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你會唱小星星麽?(二)
楚祀白看著麵色沉痛的蘇離歌,眼底出現些許幸災樂禍之色。卻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麵上作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兄弟,加油!”
說完揚長而去,緊接著溜冰場內爆發出陣陣大笑,蘇離歌清楚的辨別出,那聲音是楚祀白的。
他把額頭暴起的青筋一個一個按下去,咬著牙說道:“淡定,淡定,那是阿辭敬愛的大哥,你不能上去打他。”
來來回回安慰了自己幾遍,蘇離歌體內想衝出去把楚祀白暴打一頓的衝動,才勉強被他壓了下去。
不遠處的楚辭看見楚祀白離去,滑到了蘇離歌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四,剛剛大哥有沒有問什麽?”
聽見楚辭的聲音,蘇離歌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容,“沒有啊,你看他不是很高興麽?”
楚辭順著蘇離歌的手指看去,看到正歪在欄杆前笑得不能自抑的楚祀白,一顆提著心放了下來。
看樣子大哥很開心,本來他還怕大哥看到他會生氣。
他這幾天一直沒有去上班,在家裏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如大哥所說,他沒有直接害死他心愛的女人,卻終究脫不了關係。
以前的事,他無能為力也改變不了。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補償,這樣才能讓心中的愧疚消散些許。
蘇離歌看見楚辭眉目間的放鬆之色,心情也隨之變得愉悅。
他開心就好,也不枉自己犧牲那麽多。
為了他的笑顏,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
“你別緊張,慢慢來。”溜冰場的一角內,慕子然雙手緊緊扶著許暖,無奈地說道。
當他在溜冰場看見蘇離歌身邊出現的楚辭時,他心裏就對這件事有了個大概認識。這件事無外乎是蘇離歌為幫楚辭和楚祀白緩和關係弄出來的產物。
本來弄清溜冰活動一事的緣由後,他就準備帶著許暖離開。沒想到許暖非讓他教她溜冰,並發誓學不會就不走了。他看她意誌這麽堅定,隻好順從了她的心思。
隻是他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這麽笨……
他教了她半個小時,她還是連站都站不穩。想起這個慕子然也隻能無奈扶額。
一旁的楚祀白看許暖小心翼翼邁步的樣子,忍不住出言嘲諷,“就算這冰有點薄,你也不會把它踩出一個洞。你這樣連棉花都踩不下去好麽?”
許暖有些郝然,兩頰微微發熱,卻仍嘴硬的說道:“你懂個毛線,我這是謹慎,謹慎!懂麽?!”
楚祀白嗤笑了一聲,懶洋洋的說道:“是,謹慎。可是你也太謹慎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怕摔倒呢。”
許暖默默撇過了臉,淚水隨風飄揚。
她就是害怕摔倒啊混蛋,要不要那麽直白!以後還怎麽在一起快樂的玩耍?!
慕子然抬頭看了楚祀白一眼,沒有說話。
他本來就對許暖不敢邁步和步子無力,頭疼的厲害。可是他每每準備開口訓斥,就會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心裏再多不滿也消散了。
對他來說,許暖會不會溜冰都一樣。隻要他在她身邊,就不會讓她摔倒。
一個小時後,許暖的執著終於被自己的智商消耗殆盡。
她大手一揮,不屑的說道:“去吃飯,這什麽破爛玩意兒,我才不稀罕學!”
說完她還哼了一聲,小臉一揚,表達了自己不屑之情。
那邊楚祀白捂著肚子笑得十分歡樂,“對,我家暖暖是不稀罕學,才不是學不會。”
被戳了痛處的許暖,惱羞成怒了,“楚祀白,你是一天不戳痛處會死星人麽?”
楚祀白嘴角輕揚,手摸著下巴十分欠扁的點了點頭。看著許暖的目光沾染上了些許挑釁,仿佛在說,我就是認了你能怎麽樣啊怎麽樣啊?
許暖被他的囂張的樣子氣的抓狂,抓著慕子然袖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抬頭去看慕子然,小嘴一撇,委屈的說道:“三哥……他欺負我。”
慕子然雙眸柔成了一汪清水,摸了摸她的頭,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那我去黑他電腦?”
“嗯,把他電腦裏所有的東西統統給刪掉。”許暖眼睛亮晶晶的出謀劃策。
“好。”慕子然笑,語氣寵溺的答應。
“再在他桌麵上寫上五個大字,楚祀白是混蛋。”
“好。”
“對了,能不能在他電腦種個病毒,讓他一開機就卡,連重啟都不能重啟的那種。”
“我試試。”
“………”
站在一旁的楚祀白眼角猛抽,他們這樣旁若無人的在他麵前談黑他電腦的事,這樣真的好麽?
