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向我開炮
許加銀檢查自己的陣地，有幾架巨弩被後金兵破壞了，經過修理現在也隻有9架可以工作。許加銀下令繼續發射，驅散那些沒有盾車遮擋的後金兵。那些後金兵紛紛向遠處跑去，這時許加銀突然發現遠處有一支明軍裝束的軍隊，連忙找個隱蔽地方偷偷取出望遠鏡看過去。發現這是一隻炮兵部隊，看來李永芳已經把沈陽的炮兵帶過來了。
這支炮兵攜帶的炮，基本上都是佛郎機，佛郎機在歐洲又被稱為速射炮，以發射頻率快著稱。明軍的佛郎機型號眾多，一般車營裝備的有5種：最大一號長8~9尺、彈一斤，最小五號長1尺、彈3錢。
明軍最多裝備的是4號彈重3兩的小炮，因為3兩炮彈已經足以打倒披甲目標。明軍原來的對手主要是蒙古人，要打擊飛馳的騎兵，射擊速度快的佛郞機是最佳選擇。但用大的炮彈往往浪費，不如小點炮彈可以多帶彈藥多打幾輪。這種思路構建的火力，麵對後金的盾車隻能是撓癢癢。
李永芳已經是挑了最大的一、二號佛郎機帶過來，約有30門。曆史上土司兵沒有任何工事遮擋，而這些佛郎機可以在一分多鍾內打完十個子銃，血肉之軀麵對幾百顆一斤半斤的炮彈，結局可想而知。
說回努爾哈赤，剛才看到精銳的白巴牙喇突入巨弩陣中，殺得裏麵一片混亂，臉色終於有所緩和。又看見左右兩翼也推盾車發動進攻，明軍把震天雷投過來，後金兵立即撿起反投。
震天雷完全靠士兵估算爆炸時間，緊張戰鬥中通常都會提早扔出落地後還沒有爆炸，就給了後金兵反投的時間。當然還是很多在後金兵沒反投出去前爆炸，也有被反投回來在明軍中爆炸的，一時間兩軍之中爆炸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樣震天雷的攻擊雖然給後金不小損失，但因為震天雷投擲的距離近，這點距離很快就衝過去了，雙方盾車撞在一起後，士兵們開始了激烈的肉搏戰。
努爾哈赤對左右兩翼的進程還算滿意，又看回中央，看到一支精銳明軍將突入巨弩陣的白巴牙喇打了出來。他明白這可能是明軍最後的預備隊，於是下令：“各部人馬不要停，輪流進攻，敵人快頂不住了。”
這時旁邊的人提醒他：“剛才撫順額附帶來的炮兵到了，要不讓他們也上？”
努爾哈赤叫投降的明軍炮兵頭目來見他：“你們的大炮能打多遠？”
“回大汗，若是斜向上打，最遠可打到二裏外，但那就完全沒有準頭不打也罷。想要打得有點準頭，至少也要三百步。”
“那你們立即就到三百步外射擊那巨弩陣，打掉巨弩本汗重重有賞。”
那明軍炮兵頭目卻說：“大汗不可，這麽遠射擊沒多少準頭，必先拜祭炮神，否則無一得中。”
“拜祭炮神？”努爾哈赤也搞不懂，旁邊一人說：“尼堪們好象有這個說法。”
原來當時對大炮的彈道和瞄準沒有很科學的準確計算方法，攻擊遠處目標全憑經驗和運氣。久而久之，迷信的人們就以為有炮神存在，要拜祭炮神才能保佑打中遠處目標。
“那就快去拜祭！”努爾哈赤打發這些炮兵走了。然後許加銀就看到這一群炮兵來了後不進攻，不知道圍著大炮在搞什麽鬼。
“蔡姬，這群炮兵不上來，在那搞什麽？”
“主人，他們不來打你就別管他們。主人你有沒發現，現在是逃離戰場完成任務的最好時機。”
“為什麽現在逃？”
“現在戰線雖然穩定，但主人你應該也明白，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後金輪流進攻土司兵總會頂不住。趁現在大家精力都在前麵，你就借尿遁跑河邊脫衣服往裏一跳，遊過對岸就完成任務了。”
這樣臨陣脫逃，許加銀自然無法接受。蔡姬繼續勸他：“曆史這個時候明軍已經全部崩潰，主將也全被殺，現在已經比曆史上多打死幾千後金兵。所以你也算盡力了，還是快跑吧。以後發展起來再來報仇，否則白死豈不可惜，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許加銀說：“還是等等吧。”
原來膠著的戰場逐漸起了變化，酉陽軍這邊因為後備隊都支持中間了，越來越吃力，似乎要被後金兵殺穿戰線。幾枚紅色煙花彈升空，這是冉見龍與許家銀約好的信號：“向我開炮！”
向我開炮是用泥彈向交戰的人群轟，明軍因為背對巨弩，泥彈不會打到臉上。相反後金兵麵對巨弩，泥彈會砸他們頭臉上。但是這樣明軍的受彈麵積也比後金兵大，會有很多泥彈打到後腦和後背，究竟效果如何許加銀也說不準，所以隻能在危急時刻才用。
許家銀不再猶豫，下令向交戰人群轟擊，一輪冰雹般的泥彈過後，土司兵雖然也被砸倒一些，倒沒受太大傷，而後金兵不少被砸傷臉部紛紛躲避，很快就都逃回己方的盾車後麵去了。
許加銀見有效就繼續下令發射，終於把後金步兵的進攻都打退，又躲在盾車下不敢冒頭。
努爾哈赤眼見到手的勝利飛走了，很生氣但也沒辦法，於是下令那些炮兵趕緊行動，打掉巨弩。
戰場上出現短暫平靜，許加銀覺得是撤退的好時機，拉上冉天胤去前麵找周敦吉。“參見周將軍！”
周敦吉在激戰中受了傷，正在包紮傷口，心情也不好：“你們有什麽事快說。”
許加銀：“是這樣的，打了這麽久，巨弩的彈藥都已經不足，恐怕不能再打下去了，現在有了盾車可以掩護撤退，應該趁後金不敢上來馬上撤退。”
周敦吉：“日已西斜，不能堅持到晚上嗎？天黑後金應該會自行退去。”
許加銀：“後金再來一輪恐怕就沒彈藥了，還要留點彈藥掩護撤退。”
周敦吉：“你們且先回去，我要與其他將領商量。”
許加銀還想多說，但周敦吉揮手讓他們離去，看來周敦吉眼見巨弩能打退後金兵，並不想撤退，想堅持到後金退兵，那就是一場可以描繪成大勝的戰鬥，那就可以立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