“開飯吧，如蓮。”廚房裏傳來媽媽的聲音。
“如荷如願，開飯了，快出來吧。”如蓮揚聲喊道。
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看了如蓮一眼，低聲道：“孩子們就廚房吃吧。”
“媽！沒關係的，劉大哥又不是外人，再說了人多熱鬧些，是吧，劉大哥。”
劉東亮溫和一笑，道：“是啊！我本來就是一個愛熱鬧的人，來來，小弟小妹，出來和大哥一起吃飯！”
躲在臥房門口偷看的如荷如願，巴不得這一聲呼喚，早跳躍著來到飯桌前。
大家嘻嘻哈哈地圍著圓圓的飯桌坐下來。
如蓮起身把酒杯給劉東亮倒滿，笑道：“劉大哥，我先敬你三杯，感謝你！幫媽媽安排了工作，還有，我這次生病，多虧了你的照顧。”
“如蓮，咱們，還需要這些客套話嗎？”劉東亮客氣道。
“不如這樣吧，你喝了這三杯，接下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要不然，媽媽這裏，我也不好交差呀。”
“那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喝了這三杯，多謝！多謝阿姨盛情款待！”接著又回敬了如蓮媽媽三杯，媽媽勉強喝了。
“好了好了，大家吃菜吧！來，大哥，來一碗疙瘩湯，這是我的手藝，嚐嚐啊！”說著拿了一隻湯碗成了大半碗遞給劉東亮，嘴裏還不停地說著：“飯前先喝湯，養胃是最好不過了。”
如荷兩眼癡迷地看著劉東亮，他喝湯時的姿勢實在是太優雅了，她伸出筷子夾了一個野菜卷子放在他麵前的盤子裏：“劉大哥，吃個野菜卷子吧，這個很好吃的。”
如蓮看了如荷一眼，淡然一笑。
如願看著大家都給劉東亮讓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實在沒有必要在意被忽略的不快，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地把兩個燒雞腿和兩個烤鴨腿都進了自己的草包肚子之中。
如蓮看著大家差不多吃了七八成，笑著站起來道：“今天趁著人多熱鬧，也正好周六，大家也不用上班，孩子們也不用上學，不如做個遊戲熱鬧一下。”
“好呀好呀！”如願聽說玩遊戲，高興地手舞足蹈，不用學習，又有這麽多好吃的，今天他感到實在是太幸福了。
“不要著急，我去拿一個道具過來！”
“什麽？還有道具，大姐她真是越來越神了！”如荷一臉喜悅地說道。
“慢慢發現吧，以後還有更加神奇的時候呢！”如蓮和如荷開著玩笑，起身到臥房裏拿道具。
不一會兒功夫，手裏拿著個筆筒模樣的竹桶過來了，走近了大家發現，裏邊放著一些扁扁的竹簽，像極了寺廟裏抽簽用的卦桶。
“哈哈，這就是你的所謂道具，大姐，你不會是給我們每個人都算一卦吧？”如荷看著如蓮手中的道具，嗬嗬直笑。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麽？”如蓮嗔怪道。
“我給大家講一下這個遊戲的玩法，我這裏呢，有一個色子，等一會兒，我們可以按照色子上的點數數，數到誰，誰就從這個簽筒裏抽出一張簽子來，這上麵的寫著一些話語或者是詩句，可以預測一個人的未來。”
“真的假的？”
“遊戲唄，取樂而已。”
“今天劉大哥第一次到我們家，客為尊客為大，就先從他這裏開始吧，來，大哥，你喝了這杯酒，撒一下色子。”
劉東亮舉杯一飲而盡，然後優雅地抓起色子，輕輕地把色子撒在早已準備好的空瓷碗裏，色子在瓷碗中嘀鈴鈴地轉著，最後停在了四點，大家哈哈一笑，一起數著：“一、二、三、四，是混世小魔王。”
如荷拿著簽筒伸到如願麵前，笑道：“來，小魔王，抽一支，看看你的未來怎麽樣？”
如願隨便抽了一個，拿給劉東亮，笑道：“大哥，你幫我看！”說著挑釁地向如荷看了一眼。
“哼！”如荷回敬著如願的挑釁，本是橫眉冷對的表情慢慢轉化成一臉的柔和，看向劉東亮。
劉東亮接過如願遞過來的竹簽，念道：“程序猿，遊戲王國顯身手！”
“嗬嗬嗬！這簽實在是太神了，連小魔王喜歡打遊戲都知道啊！”如荷得意洋洋地笑道。
如蓮接過劉東亮手中的竹簽，笑念道：“大家別笑，聽我來解一下這簽：程序猿，你們隻知道如願愛玩遊戲這件事說準了，可是，你們誰知道程序猿是什麽意思嗎？”
眾人互相看看：“不知道！”
