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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滿室春光

  不消多時,懷中的人終於安靜。


  楚煜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看到阮惜文眼底的烏青,以及那憔悴蒼白的小臉,楚煜一陣心疼。


  外麵的流言蜚語他不是沒聽到,隻是沒想到會叫阮惜文這麽難過。


  她不是尚書之女嗎?


  阮遊那麽疼阮惜文,怎會叫她受委屈?

  但現在阮惜文睡著了,他不好這樣把人送回去,更不好把人帶回府上,看著懷裏的溫香軟玉,楚煜鬼使神差下,把人帶去了城西某處。


  這是他早前在這裏買的宅子,連蘇晚晴都不知道。


  楚煜剛把阮惜文放在床上,就見阮惜文似是做了噩夢一般不安極了,他連忙俯身拍了拍。


  待她漸漸安靜,又發現自己的衣襟被阮惜文緊緊拽住。


  猶如溺水之中拚死抓住的救命稻草。


  楚煜心中一軟,歎了口氣,在床榻前坐下陪著她。


  趁此機會叫來阮惜文的貼身丫鬟,問個究竟。


  在知道阮惜文在阮家的境況時,他大為吃驚,尤其聽到阮惜文自己受了委屈,還要為他辯解時,更是愧疚。


  見楚煜沉默不語,那丫鬟也是個聰明的,沒有多言,默默地退了下去。


  阮惜文這一睡,竟然到了傍晚。


  暮色四合,晚霞映襯的整個皇城都換上了一層橘色的錦衣。


  見阮惜文醒來,楚煜笑道:“醒了?快過來喝點粥,都是你愛吃的,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阮惜文沒有應聲,而是起身對楚煜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臣女冒犯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看著她端莊守禮的模樣,若不是楚煜早已問清楚狀況,恐怕也以為她對自己拒之千裏。


  想起她進退有度平靜無波的表麵下,掩藏著一顆火熱洶湧的心,楚煜隻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襲上心頭。


  他歎了口氣,上前扶起阮惜文:“你我之間何必這麽客氣?”


  結果在楚煜剛碰到阮惜文那一刻,她像是被燙到一般,像是受驚的小鹿,連忙收回了手,人也連連後退。


  避之如蛇蠍。


  可惜那通紅的耳朵和佯裝鎮定的臉,以及無措的雙手,皆證明了她對楚煜的情意。


  見此,楚煜心底愈發柔軟。


  但凡男人,都希望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隻喜歡自己,楚煜也不例外。


  他知道這事不能著急,阮惜文不是蘇晚晴,蘇晚晴看似柔弱其實膽子大得很,可阮惜文最守規矩,家教甚嚴的她反而很膽小。


  不由放緩了聲音,對阮惜文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粥暖暖胃。”


  阮惜文猶豫半晌,這才上前坐下。


  怕嚇到阮惜文,楚煜沒有說話。


  待用完晚膳,楚煜給阮惜文遞了一杯茶。


  “嚐嚐看味道如何。”


  結果阮惜文被嚇到,不小心打翻了茶碗,茶水潑了她一身。


  阮惜文的丫鬟趕緊上前查看,又不小心帶落桌子上的菜碟。


  這下好了,不光她衣服髒了,連身上都粘糊糊的。


  見此,楚煜好笑又無奈。


  “你向來穩妥鎮定,今日是怎麽了?毛手毛腳的。”


  “臣女……”


  阮惜文想說什麽,可是在對上楚煜那雙眼眸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眸光閃爍,勾人心魂。


  楚煜壓下心底的悸動,耐著性子對阮惜文道:“我這就命人準備熱水給你沐浴,先換身幹淨的衣裳再說。”


  阮惜文臉色通紅,連請安都忘了,帶著婢女匆匆忙去了隔壁。


  霧氣氤氳,模糊了阮惜文的容貌。


  浴桶裏灑了不少花瓣,可見下人用心。


  見外麵沒人,阮惜文的丫鬟燕兒這才小聲說道:“小姐,真的要這樣嗎?”


  阮惜文聞言,睫毛輕顫,許久之後,終於咬牙下定決心。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可是……”燕兒不安道,“奴婢還是害怕,要不您和夫人商量商量?”


  “這種事怎麽跟母親商量?你覺得我說得出口?還是你覺得母親會同意我這麽做?”


