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揮師渾河

  三月，春暖花開的日子，在進攻奉集堡後的兩個月，努爾哈赤終於又一次行動，八旗軍傾巢而出水陸並進，沿著渾河直撲沈陽。


  報警的烽火很快就傳到各路明軍駐地，做為最核心的機動兵團，陳策立即下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出援被攻擊的城市。


  許加銀看著烽火台升起的狼煙，知道沈陽之戰即將開始，這一次曆史會有改變嗎？


  蔡姬的烏鴉嘴果然靈，冉見龍把許加銀的維修隊也編入了戰鬥係列，要求他們保障戰場上床弩的正常使用。整個酉陽軍，除了女兵和少量後勤人員以外，全部要求做好出征準備。


  三月十一日夜，八旗軍經過兩天行軍到了沈陽。其間明軍並沒有任何行動幹擾敵軍，八旗大軍順利到達了作戰地點沈陽城東七裏外，第二天一早開始建設營寨安裝器械，準備攻城。


  後金派出小股部隊去城門叫罵，賀世賢倒是沉得住氣，尤世功則派出一小批家丁出戰，獲得小勝斬獲4顆首級。


  事後諸葛亮來看，這天明軍應該趁後金立足未穩，大舉出擊騷擾。同時各路援軍也應該立即出發，因為黃山、武靖營等地到沈陽都隻有三四十裏路，快點走半天就能趕到沈陽城下。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後金兵從營寨大舉出動，步兵穿上棉甲，推著盾車雲梯向西直攻沈陽。所謂盾車就是車子前麵安裝了類似大盾牌的擋板，這些大盾車有近20厘米厚的木板，還包裹上牛皮和鐵皮，隻有現代步槍才能打穿。


  後麵的雲梯，也並非簡單一個梯子裝在車上，而是給梯子加了“擋雨棚”，牛皮做的棚子可以保護爬梯的士兵。


  中間是大量推著運土車的包衣奴隸，他們沒有盔甲但車上泥土足以遮擋炮火，他們的任務就是填平壕溝。也許是在努爾哈赤上次獎勵牛肉的刺激下，都賣力地把車子推得飛快。


  後金的騎兵則主要在步兵側後方掩護，也有一些直衝到城門外，防範明軍從城中衝出。


  在沈陽的東門城樓上，就可以看到在初升太陽的照耀下，幾公裏外潮水一樣湧來的後金兵，再傻的都知道決戰時刻來臨了。


  沈陽總兵賀世賢，尤世功都是陝西榆林人，兩年前的薩爾滸他們跟著老成持重（畏敵如虎）的李如柏，沒有和後金交上火，成為四路大軍中唯一能全身而退的部隊，今天終於輪到要直麵後金主力。


  賀世賢喝了一通酒，留下一句“盡敵而返”的話，帶著一千多家丁出城作戰了。他是怎麽想的沒人知道，是喝多腦子壞了？還是絕望之中作最後掙紮，希望上演嶽飛八百背嵬軍打敗數萬金兵的奇跡？


  總之他的勇猛衝擊讓前麵的後金兵紛紛後撤，但是更多的後金騎兵從四麵八方包圍上來，這注定是一次飛蛾撲火的無效攻擊。


  說回明軍在遼陽的總指揮袁應泰，前一天在得到沈陽方麵報告後金主力在城外紮營的報告，於是立即下令黃山的陳策，武靖營的朱萬良第二天一早全軍出援沈陽。


  所以在沈陽大戰開始時，許加銀所在的酉陽軍，在總兵陳策的統領下趕往沈陽。陳策部是川浙聯軍、總兵力有約1.5萬，主力是酉陽、石砫、保靖土司軍共八千多人，另外加上周敦吉、袁見龍等西南將領所帶軍隊合計川軍萬餘，另外還有一隻約3000人的浙兵，因其統領副將戚金是抗倭名將戚繼光的侄子，被人稱為“最後的戚家軍”。


  大軍來到渾河南岸，遠遠可以看到北麵的沈陽城中冒出濃煙，陳策決定停下來打探消息。


  這時不斷見到有從沈陽方向逃出來的潰軍，陳策擋住這些人詢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沈陽城已經被後金攻破。至於總兵賀世賢呢，則說法不一，有的說逃跑了，有的說投降了，有的說戰死了，有的說自殺了。


  許家銀爬到高處的大樹上，用布把頭遮起來拿出望遠鏡看向沈陽方向，他看到沈陽城邊長約一公裏，但是城牆卻很矮隻有約3米，這麽矮的城牆對強悍的後金兵來說恐怕徒手都能輕鬆爬上。


  當然沈陽不隻一道城牆防線，還在城牆外布置了戰車和工事，擺上了不少火器，這些戰車外是幾條6米深的壕溝，溝外還有木柵欄。


  這樣的防守工事看起來很嚴密，明軍的防守思路是：城牆上安排一批人拿火器，城牆下布置戰車也配備火器，前麵挖溝和修建欄杆，你後金兵一下衝不過來吧，我城上城下火器齊射，保管把後金兵當靶子打。


  這樣的想法實在太簡單，如果來的隻是騎著馬，帶著長槍腰刀弓箭的標準野戰後金騎兵，自然拿這樣的工事沒辦法。但麵對攜帶大量重型攻城裝備的後金兵，這樣的工事卻和紙糊沒多大區別。


  明軍的火槍完全打不穿盾車，火炮因為追求殺傷麵多用霰彈，也殺傷不了盾車。相反躲在盾車後麵的後金弓箭手拋射的弓箭，對明軍殺傷力很大，射得放槍炮的明軍不敢露頭瞄準隻能亂放一氣。


  那些木柵欄在強壯的後金壯漢照料下，幾斧頭就支離破碎。至於深溝就更簡單，隻要把長梯放下去就能輕鬆爬下溝底，這裏還是明軍射擊死角很安全。然後再拿另一把梯子就能輕鬆爬上去對麵，N條溝對後金來說，隻是2N條梯子的事。


  明軍火器兵、戰車兵多不披甲肉搏能力很差，一旦麵對爬過最後一條溝窮凶極惡的後金綿甲兵，頓時魂飛魄散丟了武器就跑。可是前有壕溝後有城牆，隻能沿著城牆邊逃跑，馬上就把旁邊的友軍衝得一團亂，一群明軍隻要幾個後金兵就能被追殺得潰不成軍。


  雖然後金的填坑大隊要填平幾條溝，給雲梯車抵達城牆鋪平道路還需要好些時間。但這城牆實在太矮，隨著抵達城牆底下的後金兵越來越多，城牆上的守軍見大勢已去已經無心再戰。後金兵把6米的長梯向3米的城牆上一搭，好標準的30度角，都不用爬可以跑上去。


  剩下一些企圖抵抗到底的明軍也沒有多大重力優勢來打倒往上衝的後金兵，更不用說這麽近的距離，掩護的後金弓箭手專射麵部一箭一個準。這樣後金兵也很快打垮城牆上的守軍攻上城牆。


  許加銀看到後金還在繞城追殺潰敗的明軍，死去的明軍屍體堵滿路邊，不禁十分憤怒。“想不到明軍守城能力居然爛成這樣，重點嚴密布防的城市一眨眼功夫就能被後金攻破，可憐葬送了這麽多漢家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