蘇離歌則更加糾結,他現在是走好呢還是走好呢還是走好呢?
他看到三哥這樣幼稚的一麵真的不會被滅口麽?
三分鍾後,許暖心情甚好的為兩人的談話做了一個結束語,“就先這樣吧,剩下的以後再補充。”
楚祀白默。
他剛剛聽到了不下二十種禍害他電腦的方法,她以後還想補充,他要不要考慮再也不用電腦了。
慕子然捏了捏她的臉,“去吃飯?”
許暖捂著臉,眼淚汪汪的控訴,“不要捏我的臉啦,都捏大了。”
慕子然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臉,淡淡的說道:“你臉大是天生的。”
臉大是天生的……天生的……
這句話在許暖腦子裏徘徊了許久,真是餘音嫋嫋,經久不散。
要不是她穿著溜冰鞋站不穩,她發誓她一定……一定……跑到角度裏畫圈圈詛咒他。
沒辦法,如果楚祀白欺負她,她還可以讓三哥幫忙找回場子。
如果三哥欺負她,她隻能把牙打落了往肚子裏吐。
難道讓她指望一向喜歡看好戲的楚祀白嗎?難道讓她指望一見三哥就慫了的蘇離歌麽?難道讓她指望……額……好像和她關係好的也沒人了。
與天鬥,其樂無窮。
與地鬥,其趣無窮。
與三哥鬥,其傻無比。
當許暖從俱樂部出來坐到車上時還沒有緩過來神,可想而知那句“臉大是天生的”對她打擊有多大。一向喜歡落井向石的楚祀白看在她這樣,心裏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寵了那麽久的姑娘啊!
他伸手拍了拍許暖,安慰道:“你臉以前也不是很大,現在隻能算是吃胖了而已。”
“………”許暖回頭幽怨的看著他,他真的懂什麽叫安慰人麽?
如果說本來許暖的心是被慕子然插了一刀,那麽現在是被楚祀白拿刀把她的心剁成了餃子餡。
慕子然說的還可以說是他腹黑本性使然,在逗她玩兒。那麽楚祀白一臉安慰人的表情說出她吃胖了,這個怎麽破!
胖是女生天敵啊有木有!
楚祀白被許暖瞪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在心裏感歎,“女人這種連流七天血還不死的生物,真的是難以琢磨。”
許暖的心情線一路上一直保持在死海海底,直到慕子然選的吃飯地方時,她的心情才慢慢回升。
三人剛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蘇離歌和楚辭等在餐廳門口。
見狀,慕子然挑了挑眉,“你們怎麽在這?”
蘇離歌看了看楚辭殷切的目光,又看了看慕子然身後的楚祀白,他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為你們付錢。”
“哦?”楚祀白眼中出現一絲玩味,來回打量著蘇離歌,“你的意思是,我們吃飯你付錢?”
蘇離歌視死如歸的點了點頭,為了阿辭,付幾個人飯錢算什麽!
見他點頭,楚祀白快速的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手指不停的點啊點,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許暖好奇的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在幹什麽?”
“召喚小夥伴們。”楚祀白說著手點的更快了,“有人請吃飯,我當然要多叫幾個人了。”
許暖默,同情的看了一眼蘇離歌,然後拉著慕子然率先進了餐廳。
蘇離歌的臉有些扭曲,大腦中樞神經有些控製不了臉上部分肌肉。
一個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正在這時,楚祀白把手機放回口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多謝了。”
蘇離歌看著楚祀白離去的背影隻覺得體內血液翻騰,他現在能走麽?!
楚辭也覺得自家大哥做的有點過分,一臉抱歉的說道:“飯錢我會出的。”
蘇離歌還沒張口拒絕,便聽見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楚辭,拿父母的錢裝大方算什麽本事?”
楚辭和蘇離歌抬頭看去,隻見楚祀白仍一步一步的走著,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在進入餐廳的一刹那,楚祀白忽然回頭,視線直直射向蘇離歌。蘇離歌覺得自己像是被在太陽底下攤開,心中的小心思無所遁形,他心虛的低下了頭。
當他在抬眸時,楚祀白已經消失在餐廳深處,那一瞥仿佛隻是他的幻想。
就在這時,蘇離歌才真真切切的認識到,楚祀白並非如表麵看起來那麽吊兒郎當,也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麽溫和無害。
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麽楚辭對他那麽敬重,或者說是崇拜。那個臉上總是掛著或溫和或玩世不恭或漫不經心笑容的男人,看似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其實他都清楚,隻是他不說。
可是,那麽擅於偽裝的人,剛剛為什麽……
蘇離歌心裏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或許他是在警告自己。
蘇離歌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有些心驚又有些釋然,看起來他並不如表現出的那麽厭惡阿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