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要算計我的人

  “如蓮，如蓮在嗎？”劉東亮人還沒有進門，聲音卻早已飄進了後勤部的辦公室。


  姚薇聽到劉東亮的聲音，激動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推開椅子，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劉幹事，什麽事呀這麽高興？”


  劉東亮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笑道：“過了！過了！稿子過了！”


  姚薇滿臉地期盼，笑著向劉東亮問道：“是參加演講比賽的稿件審核通過了嗎？”


  “是的！通過了！”劉東亮興奮地握著如蓮的手，笑道：“接下來咱們就剩下好好練習了，7月20日開始選拔，到時候各部門的領導都是評委，你可要加油啊！”


  “嗯！謝謝你的鼓勵，劉大哥，我會努力的！”如蓮點點頭，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雖然高興，卻還是像往常一樣地鎮定。


  “東亮，你剛才說什麽呢？如果各部門的領導都是評委，這裏麵當然也包括我了，是不是？”段主任聽到這個意外之喜，把手中的報表往旁邊一推，有些激動，但是在他的滿屋子的屬下麵前，他必須壓抑住內心的喜悅，一臉鎮靜地笑著向劉東亮問道。


  “當然當然嘍，您是後勤部的主任，當然少不了您了，這下你們後勤部可就熱鬧了，又是參加演講比賽的選手，又是選拔賽的評委，嗨！這好事可都讓你們占盡了！”劉東亮向段主任開著玩笑，一臉的興奮渲染得整個辦公室裏的氣氛都隨著他的熱情活躍起來了。


  姚薇的臉上早笑開了花兒，強勢地從劉東亮的手中推開如蓮，激動地拉起劉東亮的手，一臉興奮地問道：“劉幹事，稿件審核過關了，練習演講的時候，我想請你給我輔導輔導，好嗎？”說完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她的身子因為興奮而顫抖著，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劉東亮的回應，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和劉東亮都是高幹家庭出身，走在一起應該更般配一些，至於那個如蓮，她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所以也想借參加這次活動多一些接觸劉東亮的機會。


  姚薇的問話頓時凝固了劉東亮一臉的興奮表情，他愣了一下，漸漸緩過神來，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姚薇瘦削的肩膀，道：“姚薇，有些可惜，你的稿子沒有通過！不過這也沒有什麽，以後還會有機會的，是吧？畢竟這次名額有限，工會辦公室總共收到了五十八份稿子，領導們隻選出了十份參加預賽，這難度是大了些，不過你不要灰心，下次，下次還會有機會的。”


  姚薇的臉色頓時暗淡了下來，她的嘴角微微地抽動了一下，臉上的失望變成了怒氣，對準如蓮就是一陣猛衝猛撞，結果自己瘦弱的身體趔趄了一下，差點就要摔倒在地，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識地伸手扶在了方伯的桌子邊上，眾人的眼光頓時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姚薇已經氣急敗壞，她隨手抓起方伯桌子上的報表使勁一摔，捂著臉哭著跑出門去了。


  方伯正愜意地喝著濃茶抽著煙，聽著年輕人討論演講比賽的事，冷不防被姚薇這麽一撞一摔，震得長長的煙灰抖落了一身，他搖頭歎道：“唉！這個姚薇，我又怎麽招惹你了，不是小姐，偏偏還要耍小姐的脾氣！真看不懂！”說罷，輕輕彈掉衣服上的煙灰繼續喝茶。


  “哈哈哈哈！”方伯的神情和抱怨逗得一屋子裏的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親愛的方伯，您真是太可愛了。”久不出聲的洪梅捂著嘴巴笑道。


  如蓮猛然間被姚薇猛勁的一衝一撞，一個趔趄也差點摔倒在地，還是劉東亮眼疾手快，兩臂一伸，扶起如蓮將要倒地的如蓮，關心地問道：“沒事吧，如蓮？”


  “沒事，沒事的。”如蓮揉著微微疼痛的胳膊，紅著臉小聲答道。


  段主任從他的桌子後邊站起身來，哈哈笑道：“東亮！都是你這個活動惹的禍，你說，好好的，非要弄這麽一個演講，看，把我的兵氣給跑了吧？”


  劉東亮灑脫一笑，道：“嗨！誰知道你的兵心裏素質就這麽差呢？不過一次比賽而已，就成了這個樣子，何況，如果沒有這次活動，段主任你，怎麽能過一下當評委的癮呢？”


  段主任見劉東亮一語說中了自己的心思，連忙笑著遮掩道：“哈哈！好厲害的一張嘴，真不愧是咱們物質儲備總倉庫的第一大才子，果然口才了得。”


