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這下有好戲看了
隻見容暄垂眸輕笑：“阿嫵難道忘了在夢裏對我做過什麽了嗎？”
“轟隆——”一聲，猶如驚雷當空炸開。
江嫵本能想起在鳳邶夜心魔裏，她陰差陽錯下親了魔神。
“你你你——”江嫵話都話都說不利索。
“我什麽？”容暄不給江嫵任何餘地，“你真以為心魔裏的我會不記得一切？”
“難道不是？”江嫵脫口而出。
“嗬！”容暄沒忍住笑出聲來，“阿嫵怎地這般可愛？”
話都到了這份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江嫵當著容暄的麵就抬起手腕：“你這塊破玉給姑奶奶滾出來！立刻馬上！”
躲在腕間的九天勾玉閃了閃，瞬間裝死不動了。
氣的江嫵臉都紅了：“裝死是吧？信不信我馬上摔碎你！”
九天勾玉才不怕，反正它現在已經和江嫵合二為一，它要是受傷了江嫵也會跟著難受。
下一秒，修長溫熱的手指覆上江嫵腕間。
“阿嫵跟一塊破玉計較什麽？”容暄嘴角含笑，“我教給你一個口訣，保準它對你言聽計從。”
江嫵瞅著容暄，不大相信他會這麽好心。
接著容暄就在她口中畫了一道符，又對她耳語一番。
江嫵詫異：“這樣就可以了？”
容暄點頭：“阿嫵試試看。”
江嫵依言在腕間畫了一道符，然後默念容暄教給她的口訣，原本裝死的九天勾玉忽然就掉了出來，落在地上來回打滾。
“別念了別念了我都要疼死了！”
九天勾玉連忙求饒。
“你不是說心魔裏發生的事醒來後不會記得嗎？為何他會記得那麽清楚？”江嫵冷笑，“解釋！”
“我……我……”九天勾玉不太會騙人，麵對江嫵的質問，竟不知道如何圓謊。
到最後隻能“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魔神大人我可是您的神器，您怎麽能幫著這個女人對付我？難道您忘了我們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的日子了嗎？嗚嗚嗚您怎能這麽狠心！就因為您喜歡她為了討她歡心就來欺負折磨我嗎？”九天勾玉哭的很是傷心，甚至還打了一個嗝，“我的命真的好苦啊……您真的是好恨的心啊，您當真為了這個女人要把我拋棄了嗎嗚嗚嗚……”
江嫵嘴角抽搐。
這號喪似的哭法，叫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她是棒打鴛鴦，拆人眷侶，鳩占鵲巢的惡毒女人呢！
“你的這塊玉……”江嫵看著容暄，神色複雜，許久才找出一個詞來，“當真是獨特。”
好歹是魔尊大人，三界無敵的存在，就不能叫他的神器多讀書？
這麽沒文化就出來丟人現眼，也好意思？
容暄也覺得沒眼看，不過他這人向來腹黑，當即就笑著糾正江嫵：“如今是你的玉了。”
具體想怎麽調教，就看江嫵的了。
江嫵冷笑一聲，不想理容暄這個老狐狸。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當著容暄的麵，把在心魔裏的事解釋清楚。
“你告訴他，我當時根本不是故意的！那隻是個誤會！”
九天勾玉連忙點頭：“是是是，真的是個誤會。”
江嫵看著容暄：“聽清楚了？”
容暄含笑點頭：“明白了。”
隻是那表情，顯然不信江嫵的話。
不過他聰明的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問道：“既然是誤會，阿嫵當初為何要飛撲過來護在我身前？”
“護在你身前？”江嫵想了想，這才明白了容暄的意思。
他不會以為，她當時被擊飛撲在他身上，是為了保護他吧？
這誤會可大了！
“我那是被迫的！你沒看到我被擊飛了嗎？”江嫵咬牙切齒，“你也太會想象了吧？我這麽自私惜命的人，怎麽可能會不怕死的去保護你！”
這倒是真話。
屋子很大，因荒廢多年，爬滿了蜘蛛網，到處都是灰塵。
容暄遞給江嫵一個帕子，以免她被嗆到：“捂著口鼻會舒服些。”
江嫵一摸：“濕的？”
“方才用雪水打濕了。”
江嫵看了一眼容暄，他們一直在一起，她竟不知容暄何時準備的帕子。