  莫說同意,恐怕還沒開口就已經被罵了回來。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阮惜文閉上眼睛,“眼下我在家裏是什麽處境你應當清楚,若非安王如今得臉,父親對我的態度終於有所緩和,恐怕那個家裏早沒了我的容身之處。”


  都說阮惜文深受阮尚書疼愛,那是因為阮惜文不但學識了得,更是端莊得體,進退有禮,是奔著太子妃去的。


  一旦阮惜文嫁到東宮,整個尚書府都會一躍龍門。


  因此阮尚書才會格外重視這個女兒。


  偏生阮惜文和楚煜有染,被賜婚給了楚煜,徹底和太子妃無緣。


  阮尚書培養了這麽多年的棋子就這麽廢了,怎能不氣?


  他早就叫阮惜文離楚煜遠點,她不聽,這下好了!


  雞飛蛋打!


  阮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事已成定局,隻能寄希望於其他庶女。


  可惜有了阮惜文這個珠玉在前,其他庶女再優秀,都無法叫阮遊滿意。


  好在楚煜還算爭氣。


  阮惜文知道,若是她能就此抓住這個機會,定能平息父親心中怒火。


  隻要父親知道她還有用,能給家族帶來榮耀,就一定會偏疼她,她依舊是昔日風光無限令人稱讚的貴女。


  思及此,阮惜文垂下眼眸,對燕兒說道:“按計劃行事,記得隱蔽一些,莫要被人發現了。”


  燕兒點頭:“小姐放心,奴婢有數。”


  阮惜文沒想到楚煜會在屋裏等著她,乍見楚煜,她不安地攥緊了披風。


  而楚煜也愣在原地。


  出水芙蓉,嬌豔欲滴不過如此。


  何況她此時又一副羞澀忐忑的模樣,楚煜許久不近女色,一時氣血上湧。


  “殿下……”


  阮惜文顫巍巍開口。


  楚煜回神,連忙移開視線,喉頭滾動,片刻之後才啞著嗓子開口。


  “天黑了,雖然已經開春,但依舊寒氣逼人,待你收拾妥當我便送你回府。”


  阮惜文點頭。


  見楚煜沒動,阮惜文隻能提醒道:“殿下,我要更衣……”


  楚煜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那我叫你的婢女進來。”


  阮惜文剛動了下,不想腳下一滑,楚煜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人撈在懷裏。


  正待開口,視線落在她胸口處忽然挪不動了。


  原是阮惜文的衣衫不小心給扯掉了,春光四溢,饒是見慣了女色的楚煜都不禁目露驚豔。


  阮惜文連忙去推楚煜,卻被楚煜一把抓住。


  女子獨有的幽香無孔不入,感受到懷裏的柔軟,楚煜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看出楚煜的意圖,阮惜文急了:“殿下,這不合規矩。”


  “怎麽不合規矩了?”楚煜笑了,“你是我的王妃,我親近我的女人都不行嗎?”


  “可是……”阮惜文紅著臉,小聲說道,“可是還未拜堂成親呢!”


  聞言,楚煜眸光微動。


  太後薨逝,他要娶阮惜文進門還得等三年!

  可現在蘇晚晴懷有身孕,他又忙於朝堂,連三皇子都忙了起來,便沒去他府上找人。


  是以楚煜禁欲了這麽久,如今溫香軟玉在懷,卻被告知不合規矩。


  隻見他俯身靠近阮惜文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如今已是我的王妃,還在乎這些虛禮?何況……”


  他見阮惜文用手去遮自己,繼續道:“你哪裏我沒瞧過?”


  阮惜文呼吸一滯,怔怔地看著楚煜,似是被嚇到。


  “惜兒當真是妙極,好吃得很呢……”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引得她瑟瑟不已。


  楚煜輕笑一聲,將阮惜文打橫抱起。


  有風透過窗縫吹進來,吹得屋內帳幔交織纏綿,難舍難分。


  伴隨著陣陣輕吟,奏出一曲動人的樂章。


  直到屋裏叫了兩次水,裏麵的動靜才停了。


  楚煜看著懷中軟成一軟,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阮惜文,不禁滿是柔情蜜意。


  他沒想到阮惜文竟給了他這麽多的驚喜。


  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楚煜握住阮惜文的手:“你這都是從何處學來的?”


  阮惜文臉色一僵,咬著嘴唇:“殿下可是怪我輕浮?”


