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世間冷亦有情
“什麽?”
陸霜整個都呆住了。
之前因為胎記的疑惑,她在丁曼被塞上車的時候伸手拔了她一根頭發,然後和她自己的,讓人送到岑家名下的東明醫院做親子鑒定。
到家岑東明跟她說過後,她覺得沒必要鑒定了,但也懶得打電話叫停。
沒想到結果出來,她和丁曼,居然是親母女兩!
陸霜身體都在發抖,掛斷院長的電話,她給帶走丁曼的手下打過去。
她出生黑道整人從不手軟,但從沒想過,她有一天居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雖然對丁曼沒什麽好感,到底是她的女兒。
陸霜隻希望丁曼沒受到什麽大的傷害。
撥號的時候,“噗通……”
手機突然掉進了水裏。
“怎麽了阿霜?”
岑東明聽見動靜敲門問。
陸霜深吸口氣鎮定下來,說:“沒什麽,我不小心把東西碰到了水裏。”
她不敢跟岑東明說,他們的寶貝女兒,竟然不是羽然是別人。
而且那個人,還被她教訓了一頓。
岑東明比她更寵女兒,如果讓他知道這麽多年的寵愛都給錯了人,他怎麽能接受得了?
“你真是馬虎,我去書房處理點公務。”岑東明笑著說完,就走了。
聽著岑東明的腳步聲走遠,陸霜從水裏起來,披上浴衣出了浴室,拿房間裏的電話打過去。
剛撥通那頭就接了,屬下聲音驚惶的說:“夫,夫人,出事了,人死了。”
“什麽?”
陸霜簡直不敢相信,“怎麽會死了?我隻是讓你們教訓下她,怎麽會死?”
“夫人,我們隻是綁在樹上讓螞蟻咬她,誰知道她就身體失溫死了。”
……失溫?陸霜曾經受過體能訓練,知道這種情況有多突然和凶險,她頓時踉蹌的後退了一步。
丁曼真的死了,那這樣,她不是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她完全接受不了,她怎麽會成一個殺死自己孩子的狠毒母親?
也許,也許丁曼還沒死,她要帶醫生過去救活她。
“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在南郊半山腰上。”
知道在哪兒,陸霜立即叫上家裏醫生出發。
到大門口的時候,岑羽然剛剛跟盧亞倫約會回來。
看陸霜急匆匆出門的樣子,岑羽然問:“媽你這麽晚帶著醫生要去哪兒?”
陸霜腳步猛地停住,有些心虛的道:“是一個手下突然急病發作,我帶醫生去看看他。”
“哦,這樣,我媽媽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那媽媽你叫司機開慢點,路上小心。”
岑羽然說著,看了眼盧亞倫,她剛才那麽說,盧亞倫肯定覺得她十分乖巧甜美。
但盧亞倫隻是表情淡淡的,似乎沒什麽感覺。
而陸霜就很感動,羽然,不管是不是她親生的,都是最貼心最可愛最溫暖的的小棉襖。
她的眼裏升起慈愛,說:“我知道的,你趕緊進去吧,夜裏冷別吹風。”
“好的媽媽。”
看著岑羽然進家,陸霜坐上車,本想讓司機開快點,想起岑羽然的叮囑,又說:“小心點開。”
……小心,也就是慢點的意思。
雖然著急去救丁曼,但她的安危也很重要。
而且丁曼如果有命做她的女兒,那自然能等到她去。
如果丁曼等不到,就說明她們沒有母女緣。
想到這兒,陸霜心裏不再焦躁。
……
此時,丁曼正接受治療。
她身上被螞蟻咬了個遍,蟻酸對她皮膚和裸露的粘膜造成傷害,讓她全身水腫充血,疼的不得了,必須打很多解毒針水還要用堿性溶液衝洗傷口排酸。
而堿性溶液衝上去,就好像傷口上撒鹽一樣,疼痛更是加劇。
丁曼拚命咬牙忍著,額頭和鼻尖沁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看著她這樣,薑然真是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哽咽道:“曼曼,你忍忍……”
丁曼抬頭扯著嘴對她笑了笑,“我沒事,想想比起死,這點痛苦什麽都不算。”
薑然聽著更是心疼,想到把丁曼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岑家主母陸霜,她咬牙道:“我舉洛家和厲家的力,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丁曼搖頭,“不用,我又沒什麽大礙。”
她不想麻煩薑然,也知道自己是個福薄的人,這些東西,她應該習慣。
以前她覺得她隻要努力進取,就不比別人差什麽,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她知道她天真了。
對於某些人來說,她永遠都是個螻蟻。
“不……”薑然還想說什麽,丁曼打斷她:“然然,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
“什麽事?”
丁曼滿臉歉疚,道:“我把你送我的房子給賣了,因為我爸媽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錢治病。”
薑然:“……”
她就知道,丁曼會上當,但沒想到丁建輝那夥人那麽不要臉,居然絕症都編出來了。
“然然,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好意,但是我爸媽,我這麽多年才跟他們相認,我不能看著他們病痛不管。”
“唉……”薑然半晌歎了口氣,說:“我不怪你,隻要你覺得你做這樣做是對的,能讓你心裏舒服,那就行。”
她跟丁曼這麽多年朋友,怎麽會不知道丁曼是因為太渴望親情,才會上當。
怎麽還忍心責怪她?
“這樣,改天你跟你爸媽說,我讓厲邵恒找最頂尖的專家給他們治,你讓他們來你家等我,我和厲邵恒帶他們去醫院。”
她就不信,這麽說那夥人還敢來。
不來,謊言也就不攻自破,對丁曼的傷害,應該也就不那麽嚴重。
“然然,你真的太好了,謝謝你。”丁曼十分激動,甚至忘了自己的傷。
……
快午夜一點,陸霜終於趕到了南郊半山。
下車,手下走過來,陸霜打了個嗬欠問;“人在哪兒?”
“在那兒。”手下指著前麵一個人形黑影。
陸霜走過去,手下緊跟著說:“夫人,我們就是按您的吩咐教訓她,沒想到一會兒工夫她就死了,夫人您看這事可怎麽善後?”
“怎麽善後?你跟我這麽多年不知道怎麽善後 ?死了找個地方埋了不就……”突然想到前麵的人是她女兒,陸霜的霸氣戛然而止,心情轉而變得煩躁。
那丫頭,怎麽會是她的女兒呢?真是橫生枝節。
她揮揮手說;“說不定隻是假死,我讓醫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