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阿哈
“蔡姬，你說這毛文龍找的什麽內應這麽不靠譜，居然不敢和我接頭？我這麽重要的天選之人他居然這樣就錯過，看來他最後被袁崇煥砍了也是活該。兩個月，看來這任務很難，現在該怎麽辦？”
“主人不必煩惱，所謂禍兮福之所倚，情況也不算很糟糕，至少沒身份暴露被抓起來，而且完成任務有積分。”
那官員看許家銀一付生無可戀的樣子在發呆，就安慰他：“你也別怪人家，現在明軍派來的奸細太多，如果不是完全相信你的底細，誰肯接納你？一旦出事那是要一起被處斬的。”
許加銀還在向蔡姬抱怨：“好不容易遇到毛文龍以為有個升官當島主的機會，結果分的這什麽任務，一出來就被美女追殺，你說我要真被美女殺了多丟穿越者的臉.……”
那官員叫來衙役把許加銀拖去集中營，營門口的看守對許加銀說：“那新來的阿哈，過來檢查搜身。”
所謂阿哈，就是奴隸或奴仆，後金經常把戰爭中掠奪來的人口當作阿哈來分配。
阿哈前麵經常加個包衣，被稱為包衣阿哈的這些人，本質上還是阿哈。是因為分給了旗人就叫包衣阿哈，可以理解為家奴。
包衣阿哈很多人簡稱包衣，但其實包衣這個詞，稱為家仆或家臣比家奴更合適。他們與主子關係比較親密，與奴隸有較大差別，有些小宗也會成為大宗的包衣。
清朝後來包衣，是皇家家奴的稱呼，地位還很高的，普通人的家奴還不能稱包衣。比如寫紅樓夢的曹雪芹家族，就是出身包衣，看書中描寫那可是享盡榮華富貴，怎麽也和奴隸不沾邊。
許加銀現在是一個普通的阿哈，如果積極為後金貴族賣命，也許能慢慢變成一個高級的包衣，以後入關就有榮華富貴。
不過現在當阿哈就悲慘了，許加銀他們被收去所有的食物和值錢的東西。然後被強迫幹活，去清理遼陽城外那些壕溝，還有處理掩埋屍體。
後金的監工都窮凶極惡，誰不幹就用鞭子抽。完不成任務的，就沒飯吃。
一天幹下來隻領到一碗不知道什麽糧食煮的東西，許加銀很擔心生病，就問蔡姬這東西能吃嗎？
“沒事，主人你看別人都吃了。”
許加銀吃了一口，頓時無比懷念大學裏食堂最難吃的食物。
沒辦法，也隻能吃一點算一點，許加銀慢慢吃好不容易咽了大半碗。看到旁邊有一個人盯著他的飯，是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人。
許加銀有印象他不會幹活，被鞭子抽也完成不了多少工作，結果就沒飯吃。許加銀一時心軟，就把剩下那小半碗飯給了他。
那人連聲感謝，端過來吃了一口，但忍不住終於還是吐掉了：“想不到我等孔孟信徒，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建奴給這些豬狗不如的食物給我們吃，果然蠻夷。”
許加銀心情也不好：“都到了這裏就少說兩句，鞭子沒抽夠嗎?”。
許加銀對蔡姬說：“在這樣的惡劣工作條件下別說兩個月，我看一個星期就很容易生病掛掉。你給我出出主意，有什麽好辦法離開。”
蔡姬：“主人，這是你的任務，你應該自己想辦法，而且你總說我出的是餿主意。”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你就說說嘛。”
“主人，你就花點積分兌點礦泉水和食物偷偷自己吃，別被人發現就好，保護好身體等機會。”
“等機會也不知道等多久，你能想點辦法創造機會嗎？”
“那我可說了，主人你別又嫌棄我。我覺得主人想脫逃，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漢奸，不，偽裝成漢奸，等女真人對你信任後，趁他們麻痹大意就有機會逃脫了。”
“說得簡單，具體怎麽做？”
“抗日神劇看過吧，學學那些漢奸巴結日本人的態度。還有和坤，學學人家對乾隆的那幅嘴臉。更要適時打小報告，比如舉報剛才這個讀書人竟然大發厥詞詆毀我大金.……”
“滾。”
這時突然一名壯漢走到許加銀旁邊，低聲對他說：“壯士，我看你把食物分給其他人吃，必定是忠勇之士。我們被建奴困在這，隻有聯手一搏，才能脫逃。我已經暗中聯係了好多位好漢，大家都有意聯手對付建奴。壯士可願加入我們？”
許加銀看了這位壯漢一眼，覺得確實像決心反抗後金的好漢，原來想答應他。但轉念一想係統和蔡姬都判定這任務很難，和這些人合作怕是不靠譜。
於是婉拒這名壯漢：“這樣行事太危險了，容我好好考慮。”
那壯漢轉身離開，嘴裏哼了一聲：“原來也是個膽小鬼。”
這麽過了兩天遼陽城外的活幹得差不多了，一早天沒亮，那些漢奸督工出來到了處催促：“阿哈都快起床，快起來快起來。今天有大人物來，你們都表現精神點，說不定被貴人看中，就不用在這挖土填坑了。”
許加銀跟著大群人流到營地中間的空地集結，過了一會看見幾個女真人站到台上。台下站了幾十個士兵負責在看守他們這些奴隸防止暴亂。
一名漢奸總管在台上大聲喊：“肅靜！肅靜！烏哈依大人訓話，都跪下聽訓！”
這個烏哈依大人說話了，烏哈依中氣很足，許加銀聽得很清楚：“大汗說了：奴才愛主子，主子愛奴才。奴才耕種之穀，與主子共食，主子陣獲之財物，與奴才共用，獵獲之肉，與奴才共食.……”
那漢奸翻譯道：“傳大汗口諭：奴才忠心為主子辦事，主子才愛。奴才要把產出的食物都獻給主子，主子打仗搶到肉也會留幾塊給你們。”
許加銀差點沒笑出來，這漢奸真是人才，神翻譯啊！
烏哈依最後說：“我大金最重視人才，有才能必定重用。你們誰如果有什麽特長，一會站出來，就不用在這幹辛苦的挖土工作了。”
那漢奸喊道：“首先，是讀書人的站出來。那邊那個，你不是秀才嗎，幾天也沒挖幾斤土，現在有機會為大人效力，還不快出來。”
於是陸陸續續從人群中走出一些人。前幾天許加銀給了小半碗飯的那個讀書人，原來跪在許加銀旁邊，站起來對許加銀說：“看來這大金雖是蠻夷，也需要我等讀書人，我這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