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父女密談
天越來越冷,軒轅昭聯邪功的反噬也愈發強烈,幾次在睡夢中凍醒,要不是及時運功打坐,他恐怕會不知不覺中在夢裏死去。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軒轅昭安排侍衛每半個時辰叫醒他一次,如果自己沒有應答,就馬上去叫醫生。
侍衛覺得蹊蹺,不過主子的事輪不到他們做主,他隻需要按吩咐做事就可以。
接連幾天的大雪,涼州地界已經是冰天雪地,駐紮在平原上的叛軍沒遮沒擋,隻靠著單薄的帳篷驅寒,已經凍死了人。
軒轅昭也知道不能繼續這麽下去,但又不想放棄到手的地盤,此刻如果撤退,涼州這裏也就丟了。
風刮的他心煩意亂,雪下的像是飄在她心口,冰冷刺骨又無可奈何。
打坐練功後,軒轅昭勉強驅逐了身體的寒意,召集了謀士過來,商議接下來的動作。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軒轅昭不是善類,他手下的人一個個也都是雞鳴狗盜之徒。
一番商議過去,他們果然商議出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主意——既然正麵打不過赫連蕭,那就聯絡王玨,讓他斷了赫連蕭的糧草,糧草不濟赫連蕭就算三頭六臂也施展不了神通。
京城的王玨接見了軒轅昭派來的使者,同時收了滿滿一大箱子的珠寶,在使者的巧舌如簧的勸說時,王玨並非沒有猶豫,畢竟現在沐卿若在京中,想要斷赫連蕭後路並不容易。
看他猶豫不決,那使者幹笑幾聲,一雙吊梢三白眼銳利地盯著他,道:“我家主上和王大人的通信小老兒也帶來了京城……”
王玨一聽,憤怒的說:“你想做什麽!”
使者冷哼一聲,道:“小老兒什麽也不想做,不過王大人要想就此收手,小老兒也就顧不得以前的情分了。”
王玨額頭青筋暴起,生出森森殺意。
使者一點也不慌張,悠閑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王大人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過小老兒惜命得很,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手下人,今兒我若是走不出王府大門,明天一早王玨和叛軍勾搭的信件就會在京城出現,對了,涼州那邊也會補上。”
“你!”王玨怒極,狠狠地將杯子擲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使者,咬牙切齒道:“卑鄙!無恥!”
使者哈哈大笑:“王大人隔壁發怒,等我家主上功成之日,如畫江山也有王大人的一份,行了,小人就不耽誤大人做正經事了,回去等您的好消息,告辭!”
那人猖狂地笑著大步離開,背後王玨陰毒怨恨的眼神如影隨形。
王玨隻覺得頭痛欲裂,手臂支在桌麵上狠狠地揉了幾下太陽穴,運往涼州的糧草已經出京兩日,想要斷了赫連蕭的糧草,就隻能想辦法毀了,再找借口說國庫空虛暫時調不出,隻要拖個十天半月,赫連蕭那邊撐不住,必定要班師還朝。
辦法是不錯,可他手下無可用之人,王玨唯一能想到有能力辦這件事的,就隻有王有儀掌握下的暗衛了!
事關重大,王玨不敢讓王夫人進宮送信,好在現在王有儀現在也要處理朝政,他便以當朝丞相,貴妃之父的身份堂而皇之的進宮。
王有儀正在接受先生的教導,她對權力有野心,但學習這些隻覺得枯燥無味,聽的腦袋昏昏沉沉又不肯放棄。
宮人進來稟報,說王大人有事要見貴妃。
王有儀疑惑地問:“父親?”
宮人道:“正是貴妃的父親王丞相。”
以前就算有要緊事,也是王夫人進宮送信,這次王玨親自進宮,王有儀就猜到事情肯定不簡單,但聽到父親說要斷了赫連蕭糧草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大跳,明著這麽做,可是謀逆大罪!
她和王玨的想法從來都不一樣,王玨想要半壁江山自立為王,王有儀則希望掌控小皇子垂簾聽政,日後做個權勢滔天的皇太後。
如果非要一個人死,她一樣那個人是沐卿若而不是赫連蕭,至少赫連蕭不能現在就死!
“父親,糧草已經出京送往涼州,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女兒能有什麽辦法。”
見她一再推脫,王玨厲聲道:“儀兒!為父知道你心大了也野了,不把為父的話放在心裏,不過為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是王家女,注定和王家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王家出事,你也別想繼續做這金尊玉貴的貴妃娘娘!”
被王玨當麵戳破小心思,王有儀知道還不是和父親撕破臉的時候,立刻委委屈屈地擦拭眼淚,說:“父親何苦這般詛咒女兒,女兒又怎麽敢忤逆父親,隻是糧草有重兵運送,女兒能有什麽辦法?”
王玨見她示弱,也就緩和了許多,走過去拍了拍抽抽搭搭的王有儀肩膀,低聲道:“辦法父親已經想好了,正麵搶肯定是搶不過,隻有毀掉這一個法子。”
他輕飄飄一句話,就要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三軍糧草盡數毀掉,王有儀震驚的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王玨繼續道:“這個法子既能阻止糧草補給,又有了幾十萬兩的虧空,就算朝廷國庫有錢,重新籌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籌備齊了早就遲了,到時候軒轅昭就有機會反撲,儀兒,王家的富貴榮辱都在你一人之身了。”
“父親說的是。”王有儀沉吟片刻後繼續說:“我撥一部分暗衛給您,不過這事情一定要隱秘,事成之後那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王有儀做事心狠手辣,上次從道觀帶回小皇子的暗衛已經處理掉,一個活口都沒留。
王玨卻沒覺得她的話有什麽不對,聽她同意安排暗衛便放心了:“好好好,你盡快安排,宜早不宜遲,為父先回去安排。”
他又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獎勵王有儀,讚許地看著王有儀,說:“儀兒放心,等功成之日,你將是為父眾多女兒之首,享無上榮光。”
王有儀隻是笑了笑,什麽都沒說。現在的她根本不想做什麽王氏女之首,就算做了公主又怎樣,還不是要看別人的臉色。
她,已經對那些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