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你的眼睛
“這雙眼睛能像小彤，是你的榮幸，如今，就用你這雙眼眼睛來償還對小彤犯下的錯吧。”
時夢菀甚至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不可置信的瞪得了眸子：“你，你說什麽？”
龍緋宇再次拉開兩人的距離，和她對視：“我說，我要你的眼睛。”
時夢菀這才想起，那天在醫院，莫彤為何裝作一副快要失明的樣子，又為何告訴龍緋宇需要眼角膜移植！
原來這一切，都是在算計自己，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還不夠，如今還要奪走自己世界裏最後一絲的光明！
可她卻怎麽也想不到，因為莫彤的眼睛生了病，他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換……也是，在他的眼裏，自己的這雙眼睛，從來都是她的替代品不是嗎。
“嗬，嗬嗬……”沉默了半晌，她無力的冷笑出聲，雷順順溜而下再也控製不住。
猛地一下狠狠掙脫他的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虛弱的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立。
龍緋宇想過她會暴怒拒絕，或者大吵大鬧，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龍緋宇……你說我的眼睛像她，便是把我當做了她的替身，如今她的眼睛壞了，就要用我的來償還嗎！”
“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償還，是為了彌補當初為了嫁給我，為對莫家做的手腳。”龍緋宇冷著一張臉，毫無憐憫可談。
“為了嫁給你？哈哈哈哈！”她忍不住仰頭大笑，笑他的話，更笑自己。
“龍緋宇，曾經我雖然愛你，可我時夢菀也有自己的驕傲當初龍家瀕臨破產奄奄一息，是我帶著時家的資金嫁過來，為你們一家解了燃眉之急，你說我為了嫁給你不擇手段，我倒是要問問你，當初的你有什麽！又憑什麽值得我為了你不擇手段？”
龍緋宇聞言眉頭州的更近，卻是一句話也頂不上來。
“我時夢菀，雖不是什麽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可當年在東城，誰又不知道我時家千金驕傲不可一世！多少男人排著隊隻為了見我一麵，可我卻偏偏選擇了你，你以為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越說，她越覺得當初的自己可笑：“可是喜歡又值得了幾個錢？我以為，我賭上一輩子的幸福，能換你對我的感情，可是你呢！居然一直把我當做她的替身？還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她已經六個月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每天在我的肚子裏，感覺到她踢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情緒，龍緋宇，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夠了！”龍緋宇終於聽不下去，厲聲將她的話打斷。
被她的話激怒，渾身都散發著危險又冰冷的氣息：“那又如何？這就是你傷害小彤的理由嗎？就因為你喜歡我，就要讓小彤離開？你真是自私的讓我覺得惡心。”
“嗬，惡心？我倒想問問，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惡心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對莫家做過任何安排！我時夢菀也不屑於通過這種手段，來搶一個男人！”
“夠了，住口！”龍緋宇的怒氣更勝。
她卻情緒更加激動：“你說啊，我到底對莫家做了什麽，對你的莫彤做了什麽？你說啊！”
“我說讓你住口！”看著她的步步逼近，龍緋宇急了，情急之下大手一揮，隻聽：“啪！”的一聲。
真個房間都陷入了安靜，時夢菀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掛上了血跡，最裏麵血腥味蔓延，而這一巴掌，卻將她隱隱作痛的心徹底打入地獄，沒了知覺。
龍緋宇皺了皺眉，像是被自己的舉動驚到，甩手轉身退到窗邊，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嗬嗬，很好，龍緋宇，感謝你這一巴掌換我一個情醒，這三年的感情，看來終究是我一廂情願了。”
在感情的世界裏，誰先用情，誰就陷入被動，而在他們的這段感情裏，很明顯她連被動都算不上，可縱然如此，在那一巴掌之後，她還是決定做最後的掙紮。
他如果想要這雙眼睛，那即便自己怎麽掙紮，他總會有辦法得到，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這雙眼睛發揮最後的餘熱。
趁著龍緋宇站在窗邊冷靜，時夢菀動作迅速的立即拿起桌子上的筆，抵在眼前。
“你要幹什麽！”龍緋宇果然開始慌張，可她知道，他慌張的，隻是害怕莫彤得不到一雙完整的眼睛。
“龍緋宇，我說過，我從沒有對莫家做過什麽，所以我不需要像莫彤還債，你不是想要這雙眼睛嗎，隻要你答應我，幫助時家度過這次的難關，答應在離婚協議簽字，我的這雙眼眼睛，就給你，這是我和你的交易，和她無關！”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交易！”
“就憑這雙眼睛長在我身上，你若幹不答應，我就是毀了它，也絕對不會給莫彤！”
那個搶了她的丈夫，害死她的孩子，把奶奶害成植物人的女人，現在又要奪走她的孩子，而默認她醉這一切的，卻是自己最愛的人。
時夢菀甚至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心痛，像是痛到盡頭便是麻痹一般，可心裏那種空落落的絕望還是足以將她侵蝕。
說著，時夢菀將手中的筆又靠近眼睛，眼看著鼻尖就要刺入眼睛，千鈞一發之際，龍緋宇終於發生。
“好！我答應你！隻要你明天乖乖的做角膜移植，手術一結束，我就給時家注資，我們離婚！”
果然，為了莫彤，他什麽都可以屈服……
和龍緋宇的這場對峙，她贏得徹徹底底，卻也輸的體無完膚。
隻是如今的她並不知道，在這一場交易中，自己將要失去的並非是一雙眼睛，而是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手術定在第二天下午進行，她一夜沒睡，直到日出時來到閣樓的頂端，最後一次觀賞了她認為最美的日出。
然後拖著虛弱的身體，穿上曾經最喜歡的紅色裙子，摘了一捧最喜歡的白色玫瑰。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失去光明，而真正到了這一天才發現，其實生活中早就沒有了期待，這光明早就黯淡失色，縱然如此，她依舊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