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擺明態度
這話莫說是羅氏，任誰聽了都覺江嫵是在強詞奪理。
以前的江嫵對楚煜有多言聽計從，滿京城都看出來的事，羅氏會不知道？
就像羅氏自己說的，不是看不出來，而是她沒往那個地方想。
因為羅氏打心眼裏認定，楚煜絕非良配，女兒亦不會瞧上楚煜。
這才疏忽了。
如今被挑破，可不好忽悠了。
但江嫵必須說服爹娘，相信自己對楚煜沒有任何情愛之心。
非但沒有，反而厭惡至極。
便繼續道：“說起來還多虧了這次落水，若非九公主告訴我實情，否則我到現在都糊塗著呢！”
一聽到落水，羅氏忙道：“又關九公主何事？”
“她嫉妒我的美貌，早就想報複我，聽說我去看楚煜，便特地帶人來堵我！她告訴我說蘇姐姐和楚煜兩情相悅，早就私定終身，還說楚煜隻喜歡蘇姐姐那種弱風拂溫順乖巧的，最討厭我這種嬌蠻任性，霸道高傲的女子，還罵我長得醜！”
江嫵握拳氣呼呼道：“我霸道高傲怎麽了？世家女子本該如此，嬌蠻任性又如何？誰叫我會投胎找了爹和娘這樣的雙親，一出生就在蜜罐裏，自然是橫著走咯！哪裏像她，雖然是個公主卻還要和兄弟姐妹去爭寵算計，多可憐！所以她就故意說這些話來惡心我。”
“但你罵我嬌蠻霸道我忍了，可怎麽能罵我醜？我當然不幹了，當即擼起袖子跟她幹了起來，結果她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就把我推下了水！”
羅氏點頭，這像她女兒能幹出來的事。
“話本都說了，若真喜歡一個人，得知那人有了心上人時，必定會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心如死灰，百般絕望。可我得知楚煜喜歡蘇姐姐時，我非但不難過反而很高興，覺得理該如此，甚至想著若他們能成婚，必定是極幸福的！這才後知後覺，原來我把楚煜隻是當哥哥。”
“是嗎？”江嫵古靈精怪，鬼點子多得很，便是說了這麽多，羅氏也隻信了三分，“既如此，你為何打他？還對晴兒說那樣的話？”
“那是他該打！明明喜歡蘇姐姐，卻還對我百般示好，叫我誤會他喜歡我，實際上隻是想利用我得到父親的支持，好叫他在陛下跟前得臉，在朝中站穩腳跟！您說我怎能不氣？至於蘇姐姐……”
江嫵冷笑：“她明明和楚煜互相喜歡，還總是打趣撮合我和楚煜，安得什麽心？包括這次我去見楚煜，也是她告訴了九公主，否則九公主怎會匆匆趕來，把我推下水？”
若說方才羅氏還覺得江嫵是在狡辯，眼下這番話一出來，頓時斂了神色。
羅氏越是沉默，越是證明江嫵的話有效果。
良久，羅氏才道：“此事不能僅憑九公主一麵之詞就蓋棺定論，但不論真假，你以後都不可跟六皇子頻繁往來，切忌牽扯過多，畢竟到了說親的年紀，絕不能因為任何人壞了你的姻緣！還有你哥哥那裏，我也會去說，告訴他們日後莫再胡來，交友得慎之又慎。”
至於蘇晚晴，卻一字未提。
羅氏走後，江嫵趴在桌子上玩手指，杏兒見主子一臉沉思，便把屋裏的下人都趕了出去。
“小姐方才說了那麽多，為何夫人隻提六皇子，卻略過蘇小姐？”杏兒一臉擔憂，“該不會是夫人覺得小姐在說謊吧？”
杏兒看著憨傻了些，實則最機靈忠心。
又時刻守在江嫵身邊伺候，因此蘇晚晴說過許多越界不妥的話，杏兒都一清二楚。
她早就看出那蘇小姐不安好心，是個壞人。
可主子不信。
加之老爺和夫人對蘇小姐那麽好，便不敢多言。
如今小姐終於醒悟，她必須得看好了，不能叫蘇小姐騙更多的人。
“要不小姐你再去給夫人說說？”
“好杏兒，你家主子知道你最忠心了。”江嫵拉著杏兒的手捏了起來，肉乎乎怪軟的，“此事娘自己會去問，說多了反而不好。”
“可……”
“莫要擔心了，她不是我的對手，你走著瞧好了。”
杏兒還是眉頭緊皺。
江嫵想起前世杏兒為了自己，被楚煜和蘇晚晴百般折磨，到最後為了一塊虎符，竟被蘇晚晴送去軍營，等再出來時，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恨得江嫵親手撕了蘇晚晴。
她的杏兒那麽單純可愛，好好的一朵花竟被糟踐成了那樣。
思及此，江嫵握緊杏兒的手：“你放心，不論發生何事，主子我都會護著你。”
杏兒頂著一張圓臉，笑的喜氣又憨傻：“小姐說什麽呢！自然是奴婢護著您才對，隻要您好好的，便是搭上奴婢這條命又如何？”
熟料江嫵一把抓住她：“杏兒，我要你答應我，日後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有多難多苦，哪怕陷入絕境，也不可輕易妥協甚至放棄性命，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行，你必須好好的活下去，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活著才有希望！”
“可是……”
“沒有可是！”
杏兒被她的嚴肅嚇到了，呆了片刻後聽話點頭：“好，奴婢聽主子的，絕不輕易妥協。”
江嫵這才笑了，摸了摸杏兒的頭：“真乖！”
如江嫵所說，從江嫵院子出來後，羅氏先回屋梳洗一番，換了身衣裳，歇息了片刻，這才去了蘇晚晴院子。
因江嫵上午在蘇晚晴這裏大殺四方，蘇晚晴又被楚煜給嚇到，整個清荷院氣氛凝滯緊繃。
尤其下人們，生怕自己被主子遷怒。
羅氏去的時候，蘇晚晴正坐在窗前，拿著帕子發呆。
“這麽冷的天，怎麽開了窗？若是凍著了如何是好？”羅氏看著她屋裏的丫鬟，“你們就是這麽當差的？你們主子若有什麽好歹，你們賠得起嗎？”
嚇得丫鬟們紛紛跪地求饒。
蘇晚晴連忙起身行禮，結果被羅氏一把攔住。
“快坐著，聽說你膝蓋受傷了，羅姨特地帶了上好的膏藥。”說著就撩起蘇晚晴的裙擺，“快叫羅姨瞧瞧。”
見羅氏要親自給她上藥，蘇晚晴連忙拒絕：“這怎麽使得，羅姨您折煞晴兒了。”