如蓮笑道：“本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前一段因為要寫演講稿，天天泡在單位的圖書館查資料，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了一份報紙，上麵說.……”
“說什麽?”如願和如荷齊聲問道。
“口幹了也不知道給我倒水。”如蓮逗著弟弟妹妹，笑道。
如願連忙拿起水壺把如蓮的水杯倒滿，雙手遞上，道：“大姐！你的水！”他一臉地凝重，仿佛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如蓮的講解之中。
如蓮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也！”
“快說吧，姐！”如荷也在一邊催促道。
如蓮慢悠悠地潤著嗓子，笑道：“程序猿是未來的一種職業，又名軟件開發工程師，遊戲行業在未來的五年以後將進入大發展階段，而遊戲軟件開發工程師將成為這個行業最為搶手的人才。”
“有這麽好嗎？如蓮，大家都說玩物喪誌，按你這樣的說法，玩遊戲反倒成了人才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事？我不信。”媽媽搖頭道。
如蓮笑道：“不是的，媽媽！‘玩物喪誌’這句老話的確有它的道理，我說的遊戲軟件開發工程師也不是天天玩一玩遊戲就能做到的，還是需要係統的專業知識和開發技能，這在大學裏是一個專業。”
“哦，也就是說，要想成為程序員也是要好好學習，考上這個專業，對吧？”如荷追問道。
“是的。如果隻是一味地玩，將來隻能成為一個.……”如蓮停頓了下來。
“成為什麽？”如願一臉地著急，問道。
如蓮嚴肅地表情說道：“廢物！”
“廢物！我不可能成為廢物！大姐你騙人！”如願大聲嚷了起來，圓圓的胖臉憋得通紅。
劉東亮連忙起身把如願拉在自己身邊，溫和地安慰道：“如願不是廢物，誰說如願是廢物來著，大姐隻是說一味地沉溺於遊戲而不思進取的孩子，你又不是，好好聽大姐的話，好好學習，你將來一定能當上程序猿。”
如願用手抹著眼淚，破涕為笑道：“真的嗎？劉大哥，我將來要像你一樣厲害，開上最好的寶馬汽車。”
“有誌氣！是個好孩子。”劉東亮拍著如願的背鼓勵道：“男孩子要堅強，不能動不動地就抹眼淚，會讓人家笑話的，好了，坐下來和大家一起玩吧，”
如願笑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如蓮問道：“大姐，是不是該我撒色子了。”
如蓮笑道：“嗯！該你了！”
劉東亮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地向如蓮伸起大拇指，如蓮笑著回應了他一下。
如願的小胖手抓住色子使勁一撒，色子滴溜溜在碗壁上旋轉著跳到了桌子上麵：“是六點，大姐！”
大家一起高興地數著：“一、二、三、四、五、六，哦，是如荷！”
“快抽一支！唐如荷！”如願從來不叫如荷姐姐，雖然她比他大了三歲，但一向就是直呼其名。
如荷雙手合十，先默默地祈禱一番，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子，最後小心翼翼地抽了一支，直接放在如蓮的手上，道：“姐，你幫我看看，如果不好就不要念出來！”
如蓮接過竹簽一看，笑道：“是一首楊萬裏的詩，大家聽聽：‘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個簽好啊，把你們兩姐妹全說進去了。好簽好簽！”劉東亮讚道。
如蓮宛然一笑，道：“是好簽，是妹妹的好簽！聽到沒有，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我充其量是葉子，人家如荷才是那個‘別樣紅’的花朵呢！”
如荷羞澀地一笑，道：“姐姐，沒有你的‘無窮碧’哪有我的‘別樣紅’呢，如荷離不開姐姐。”
如蓮笑道：“好吧，知道感恩圖報，我這綠葉做得也心甘情願！”
說笑著如荷也擲了色子，大家看時，卻是個五點，如荷笑道：“是東亮大哥！”
大家一陣好奇，看他能抽出一個什麽簽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