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眼睛疼
心下自嘲，覺得有些荒唐。
外麵天色漸黑，龍緋宇還在病房裏，沒有離去，拒接公司打來的所有電話。
第二天清晨，準備給時夢菀做檢查的周君拿著東西推門進來，看到龍緋宇的身影後頓了一下。
他臉色略顯疲倦，透著陰沉氣息。
這男人居然還在？
該不會是守了一夜吧？
周君有些詫異，見龍緋宇轉頭，才正色走了過去。
他從原來的位置起身退開，讓周君檢查。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龍緋宇的手機鈴突然響了。
他皺眉，剛想隨手摁斷，卻發現來電的是莫彤的主治葉醫生。
想了想，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時夢菀，才出去走廊上接通。
“有事？”
“龍先生，我們這邊找到新的眼角膜了。”
“這麽快？”
龍緋宇皺眉，但也放下心來。
現在眼角膜捐獻的人稀缺，能找到就好。
但醫生心底卻莫名咯噔一跳，臉上閃過慌亂，下意識去看莫彤。
莫彤不耐，擺手催促他說要緊的。
醫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是、是啊，不過莫小姐現在情況不太好，情緒也不穩定，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最好能來看看。”
“小彤她怎麽了？”
“她……”
忽然，莫彤奪過葉醫生的手機，口氣低落委屈，“緋宇，你現在在哪兒，可以回來一趟嗎？我的眼睛好疼，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疼，我怕你忙，沒敢跟你說。”
龍緋宇沒有回話，下意識望向裏麵的時夢菀。
她還昏迷著沒醒，不知道今天情況如何。
龍緋宇想等她醒來，至少等她今早的檢查結果出來，可電話裏又傳來莫彤小心翼翼的聲音。
“緋宇……要是你忙的話，那就算了……你別擔心，我自己也能撐得住。那就先掛了，不打擾你工作。”
他無奈又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有些愧意，在莫彤掛斷之前道：“我馬上回來。”
莫彤驚喜，“真的嗎？”
“嗯，等我。”
隨口應了一聲，龍緋宇掛了電話，最後透過門縫看了一眼時夢菀，許久，才拔腿離開。
莫彤唇邊扯出一絲陰冷得意的弧度，儼然是勝利者的姿態，手機隨手往床邊一扔。
眼睛疼是假的，她隻想催龍緋宇趕緊回來。
她本以為昨天龍緋宇在公司忙，結果問邢柯發現他根本沒在公司。
這讓莫彤心底生了疑，強烈不安。
不過好在，就算龍緋宇人在時夢菀那裏又如何，還不是她一個電話就回來了。
上午時間過去，龍緋宇走後，瘋人院比較清閑，周君空下來後，基本都待在病房裏看顧她。
忽然，時夢菀手指微動，小臂緩緩抬起。
周君一喜，幾乎是立即起身，“你醒了？別動，你傷口剛包紮好。”
時夢菀下意識問：“我怎麽了……”
“你昨晚昏過去了，進了搶救室，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不適？”
“我……”剛蘇醒，時夢菀腦子還是懵的，有些答不上來。
周君體貼，“沒關係，你先休息，別想太多了。”
他出去讓護士端了碗小米粥過來，扶起時夢菀，又在她背後墊了靠枕。
“來，先吃點東西吧。”
吹了吹粥上的熱氣，見她眼睛看不到，勺子喂到她嘴邊。
前幾天時夢菀沒怎麽進食，現在還要吊營養液，粥是最適合她食用的了。
周君很有作為醫生的心細和體貼，時夢菀被喂了一口後有些不太自在，不習慣別人無微不至的關切。
“我、我自己來吧，謝謝周醫生。”她臉上已經換了新的紗布，摸索著去接過周君手裏的碗。
周君不由歎了口氣，“你不必這麽客氣的。”
他忽然想起什麽，溫雅有禮的同她解釋：“那天很抱歉，答應了你卻沒回來，突然被叫去急診了。”
對方權勢大，以致於他到天亮才能回來。
時夢菀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倒是我麻煩周醫生你了。”
“說起來，你那天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昏迷？”
周君皺著眉，他匆匆趕回來時就看到她昏倒了，被人抱在懷裏。
他的話勾起了時夢菀對那天的回憶，她麵色微沉，心墜入穀底，嘴角露出些微自嘲的苦笑。
龍緋宇還真是冷血又絕情啊。
為了莫彤，什麽都做得出來。
見她心情不佳，周君連忙岔開話題。
“你的身體檢查過了，得好好休養，養好身體才能為以後打算，沒什麽坎是過不去的。”
“周醫生，您知道怎麽從這裏出去嗎？”時夢菀帶著一絲希望問道。
周君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恐怕，必須得要送你進來的人鬆口才行。”
這裏說是瘋人院，其實就是私型監獄，能送人進這裏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
並且院內監管極嚴，在這點上，周君沒有任何辦法幫時夢菀。
希望破滅，時夢菀神色低落，整個人都頹了下去，精神有些萎靡。
讓龍緋宇鬆口？
她死了龍緋宇倒是有可能會讓人把她屍體運出去。
兩天過去，市中心醫院，莫彤的眼角膜手術結束三個小時。
vip病房內，氣氛緊繃冷沉。
龍緋宇看著麵前的女人，眼神卻沒有以往的溫和關切，而是少見的發冷和審視。
房間裏實在寂靜的出奇，莫彤試探著小心發問：“緋宇……怎麽了嗎，你為什麽都不說話？”
邢柯站在後邊不敢說話，也不明白情況，主子很少對莫彤這般冷臉。
“小彤，你告訴我，你半個月前的眼部手術，用的……到底是誰的眼角膜？”
他一字一頓，冷峻眉宇間有寒氣縈繞。
雖然還是叫著她的小名，卻透著冷意和疏離。
莫彤心髒猛跳了一下，手緊張不安地絞著被子，麵上還是強裝鎮定，聲音弱弱的：“當然是時小姐的，緋宇，你不記得了嗎？”
眼角膜非常難找，當時沒有，所以龍緋宇給她用了時夢菀的。
“小彤，你說實話，你該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二字。”
龍緋宇俊美深邃的臉龐冰冷凜冽，還是在給莫彤機會。
他冷漠的坐在那裏，放在膝上骨節分明的手修長手指交疊，矜貴的高不可攀，周身氣場強勢又危險。
莫彤身體抖了一下。
“緋宇……”
他不想再聽狡辯，冷聲打斷，“你上次用的不是她的眼角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