  “怎會?隻是覺得你那聲貓叫學得極像。”楚煜湊近她,“聽得我恨不得日日如此。”


  阮惜文卻不顧上說這個,她沒忘記自己今日的目的。


  “能得殿下歡心自然是我的福氣,隻是……”阮惜文低頭,“第一次是意外,你我身不由己,可這次……我是怎麽都無法對父親交代的,他最重規矩,若是叫父親知道我做了這事,我唯有以死謝罪,方能保全顏麵。”


  “你是父皇親賜的王妃,如何不合規矩?還是說阮尚書還介懷先前的事,這才不想把你嫁給我,覺得委屈了你?”


  楚煜自然知道阮尚書是想要阮惜文做太子妃的,正因如此,楚煜才會對阮惜文窮追不舍。


  如今陰差陽錯下,倒叫他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阮惜文,豈不是老天有眼?


  不管阮遊願意與否,阮家都和他成了一條船上的人,阮遊就是不願意也沒有法子。


  是以楚煜聽阮惜文這麽說的時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隻聽阮惜文道:“殿下明知道我父親沒有那個意思,何苦來嘲笑我?”


  說罷便閉口不言。


  隻是沒多久,手上卻傳來一陣濕潤。


  楚煜掰起她的臉:“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阮惜文咬緊嘴唇,沒有說話。


  楚煜最受不了女子這樣,當即哄道:“好了,是我不好,以後不同你這樣玩鬧了。”


  “殿下同我認識那麽久,自然知道我是個什麽性子的人,您說那話豈不是說我攀龍附鳳?若我有半點那種心思,又豈會同殿下一直往來?”阮惜文哽咽道,“為了殿下,我一次又一次壞規矩,我……”


  “反正殿下早就把我拋之腦後,什麽王妃不王妃的,有人稀罕我卻不稀罕!”


  這個有人自然指的是蘇晚晴。


  蘇晚晴和楚煜是同一類人,他們都是那種拚了命想要站到高處的人。


  一開始蘇晚晴就是衝著楚煜的王妃去的,不過是她身份不夠罷了。


  倒是阮惜文,她連太子妃都瞧不上,更何況楚煜的正妃之位?

  阮惜文是真的喜歡楚煜。


  楚煜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是我不好辜負了你,若是沒有宮宴上那一出,你也不會受這個委屈,隻是事已至此,我們要往好處想,起碼我能娶你為妻,這就是最重要的!難道你不想嫁給我?”


  不得不說,楚煜當真有兩把刷子,單單這低聲下氣的本事旁人學都學不來。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宮宴遇刺,太後薨逝,緊接著連太子都廢了,可見時局不穩啊!”楚煜耐心勸道,“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努力往上走,我知道這事叫你在家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待會兒我親自送你回去和阮尚書詳談,定不會叫你再傷心難過。”


  見楚煜終於答應出麵,阮惜文這才露出笑容。


  楚煜說道做到,他將阮惜文送回尚書府時,阮尚書和他夫人都在前廳等著。


  見阮惜文麵帶霞光,連衣裳都換了,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不禁眸光緊縮。


  還不待兩人開口,楚煜就先道:“小婿深夜前來打擾,還望大人莫要恕罪。”


  一聲小婿將自己姿態放到最低,阮尚書怎麽著都不好說什麽。


  何況太子沒了根不能再有子嗣,徹底與皇位無緣,如今這個儲君便隻能在三皇子和安王之間選。


  阮惜文已經被賜婚給楚煜,阮遊隻能認命。


  隻是明白是一回事,心裏坦然接受沒有芥蒂是另外一回事。


  明白這點的楚煜話不多說,請阮尚書移步書房詳談。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說的,自從他們從書房出來後,阮尚書對楚煜的態度天差地別,尊敬又親近。


  連帶著阮惜文也被解了禁足,命人裁剪了不少新衣和首飾,囑咐阮惜文務必要好好打扮自己。


  隻是太後薨逝,再怎麽打扮都隻能往素淨走。


  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這廂楚煜和阮惜文的事,蘇晚晴壓根就不知道。


  此時的她正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看怎麽才能說服楚煜和自己親近,好懷上孩子。


  隻是自從那天早上之後,楚煜就再也沒有跟她同塌而眠過,且經常不見人影。


  說是朝堂上事務繁忙,他又要查太子被害一事,根本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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