  “哪裏哪裏，接下來，您就會比我更加了得，我管保這次演講活動結束後，你後勤部的唐如蓮會成為咱們物資儲備總倉庫的第一號才女，您就請好吧，段主任。”


  “隻是，如蓮？哈，我被你搞得腦子都亂了，小螺絲釘她能行嗎？她雖然在《春風》雜誌上發表了兩首小詩，可這次是演講啊，要上台當眾演講的呀！”段主任不放心地看向劉東亮，把內心的擔心說了出來。


  如蓮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沉默不語，她告誡自己，要穩住，不能亂了分寸，改變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也要有法有章，一步一步來，這事急不得。


  洪梅看著大家都不說話，插嘴道：“我看如蓮能行的，在她的詩歌沒有在《春風》雜誌上發表時，誰也不知道她的文采，現在演講比賽還沒有開始，我們應該鼓勵她才對，說不了還真能創造一個奇跡。唉！至於姚薇.……”她搖搖頭，接著說：“不是現在她不在我說她，其實這次活動她就不該參加，平時寫個記錄什麽的都錯別字連篇，怎麽可能寫出什麽好稿子，她完全是在和小螺絲，哦，不，和如蓮鬥氣才參加的。”


  方伯搖頭道：“這又何必呢？自不量力。”


  劉東亮道：“能夠主動參加活動，說明她還是追求上進的，應該鼓勵才是，隻是，底子太差了些。”說著搖搖頭，轉而走到段主任的辦公桌前，笑道：“領導，幫個忙唄！”


  段主任向來一副大嗓門，哈哈一笑道：“你這個堂堂的工會幹事，也會有事兒找我幫忙？說吧，什麽事？”


  劉東亮動作優雅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盒中華牌香煙，遞給段主任一支，自己也瀟灑地點上一支，神秘一笑道：“有個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如蓮看到他們有事情要談，悄悄地搬了把椅子放在劉東亮的身後，示意他坐下，接著又拿紙杯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麵前。


  段主任暗暗地觀察著如蓮的舉動，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心想：他的這個屬下還果真有眼色，比以前是長進多了，在一些關鍵的時刻說不了還真能給他掙一些麵子回來的。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卻被坐在他斜對麵的劉東亮盡收眼底。


  “是這樣的，集團對這次演講活動很重視，說是要借此選拔一批有才能的綜合型人才，每個單位名額有限，而且這些被選拔的人要足夠的優秀，如蓮的這篇稿子，是五十多篇中難得的好文章，咱們單位的老大和工會原主席都很滿意，隻是，二十號要當眾演講，我想給您申請一下，每天下午讓她抽出兩個小時到對麵的小會議時練習一下。段哥，您看著給安排安排？”劉東亮滔滔不絕地說完，神情悠然地看向段主任，等待他的答複。


  段主任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徐徐地吐出一個美麗的橢圓，橢圓形的煙霧升騰起來，向空中彌散開去，他滿意地望著自己的傑作，狡黠一笑，道：“我就知道，你這是在算計我的人呐。”接著又無奈道：“既然兩個領導都這麽重視這次活動，我哪有不支持的道理，說吧，從什麽時候開始？”


  段主任嘴上這樣抱怨著，心中卻美滋滋的，想道：兩個領導都滿意，我這個部門負責人當然臉上有光，如果真能借著這次活動被集團領導選拔走了，對我這個後勤部主任來說，也是好事一件呀，最起碼的，說到哪裏都是我後勤部培養出來的人。隻是.……他抬頭看看如蓮，心中打了個問號，這個小螺絲釘，平時也就是給大家打打下手，去參加演講比賽？能行嗎？她。


  劉東亮早揣摩透了段主任的心思，這個人，果然是個好大喜功的角色，那就順著他的想法來吧，於是笑道：“哈哈！誰讓你段大哥這麽會調教人呢？還是您教導有方呀！我就知道段哥會支持我的工作的，就這麽著，說定了，每天下午四點到六點，從今天下午就開始，時間緊迫呀！走了。”說著起身走到如蓮麵前：“怎麽？高興壞了？還不趕緊謝謝段主任的支持！”


  如蓮連忙走到段主任辦公桌前，笑道：“謝謝領導的支持！”又轉身向劉東亮笑道“謝謝劉幹事！”


  劉東亮抬手瀟灑地敲了一下如蓮的額頭，鼓勵道：“加油啊！小螺絲釘！今天下午四點鍾小會議室見！”


  如蓮驚訝道：“啊？這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