心道：這人雖然討厭了些，但還是蠻體貼的。
果然，用帕子捂住口鼻後，立馬舒服多了。
嗓子也不癢了。
江嫵瞬間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你不需要嗎？”因口鼻被捂住，聲音悶悶的，“這裏灰太大了，還有一股子黴味。”
很是難聞。
容暄道：“我不用。”
他一手拿著夜明珠，一手牽著江嫵把她護在懷裏，根本騰不出手來。
亦是不願。
不想錯過和江嫵親密接觸的每一個機會。
隻見容暄在一個角落敲了兩下，地上突然彈出一個圓圓的東西。
容暄按住上麵，往右扭了一下，眼前的牆突然自動分開，一個深不見底的長樓梯出現眼前。
“這裏竟有條暗道？”江嫵驚奇。
她忽然想起來，當初殷親王就是以滿門抄斬的罪名給處死的。
莫非這就是當時修的暗道？
“不錯。”容暄猜出江嫵想什麽，道，“不過這條暗道不是殷親王修的。”
“不是他會是誰？我聽說殷親王被處死時，可是搜出了不少證據。”
容暄像是聽到什麽笑話，笑的前俯後仰：“有沒有證據如何？是不是通敵叛國重要嗎？楚洵要的隻是結果。”
江嫵心下一驚。
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秘密。
她震驚於容暄對陛下竟直呼其名，更震驚殷親王府當初被滅門的真相。
兩人一時無話。
空蕩蕩的暗道，傳來兩人輕微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江嫵還是沒忍住。
問道：“所以殷親王是被冤枉的，對嗎？”
容暄對江嫵沒有絲毫隱瞞：“殷親王楚濯手握兵權，位高權重，曾最得先帝器重，若非他後來落馬傷了腳，必定榮登大寶，因此楚洵對楚濯很是忌憚。但那時的楚洵根基不穩，再加上楚濯腿腳不便，暫時對他造不成威脅，便沒有處置殷親王府。”
“後來一次遇刺，楚濯為保護楚洵，拚命殺敵，結果被楚洵發現他的腳根本沒事，而是裝的！楚洵震驚不已，再想起若非楚濯廢了一隻腳，今日坐皇帝的人就是他的哥哥楚濯。”
說道這裏，容暄輕笑一聲：“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立馬生根發芽。楚洵對楚濯的猜忌愈來愈大，哪怕楚濯根本沒有造反之心，可他在朝廷的影響太好，這對楚洵是致命威脅。”
江嫵聽罷，歎了口氣：“所以陛下偽造了通敵叛國的罪名，將殷親王府滿門抄斬了，對麽！”
容暄點頭：“不錯。”
江嫵問：“那當初替殷親王說話的那些言官呢？也是被冤枉的？”
容暄道：“楚濯文武雙全，又心係百姓，因此朝廷中有不少愛戴擁護他的人，都說若是楚濯繼位，蕭國怕是會大變模樣，他將是個明君。”
眼下之意，簫皇楚洵，並不是個明君咯？
畢竟夫人交代，要她務必看著小姐和南陽世子說上話。
江嫵斜睨著她：“還有臉說？”
杏兒忙道：“小姐莫要生氣，日後除了姑娘，奴婢誰的話都不聽！”
“這次先饒了你，沒有下次了。”江嫵往前廳方向走，“此事你不必擔憂，我自己跟母親說。”
等江嫵回到宴廳上時，正好開席。
羅氏扯過女兒問道：“你跑哪裏瘋玩去了？”
說著去看杏兒。
也不知道嬌嬌同南陽世子說上話了沒有，兩人相處的如何。
她如今越看越覺得南陽世子好，是難得的好姑爺。
杏兒低頭，假裝看不見。
氣的羅氏直瞪她。
“您嚇我的丫鬟做什麽？”江嫵道，“我都知道了，您的安排我不喜歡。”
“欸——你這孩子怎麽回事？我費盡心思是為了誰？”
“可女兒還小啊！陛下都說了，我還是個小矮子呢，不著急。”江嫵反問，“難道母親覺得有人會不介意我矮？”
一句話把羅氏給堵死了。
說到這個就來氣。
方才有不少人誇她的嬌嬌長的好看，可言語之間都拿她女兒當個孩子，一旦羅氏流露出打算給江嫵說親的意圖，對方立馬就會勸她。
“你家的千金單純可愛，正是承歡膝下的時候，若是我肯定得再多養兩年，才舍不得那麽早嫁出去，都還是個孩子呢！”
氣的羅氏胸口疼。
很想說一句：不小了，明年就及笄，是個大姑娘該嫁人了。
“那是她們不識貨。”羅氏憤恨道，“反正我的姑娘是天下頂好的。”
話音剛落，便有婢女捧了一盅乳鴿湯放在江嫵麵前。
乳鴿湯不稀奇，稀奇的是裏麵有難得的血燕。
