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做錯了什麽
蒼涼的笑得肩膀都在顫。
時夢菀耳邊傳來更殘忍的話,是龍緋宇冰冷吩咐的聲音:“邢柯,把她拖走,立刻開始手術!”
她的身體顫了一下,不是害怕恐懼,而是漫入五髒六腑的那種淒涼,她放在心上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竟然這麽對她?
心宛如墜入冰冷的湖底,千瘡百孔。
腳步聲雜亂,時夢菀笑的淒涼。
“龍緋宇,你好狠的心。”
保鏢闖了進來,毫不客氣,粗暴的架著時夢菀,將她拖拽出去。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拚命掙紮回頭,想再多看龍緋宇一眼。
最後一次了。
她最後一次,能看見他的樣子了。
可她的最後一眼,看到的卻是他正低著頭,溫柔地撫摸莫彤的頭發,耐心的安撫。
時夢菀一切掙紮驟然停止。
身體都是僵硬的,感官都在麻木,寒意蔓延遍布四肢百骸。
曾經她從未覺得,自己原來是那樣可笑。
時夢菀上了手術台,冰涼的刀尖刺入眼睛,雖然打了麻藥,但仍舊如抽絲剝繭一般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時夢菀感知漸漸回來,身體虛弱的仿佛動都動不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即便已知結果,但她仍怔怔的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
什麽也看不到。
時夢菀的心像被挖空了一塊,整個人都茫然無措,陷入一種死寂。
她真的看不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還沒回過神,就隱約聽到什麽聲音。
像是電視台的報導,音量被逐漸調大,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膜。
“據悉,江城豪門時家在昨日傍晚六點宣告破產,當家人時偉跳樓重傷,已經送入醫院搶救……”
時夢菀身體僵硬了。
腦子裏像是有什麽轟的一下炸開,又隻剩一片空白。
怎麽……怎麽會?
龍緋宇不是答應了她要給時家注資嗎?
為什麽時家還會破產,為什麽她父親還會跳樓!?
莫大的恐慌和害怕,充斥著她的心髒。
她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摸索著要下床。
可她看不見,身子狼狽地跌落在地板上,渾身骨頭像是要散架,她強撐著,雙腿顫抖的不成樣,也要掙紮著拚命站起來。
她要去找父親……不能讓爸爸一個人在醫院!
母親還不知道怎麽樣了,會不會比她還崩潰?
不知何時,憔悴的臉頰已經一片濕潤,滿是淚痕。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濃烈的刺痛和燒灼感,眼眶像針紮一樣疼,耳邊仍在繼續的關於時家破產的播報,一同折磨著時夢菀的精神和身體。
“時小姐!時小姐!”
護士焦急的呼喚傳來,緊接著是腳步聲,護士連忙去扶她。
“您的手術才剛結束,不能這麽激動,請您克製情緒,否則一旦感染就糟了!”
時夢菀像聽不見,扶著床站起來,疼的腰直不起,但還是固執地推開了護士,顫巍著要往外走。
他們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還活在這世上僅剩的信念。
如果爸爸真的出了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時夢菀的背影單瘦虛弱,站都站不穩,隻能扶著牆,卻還固執地往前走。
身後護士都忍不住動容,鼻子發酸。
突然,門被哢的一聲打開,急促的腳步帶著怒意——
是那股熟悉的冰冷,強勢危險的氣息,“滾回去。”
是龍緋宇。
她卻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隻知道要往前走。
龍緋宇直接抓住她的手臂,粗魯地將她甩回病床上。
“你又在鬧什麽?”
時夢菀摔在並不柔軟的床板上,身體頓時疼得要命,尤其是後腰。
發作起來,簡直像是被人處以極刑,連喘息都艱難,叫不出來。
半晌後,她才稍稍緩過來。
聲音在顫抖,“我鬧什麽?嗬……龍緋宇,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對我家人做了什麽!?”
她變得激動,難以抑製,“說好了我把眼角膜給莫彤,你就放我家人一馬!我父親破產跳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守承諾,還要對他們下手?!”
聲嘶力竭後,她潰不成聲,“我隻剩他們了啊……”
龍緋宇皺了皺眉,一瞬的困惑不解,他之前對時氏集團的打壓根本造不成破產的局麵。
這女人又在演戲?
但隨即,他臉色沉了下來,冷嗤一聲,譏諷道:“時夢菀,你裝什麽可憐?”
時夢菀身體顫了一下。
不敢相信。
她到這個地步,從不露出傷口,更沒控訴半句她受到過的傷害,卻要被人說裝可憐。
該是有多可笑?
每次她以為已經痛到極致的時候,龍緋宇總是有辦法,讓她再嚐到更刻骨濃烈的痛苦。
龍緋宇冷冷看著她,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莫名感到煩躁,但一想到她可能在演戲,神情瞬間冷了下來。
“別以為你給出眼角膜就能肆意博取同情,這是你欠下的,注定要償還的債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