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譜的病人，無助的醫生
王建和任雨打鬧的這一幕，被好多等候的病人都看到了。
村裏的人本來就認識他兩，也基本知道兩人從小就關係好，就還算好。不過那些外村來的人。就不同了，本來等著排隊就無聊，於是開始紛紛八卦起來，尤其那些婦女格外來勁。
“這女娃好漂亮啊。”
“那是王醫生吧，旁邊是他女朋友？”
“應該是，我聽說王醫生還沒結婚。”
“嗐，這男才女貌，看著真不錯。”
“你們說說，是不是挺有夫妻相的？”
“這一說，再看還真是。”
“.……”
有同村的人聽不下去了，他們兩個人都認識，也就幹脆跳出來解釋了一嘴。
“你們別瞎說，那是家成的女兒，小雨，放暑假了剛回來。”
“小雨和王醫生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小就感情好的不得了。”
“我們看著長大的。”
“誒，是那個跑黑車賺了錢的黑子任家成？”
“對對對，就是他。”
“這家夥長的黑不溜秋的，倒是生了一個漂亮女娃。”
“我看呐，這女娃和王醫生真湊一對也沒啥，多配啊，你們說是吧？”
“哈哈哈，老六說的不錯，我看也很合適。”
“.……”
不一會兒功夫，有人連王建和任雨的娃長啥樣都開始估計了，也真是厲害。
王建兩人很快走到診室門口，沒有任何停頓。今天不像昨天，沒有多少人來排隊，基本上就是把院子裏的五六十個凳子坐滿了，所以場麵遠沒有昨天那麽大。
任雨算是新麵孔，兩人嘰嘰喳喳走過來，就她是最吸引到了病人的目光，剛才大家都以為是王建女朋友。但現在任雨也跟著王診室走，那顯然就有些不對的。
人群裏的動靜，王建和任雨都聽到了，他們又不聾。
不過也沒辦法，都是閑的。
進了診室，王建直接拿了一件新的白大褂給任雨套上。
“你是學醫的，還是穿白大褂吧。”
王建雖然是把任雨當護士用，但畢竟是醫學生，王建希望她朝著醫生這個路線走，而不是做護士，絕對不是因為他受不了製服誘惑的原因。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醫院裏穿白大褂。”
任雨感到新奇，穿上之後，不斷端詳自己，臉上浮現著喜悅。
任雨的到來李大魚那邊也知道了，剛走進來就看到任雨也穿上了白大褂，不禁取笑到：“喲，這是我們新來的任醫生吧，歡迎歡迎。”
“村長，你就別取笑我了。”任雨聽到李大魚的取笑，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妥，轉頭朝著王建說道：“診所有護士服嗎，我看我還是先穿護士服好了。”
“不用。”
王建知道任雨在擔心啥，但還是沒同意這話：“反正隻要我在診所的時候，你也在，穿什麽衣服其實並不重要，你就算穿便服來幫忙都行。”
李大魚也點了點頭：“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小雨你可千萬別太放在心上，你來當護士幫忙這件事隻要和病人說一聲，基本很快就能讓街坊四鄰知道的，也不會鬧出誤會，你放心穿就是了。”
這就是村診所的好處了，來看病的都是附近的人，醫院裏有幾個醫生，幾個人，基本上街坊四鄰的都能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像大醫院一樣，用服裝等信息區分。也更加不需要方便統一管理了，畢竟都是王建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沒有那麽多規矩，王建說了行，那就是行。
王建和李大魚都這麽說了，任雨也就沒糾結了。
反正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她心裏突然對這件衣服多了一絲尊敬，就好像穿上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不應該做些汙染這件衣服的事情。
‘這就是醫生？’
雖然這些都是任雨在那自己臆想。
王建看著任雨的神情變化，不禁搖了搖頭，這反應，他太熟悉了。
可能幾乎每個醫學生第一次都這樣吧，不過待王建現在看來，就覺得很傻很天真。
王建甚至沒忍住說了句：“加油吧，小雨同學。”
明明是種感慨初生牛犢的語氣，但偏偏任雨卻很受用。
等李大魚出去後，就將新來了個護士的事情告訴了外麵的人，眾人這才意識到，原來王醫生的女朋友竟然也是學醫的，頓時剛剛冷卻下來的八卦之火，又開始燃燒起來。
排隊的五十多個人，是一點都閑不下來。
不過最後幾個位置上，卻有三個身影看著很紮眼，和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
今天這一天義診下來，任雨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醫學的不易。