若沒記錯，吳氏說她給諸位王爺們準備的都是血燕燉乳鴿湯。
想起方才被人稱讚的南陽世子，羅氏喜笑顏開
“我說什麽來著？這不就有慧眼識珠的！”，她問那婢女，“可是南陽王府差你送過來的？”
婢女低眉順眼，恭敬回道：“回夫人的話，是攝政王命奴婢送與江小姐的，王爺說江小姐愛喝湯，又大病初愈，血燕補血，最適合不過。”
羅氏愣在原地：“攝政王？”
怎會是這個煞神！
她以為那丫鬟傳錯了話，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真是攝政王？”
“是！”
羅氏連忙轉頭，往主位瞧去。
隻見陛下正同攝政王說著什麽，少年裹著玄色大氅，時不時點頭，瞧上去好說話極了。
然而隻是表象。
容暄的狠毒，舉世皆知。
莫說羅氏，連江嫵都氣的牙癢癢。
果然是對頭，真會給她找事。
這麽多人，唯獨給她送了湯來。
她敢肯定，今日的賞雪宴還未結束，關於她和容暄的流言就已經傳開了。
“你同攝政王怎麽回事？”羅氏壓低嗓音，“他好端端地給你送乳鴿湯作甚？你招惹他了？！”
眼見羅氏暴走，江嫵連忙按住母親胳膊，示意她淡定：“母親少安毋躁，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躲他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惹他？”
“那可說不準。”羅氏憂心忡忡，“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嗆聲的小祖宗，誰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他而不自知，這下好了，被盯上了吧！”
說的江嫵有些心虛。
她方才還真的懟了這瘋狗。
她想起自己的猜測，對羅氏道：“母親不必擔憂，爹都說了，憑咱們的家世根本就不怕他，何況還有陛下在呢！您就算不相信女兒，總該相信爹的本事吧！”
果然羅氏被安慰到了：“也是，你一個小丫頭，都沒長大呢，他怎會跟你個黃毛丫頭一般計較！”
江嫵：“……”
若沒記錯，羅氏剛才還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呢！
這會又成了小孩子。
女人呐，可真善變。
從英國公府出來後，江嫵對羅氏道：“母親，我想去玲瓏閣轉轉。”
羅氏立馬道：“我隨你一道去。”
“不成！”江嫵拒絕，“你不能去。”
羅氏正待說話，想到再過兩日，就是自己的生辰，女兒這會去玲瓏閣，恐怕是給自己挑禮物去的。
便點頭應了，也不戳破她的小把戲。
隻是叮囑道：“那你坐母親的馬車過去，我同晴兒一輛馬車先回府，切記不可貪玩耽擱太久，天黑之前必須回家。”
“知道啦知道啦！”江嫵揪著粉嫩嫩的耳朵，“兩隻耳朵都聽見啦！”
羅氏忍俊不禁：“你個小滑頭。”
待羅氏走後，江嫵這才走的。
她並沒有去玲瓏閣，而是叫馬車拐去了北大街。
正好瞧見容暄的馬車停在無人處的一個小巷子裏。
顯然是在等江嫵。
他知道江嫵會來？
江嫵眸光微閃，跳下馬車上前。
還未走近，容暄就下了馬車。
看到江嫵，眉眼一彎。
“你來了。”
“你究竟想做什麽？有什麽目的？”
見江嫵來興師問罪，容暄笑容淡了幾分。
“說話！”
“你喜歡喝湯。”容暄道，“那道鴿子湯我嚐了一口，覺著不錯，便叫人端給你嚐嚐。”
可江嫵碰都沒碰。
說是失望是假的。
他問江嫵：“你是怕我下毒害你嗎？”
江嫵冷笑：“王爺想要誰死一句話的事，還需要親自動手麽！”
他太了解江嫵的性子，也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
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
她的冷言冷語，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知道，他做的一切江嫵都不會接受。
不過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