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你不配得到原諒。
楚祀白坐在餐桌前,默默地看著麵前猶如餓狼般許暖,嘴角微抽。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許暖爬著去陽台不是想不開,而是為了看外賣來了沒有。
他怎麽就認識了這樣一朵奇葩,這種感覺真是……作死。
楚祀白以手掩麵,無力的發出一聲呻-吟,他覺得認識許暖就是他人生的一大敗筆,所剩無幾的臉麵都因為許暖都丟盡了。
楚祀白怎麽想的許暖是不知道了,她也根本沒想去加以探究。現在她唯一的目標就是吃飯,三天不吃飯絕壁會離餓死不遠的。
許暖同學已經以親身經曆證明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她發誓她要是再晚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吃到飯,楚祀白看到的她就不會如此鮮活了,雖說死不了,但是昏迷一會兒還是會有的。
許暖一邊大口的吃著飯,一邊在心裏默默吐槽,小言上說的那些什麽女主失戀一直吃不下飯什麽的,是騙人的好麽?她試過了,就算是失戀了,不吃飯也是會餓死的。
上帝不會因為你難過就對你網開一麵,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秒秒鍾就有無數人經曆比你更悲慘的事情。
她的事在這裏麵就像是一滴水進入了大海,不會起半分波瀾。
嗯,對,她這就是一個小事。
許暖在心裏補充道,並用力的點了點頭,以表示對自己想法的肯定。
一分鍾後。
許暖悶悶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嘴角不自覺的耷拉了下去,眸中溢滿了悲傷。
就當是她沒出息好了,她還是很難過
就算離開三哥這件事在別人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在她的世界裏,這就是一個堪稱足以使她的世界崩潰的大事。
她……終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堅強。
這時楚祀白也注意到了許暖的情緒變化他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到底是因為什麽。
他伸出手安撫似的摸了摸許暖的頭,緩緩說道:“暖暖,我今天去了流年。”
聽到“流年”二字,許暖的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他下麵的話。
許暖的手不自覺的的絞在了一起,心裏出現了些許期待。
小白去了“流年”,那是不是說他見到了……三哥。
楚祀白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許暖的猜測。
他說:“我見了慕子然,慕子然讓我告訴你,好好照顧自己。”
許暖眼裏出現酸澀之意,慌忙低下頭像是在掩飾什麽,可是楚祀白仍眼尖的看到她眸中那緩緩溢出的成串的珍珠。
楚祀白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暖暖,放不下就回去吧。橙橙的事情本來就和慕子然沒有關係,你何必用這個來懲罰他,也懲罰自己。一生遇見一個愛自己又自己愛的人不容易,如果可以,就狠狠抓住吧。”
許暖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無限悲傷,“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之間隔著的東西遠遠比你想的複雜的多。”
楚祀白見此也沒有再多說,隻是鼓勵似的拍了拍許暖的臉,“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幸福。”
“我盡量。”
兩人相對靜坐了一會兒,楚祀白便起身準備離開。由於目前所有事情都處於收尾的階段,楚祀白也格外的忙。就算是看許暖也不能停留太久,有些事越是到了最後階段越停不得。
許暖顯然也對此略知一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楚祀白仍然有些不放心,又拉著許暖細細叮囑了一番,從吃飯到睡覺一一交待了一遍,可以說是事無巨細,生怕許暖會虧待了自己。
許暖也點了頭一一應了,隻是心裏湧起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以前這些事情都不用她自己操心,總有那麽一個人幫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可是終究是不在身邊了啊……
楚祀白交代完畢後,便走了出去。
他想盡快把和許橙有關的事結束,那些欠他們的人也一一還清,這樣也算是了了他一個心願,也是對許橙的一個交代。
這個結果已經拖得太久了,橙橙在天上也等得太久了嗬。
楚祀白雙手滑進褲袋,慢慢的走進電梯。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結一切了。
許暖看著楚祀白的背影愣愣的出了神,看著是在看楚祀白,又像在透過他看其他人。目光空落落的沒有著陸點。
良久,許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剛剛楚祀白對她說,橙橙的事和三哥無關,讓她不要拿那事懲罰三哥。
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因為這件事怪三哥啊。
她怪的一直是自己一個人而已……
李依的那番話,本就打著要讓她不好過得意思,她就是再笨,她也明白。可是,她隻能說,李依成功了。
她現在根本不敢閉眼,隻要一閉眼,李依的話就不停的在她耳邊回蕩。
關於橙橙的那件事裏,三哥無辜,隻是因為李依的喜歡以及三哥對她的喜歡牽扯了進來。
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不怪他。
可是她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李依雖然用心險惡,卻也是因情生恨,情有可緣。
她呢?看起來最無辜的她,其實才是導致事情走向的主因。
許暖靠著門框的身體無力滑落在地,雙手抱膝,愣愣的看著前方。那個姿勢,孤獨的惹人心疼。
間接害死橙橙的她,怎麽還有資格和三哥待在一起呢?
背負著對橙橙的愧疚,她已經沒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也許,孤獨終老才是她最終的結局,也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她對不起橙橙,那麽就讓她用她的一生來還債,用她剩下的所有時間贖罪。
至於幸福,她要不起了。
“橙橙,你會原諒我吧?”許暖喃喃自語。
“原諒?許暖你未免太過天真了,你憑什麽讓她原諒?許暖,你覺得許橙會原諒你麽?她會因為你死去之後原諒你麽?”忽然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在許暖耳邊響起,聲音刺耳卻刺痛了許暖的心。
因為那些話,許暖臉色瞬間變得如紙般蒼白,她扭頭向聲源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