她雖然才大一，但其實已經開始接觸非常多了醫理知識，讀書背書都下了不少的心思，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學的不錯了，但她現在算是發現了自己的天真。
會考試是一回事，拿出來用就又是另一回事。
她在麵對病人的時候，根本一臉懵逼。
她發現自己除了端茶倒水外，在這間診室裏，能讓她幫忙的位置，非常的少。少到那種，可能王建讓她幫忙拿個藥材，她也不認識的那種地步。
十分的無力.……
滿滿的無力感充斥在任雨的心裏，甚至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廢物。
不過越是這樣，她越覺得王建好厲害。
不管是感冒發燒還是一些隱藏的暗疾，王建一摸脈必然能說的一清二楚，就算是病人還沒開口呢，王建都好像全看透了。
有些時候，甚至不像是個看病的中醫，而更像是個算命的。
不少病人離開的時候，更是脫口而出：“真是神了。”
就和去算命的地方算完命之後，反應幾乎一致。
任雨都看呆了，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王建認真工作的樣子。
看著王建那麽認真，她心裏生出各種感受，任雨也說不清楚。
等著到今天最後幾個病人的時候，王建剛喊完下一個號，就進來了三個人。
先進來一個老人沒啥問題，但他身後還陪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
這兩人既沒有扶著老人，也沒有任何的親切的表示，不像是一家人。
其實這兩天來，義診裏有家屬陪同的陣仗還挺多的，但王建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老人坐下來後，王建照常搭脈問話，可得到的結果和脈象差別差距太大了。
這老人的脈象穩中帶著頹勢，是衰老的正常脈象，最多能有點腸胃上消化不良的老毛病了，但偏偏在老人家那裏，不僅是回答問題的時候吱吱嗚嗚，有時候一問三不知，而且還總是看身邊的男人，反正和脈象差距太遠。
整體看下來，根本不像是個病人。
王建皺了皺眉，倒是第一次不知道這個診斷該怎麽下定論了。
他不得不再次問了一句：“老人家，你能再說一次哪裏不舒服嗎？”
這問題一出口，老人家愣了愣，就好像忘記了答卷的答案一樣。
老人家沒回答，他旁邊的一個壯實男人卻開口了：“你這醫生怎麽回事啊，是不是耳朵聾了，剛剛明明說了一遍，怎麽還重新問？”
“你要是不行，信不信我把你招牌給砸咯？”
說完還特意彰顯了下他身上的紋身，什麽左青龍右白虎的。
王建這才仔細觀察起這個男人，這一看下來，剛才大爺說的那些症狀倒是更符合這個男人的麵色。
麵色帶著病態的那種黃，而且說話還有口臭，再結合大爺剛才說的那些症狀，王建反倒是心裏有數了。
“大爺這病可有意思的很。”
王建笑著看了這夥人，別看那兩個大漢一身腱子肉，還有紋身和凶神惡煞的長相輔助，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到，但偏偏王建不算是個正常人，他是絲毫不慫。
在他看來，這兩人就是個樣子貨。
隻聽王建緩緩說道：“大爺的脈象嘛，雖然開始沒有年輕人那麽有勁，但是在這個年齡段來講，還是十分健康的脈象，最多也就是最近消化不好，胃火上湧，可能伴有經常打嗝和火燒胃的症狀。這些病症吧，和大爺剛剛說的那是一點不符。”
任雨有些慫，此時已經縮到了王建身後，貼著他，聽到王建這麽說，任雨也是一愣：“那大爺剛剛怎麽說自己偶爾肝疼，還有刷了牙也有口臭，睡覺也睡不著……”
王建沒回頭看任雨，隻是偷偷把她往後攔了攔，然後繼續對著兩個壯漢笑道：“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大爺為什麽要謊報自己的病症呢，那原因很簡單，要麽有人逼他，要麽就是故意的。”
“你這醫生年紀不大，怎麽就會胡說八道。”
壯漢眼睛一眯，恨聲道：“我看你就是個庸醫，年紀輕輕就敢出來騙人，也不怕治死人。根本就看不出什麽，就開始找借口，像你這種騙人的中醫，我見多了。”
“敢惹我，你以後走夜路給老子小心點，萬一踩到什麽坑摔殘了也別找我。”
“我勸你想想再重新說下是什麽病，照著老爺子說的病症來開藥，不然別怪我。”
這已經擺明就是威脅。
門口幫忙的蔡氏的人早就注意到了情況，就連排隊的最後幾個病人也注意到了，一時間門口也站了很多人就看著這裏麵。
有個紅星村的老大爺顯然是認識裏麵的三個人，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竟然絲毫不意外，更是用有些猶豫、又帶著一絲憐憫地眼神看了看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