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將軍炮

  努爾哈赤問李永芳：“你帶來多少大炮？能打穿盾車嗎？”


  李永芳說：“我尋遍沈陽城，唯有城頭上安放的大將軍炮和呂宋大銅炮可打穿盾車。呂宋大銅炮最大，但數千斤太重，一時運不過來。大將軍炮乃千斤佛郎機，四輪大車勉強可載。我尋得8輛可用之車，快馬加鞭運來，現已經到陣地後方。”


  努爾哈赤麵露喜色：“那立即運到陣前炮轟敵方盾車。”


  李永芳說：“大將軍炮須射7斤炮彈才能打破盾車，但原來隻剩下幾百粒子彈的霰彈，不能打破盾車。我已經叫人在沈陽熔煉炮彈，一煉好就飛馬送來。現在可先以盾車掩護，布置大炮到敵陣50步外，炮彈一來就立即開炮直射敵陣。”


  努爾哈赤誇獎李永芳：“撫順額附你幹得好，戰後重重有賞。”


  “謝大汗！”李永芳回答，但心裏卻想：“你不要喝醉酒時又來罵我就行了。”原來李永芳投降被女真人看不起，稍有不敬就被罵。夾起尾巴做人呢也還是被努爾哈赤認為是表麵卑謙，內心看不起女真這些野人，所以經常被努爾哈赤酒後責罵。


  正在此時探馬來報：“右翼殺出一支敵軍，不向我軍衝來，卻直奔橋的方向去了！”


  努爾哈赤連忙帶眾人去看，果然隻見從明軍陣後出來一隻精銳軍隊，直往渾河上的渡橋而去。


  阿敏：“這隻敵軍是想過橋逃回南岸？”


  莽古爾泰：“敵軍各部帥旗未動，不像撤退呀。”


  皇太極：“敵軍意在控製橋頭，恐怕是想掩護大軍過河。”


  努爾哈赤下令：“右翼騎兵迅速進攻橋前敵軍，勿讓敵大軍逃回南岸！”


  轉頭對李永芳說：“快去催炮彈，多少都先運來。”


  許加銀看向橋頭，酉陽土司兵最先到，剛擺好陣，後金騎兵也發動了衝鋒。很快川軍和石柱兵也趕到戰場，奮力抵擋後金騎兵。那裏離巨弩陣有點遠，許加銀也沒辦法幫上忙。


  好在各部挑出來的這些負責斷後的將士，早報著必死信念，一個個勇猛作戰為同伴逃脫爭取生機，後金騎兵一時也衝不動。


  很快輪到第一批撤退人員行動，最前麵的是原來殿後的永順軍，他們人少一下就都跑過橋了。


  第二批是酉陽軍的撤退人員，安排的多是受傷疲弱的士兵，行動有點慢。後麵的川軍等不及就想擠到前麵，一時場麵有點混亂，好多人擠在一起過橋，不時有人被擠掉入河中。


  最後麵的保靖、石柱軍也是安排受傷疲弱士兵先撤，秩序倒沒有混亂。


  許加銀看著這批撤退隊伍，三千多人一時也過不完，當麵的後金軍卻十分平靜，讓他感到十分不安。於是問蔡姬：“美女，現在撤退有點太順利了，我總覺得後金有陰謀。”


  蔡姬說：“主人，你的任務來到關鍵時刻，我也不好泄露天機，隻能說當前最佳方法還是脫衣跳河。”


  石砫軍的第一批人馬從許加銀麵前走過，馬祥麟也在其中，包了一隻眼睛騎著馬，果然是獨眼小馬超的形象，和許加銀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往橋頭去了。許加銀心想按曆史你還有二十多年命，看來這次也不會死。


  石砫軍整個撤退還算比較有序，石砫軍最遠處防守正麵戰線的士兵也開始撤退。如果右翼這些土司軍全部撤完，就該輪到許加銀撤退，他要先把6架巨弩撤到橋頭附近掩護，巨弩移動時無法射擊，隻剩下3架巨弩的時候後金最可能發動進攻。


  可就在石砫軍帥旗開始移動，準備全軍撤退時，突然前麵的後金兵把盾車挪開，露出後麵的大將軍炮。許加銀忙叫：“瞄準敵人大炮射擊！”


  但瞄準需要時間，後金的大炮卻立即開火了，7斤炮彈射出，把前麵盾車打了個大窟窿，後麵的士兵不少被飛濺的木頭碎片打傷。許加銀看到後金一共有8門大炮，其中4門集中在中路，不由大罵：“沈陽有這麽多大炮是怎麽被後金打下來的？”


  巨弩原來準備對付後金步兵攻擊，所以都裝的泥丸彈。但泥丸彈射出後對炮兵的打擊不大，仔細一看原來後金安排了士兵執盾牌保護炮兵。


  許加銀下令裝寒鴉箭，用密集的箭把炮兵趕走。但後金很快想到辦法，先用盾車遮住大炮裝彈，然後移開一點露出炮口，人在旁邊用長火把點火。


  許加銀換上煙花彈企圖引爆火藥，但這次的彈藥，是後金剛從沈陽製作好運來的，不像上次現場製作灑得到處都是，所以很難點著。很快明軍前麵的盾車被打爛幾架，後金換上霰彈發射，幾百枚鉛彈橫飛頓時前麵的士兵倒下一大片。


  後金在中間集中的4門大炮，把川軍陣地打出幾個大口子，正對著大炮但僥幸沒被打中的士兵，見到周圍都是血肉橫飛的屍體，沒有勇氣再支持下去，掉頭就跑。


  一有人逃跑就引發雪崩效應，更多的人跟著逃跑，袁見龍持刀在後殺了幾個也不管用，被旁邊的親兵拖著也不斷後退。


  後金兵呐喊著衝殺過來，其實後金也沒有炮彈了，隻能硬衝，如果川軍能堅決防守還能抵擋一陣，但現在陣勢大亂已經無法組織有效防守。許加銀還想繼續指揮巨弩發射打擊後金兵，但潰兵退下來引起民夫慌亂，紛紛後退向河邊逃去。


  冉天峰見川軍已經崩潰，連聲大喊：“靠攏結陣！”拚命召集弩陣中的酉陽軍向冉天胤靠攏結陣。經過這裏的石砫軍，則在秦邦民的帶領下也在集中結陣。


  冉天峰這次沒忘記許加銀，大喊：“許舍人，過來一起走！”


  許加銀也給巨弩上的士兵下令：“放棄巨弩過來集中，別忘記點火燒掉巨弩。”


  大部分民夫都跑河邊去了，一些想跑向橋頭，但被奪路而逃的潰兵砍到。一些民夫跑到許加銀這邊，許家銀說：“別過來，自己想辦法遊過河。”好些民夫說自己不會遊泳，許家銀隻能讓他們自己找木頭漂過河去。可用的大木頭被哄搶一空，許加銀看到還有幾個民夫找不到木頭不知所措，就對他們說：“收集小木頭用衣服包成一團也可以。”


  冉天峰過來把許加銀拉進陣中：“現在潰兵太多，如果立即撤退恐怕會被潰兵衝垮，馬上潰兵一少我們就走了。”


  遠處秦邦屏仍在原地堅持作戰，越來越多的後金兵把他們包圍了。秦邦民想帶兵回去救，冉天胤對他說：“不要回去，我們走了你大哥才會突圍。”


  這會眼見潰兵已經跑得差不多，冉天胤和秦邦民立即帶著集結起來的幾百人軍隊向追來的後金兵射出一輪箭雨，然後向橋頭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