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過往秘密
說到這裏,容暄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當時還是少年的楚洵,意外和南國巫女相遇,得知對方身份後,設計叫那巫女愛上自己,並且騙對方說他是蕭國的一個商人,因家族關係,他不在做贅婿,那巫女信以為真。楚洵用花言巧語,哄得那巫女非他不可,甚至不顧規矩直接把楚洵帶回南國。”
“殊不知楚洵早已暗中記下路線,他以回家稟告雙親,向那巫女提親為由,回了蕭國,轉身就率領了十萬大軍,一舉攻破南國,南國的傀儡師們見國破家亡,憤恨不已卻又無能為力。為了不讓楚洵學會傀儡術,便毀了那些書籍,並未如願以償的楚洵,怒從中來,徹底滅了南國。”
“至於那些漏網之魚,是容王心生憐憫,偷偷救了不少了出來,可惜被人發現告訴楚洵,楚洵震怒,便下令嚴刑逼供。容王心疼南國餘民無辜,心生悲憫,咬緊牙關就是不肯開口,不管楚洵派去的人怎麽逼問就是一句話,說自己被栽贓陷害,南國的人早被滅了,最後竟被活生生打死。”
“見鬧出了人命,而容王死也未曾改口,楚洵便當自己真誤會了容王,怒斥告密之人心懷叵測,甚至親自處理了告密者,從那之後,南國徹底覆滅,世人皆知再無傀儡師的存在,那存在於傳說中的巫蠱和傀儡術也隨之消失。”
江嫵聽罷後愣了半晌。
怎麽都沒想到南國竟然是這麽被滅的。
就因為陛下的一己私欲,便使得整個南國屍骨無存。
怪不得那大臣說要報仇雪恨。
江嫵敏銳抓住重點,“你口中的容王,豈不是你的……”父親?
魏無情笑了笑,不甚在意道:“勉強算吧。”
“什麽叫勉強算?聽我父親講,容王在世時,愛民如子,文武雙全,又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與容王妃夫妻恩愛,對你——”
對容暄也甚至疼愛,視若珍寶。
江樾說,容暄小時候端的是粉妝玉砌,生得比女娃娃還要可愛,被容王夫婦教養得很有禮數,見了人就仰著笑臉打招呼,乖巧懂事。
那時的容王唯一的驕傲就是容暄這個兒子,他對容暄的要求不是入朝為官,而是希望他能做一個雲遊四海的俠士,仗義天下,除惡揚善,做個積極向上的好人。
可惜啊,容王死後容暄便隨之失蹤。
等再找到時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江樾還說,容暄被找回來時他曾遠遠望了一眼,小小年紀仿佛是從鬼哭河爬上來的,陰森可怖的臉上滿是戾氣,令人後背發寒。
隻一眼,江樾就知道:壞了。
果不其然,容暄沒有聽從容王的安排,小少年手持一柄長劍轉身上陣殺敵,年少成名,一步步爬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位置。
他用不到十年的時間,走完了旁人一生,甚至幾輩子要走的路。
容暄沒有成為俠肝義膽,仗劍天涯,濟世安民的翩翩少年,反而成了心狠手辣,嗜血殘暴的奸佞。
不管旁人如何罵他,怎麽戳容王的脊梁骨,他都風淡雲輕,嘴角甚至帶著淺淺的笑,仿佛說的是旁人。
唯一便是他身子骨不好,沒幾年活頭。
都說容暄的病是出生就有的,實際上是容暄做了攝政王後,身子忽然就垮了。
簫皇為了掩人耳目,授意太醫對外如此宣稱。
說來也是奇怪,朝堂文武百官竟無一人懷疑。
江嫵忽然發現,或許容暄過的並不像外界說的那樣風光無限。
一個在年幼就被滅了滿門,成為孤兒的孩子,究竟經曆了多少磨難,才艱難地活了下來,一步步走到今日。
她想起了鳳邶夜。
一樣叫人心疼。
感受不一樣了,心境也隨之不同。
見容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江嫵有些後悔自己方才嘴快,好端端地提起人家傷心事做什麽。
連忙轉移了話題。
“你還沒說呢!”
“說什麽?”容暄微微側目,對上江嫵的視線。
江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開眼睛:“如今南國的人忽然出現在宮宴上刺殺陛下,那陛下豈不是知道了當年的事不是誤會,當初容王真的救了南國的餘孽?既如此,那他會不會對你……何況陛下還叫你親自去南疆調查刺殺一事,可見陛下已有懷疑,是在故意試探。”
亦或是想趁機找個罪名,要容暄的命!
“我說過,他還沒這個膽子,就算他死了,我仍然活得好好的。”容暄輕笑一聲,握住江嫵的手,“我好不容易見到了阿嫵,怎麽著都要和你過完這一輩子。”
他為了今天付出太多,沒有人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哪怕是天道也不行。
“好不容易見到了我?”
江嫵直覺這話不對,可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有問題。
不等她想明白,容暄就轉移了話題:“明日我就送你回府,日後怕是沒有太平日子過了,萬佛寺並不安全。”
“萬佛寺都不安全了?”江嫵微驚,“莫非真的是南國?”
她說完又想起什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南國還有人活著?”
否則容暄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要知道當初是容王救了那些人,作為容王的孩子,他肯定知道的。
容暄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如今的南國不比百年前,他們的巫蠱和傀儡術非同尋常,不比以前簡單,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所以他們還會卷土重來,進行第二次刺殺是嗎?”
“暫時不會,此次失手,皇城緊急戒備,如今就是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何況刺客。”
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
看來江嫵猜對了。
“時辰不早了,你快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見江嫵眼下一團烏青,容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誰說我要跟你回去了?”江嫵哼了一聲,把容暄往外趕,“知道夜深了還往我屋裏跑,還不快走?”
幸虧羅氏不知道,否則叫羅氏瞧見,那還了得?
堂堂一介男子,竟夜闖江嫵房間,還給江嫵洗腳?便是有些夫妻都做不到這麽親近,遑論他們。
容暄笑了:“你怕什麽?反正我這輩子隻為你而來,你隻能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